第二百八十二章 天意,天逆2
傲君烈……選擇要帶她走,連命都不要了嗎?
將自己唯一的黃牌為了她而廢掉,不可惜嗎?
不可笑嗎……
傲君烈再強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成千上萬的兵馬……怎麼可能會逃得出來,真是一群瘋子啊!
「如果是沒想過要逃出來呢?如果傲皇從一開始就抱定必死覺悟而來,你認為勝算是多少,寵姬娘娘?」皿剎逐步接近蘇雪煙,明明看似很慵懶隨性的步伐卻一下子就飆到蘇雪煙面前了。
蘇雪煙甚至還沒看得清他的動作,便搖搖晃晃地昏倒過去了。
皿剎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看著她昏睡過去的不安睡容,神色有些難明的深奧。
勝算是未知,一個人的極限和潛能究竟能去到什麼地步,更何況那個人是傲皇……比他更強的傲皇。
如果傲皇輸了,那麼晉王朝也會跟著一起輸。
不過作為臣子的他,只能遵從相信自己的皇。
蘇雪煙全身軟綿綿的雖有幾分知覺卻動彈不能只能任由皿剎抱著不斷地飛奔出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雪煙愈發感到眼皮的沉重。
正當快要支撐不下去要昏過去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到皿剎和不名人談話的聲音,讓蘇雪煙勉強聽進了幾句他們的對話——
「傲皇還沒有回來嗎?你說會不會已經死翹翹了?」這是皿剎的聲音,依然是懶散放肆卻透出一分不穩妥。
「傲皇與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再等!」幕影冷冰冰的聲音充滿了謹慎。
他冷冷地瞟了一眼昏睡在皿剎臂彎中的蘇雪煙,搖頭冷聲道:「真不明白你和傲皇是怎麼想的,為了一個女人而用整個晉王朝去相搏,值得嗎?」
天下女人多得是,傲皇又是一國之君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子也壞了自己的大業,難不成就是為了一個情字?
果然,帝王還是無情好,一旦有情就會備受牽制。
這一點他倒是很認同那個老太婆太。
「值得!」皿剎快速地回答道,懶散嬉皮的聲音就像是開玩笑似的卻又隱隱夾帶一絲認真。
他笑眯了眼睛地看向面前的幕影笑嘻嘻道:「值得不值得,不是我們說了算。傲皇他想要去,即使以我們兩個之力也無法阻攔得了他,所以值不值得唯有傲皇自己知道。」
意外地,一向懶散不修邊幅的皿剎竟然會說出如此睿智的大道理來,讓幕影不禁深深地打量了皿剎一番。
隨即環起雙臂雙目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情緒的波動。
他冷冷地警告道:「皿剎,這女人將來不是傲皇的女人,就是洛皇的女人,她的一生註定是站在天下女人之上。你別對她產生不該有的妄念。」
「傲皇若死,這女人我也不會讓她活下去,唯有她一死,才能斷去她想要再回鳳凰洛的痴念,將她永遠留在晉王朝里,算是完成傲皇的心愿吧。」
只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傾盡一切,真的值得嗎?
「幕影,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傲皇了?還是你對男人有那種嗜好,嘖嘖嘖,怪不得平時見你看到女人還會皺眉頭,原來是玩斷背山啊!」皿剎嘖嘖有聲地戲弄著一臉不為所動穩如泰山的幕影,放肆的胡說八道。
「滾!」
幕影冷冷地道出一個字,冷得猶如冰窖,應該是有些被皿剎的放肆的話語給激怒了。
皿剎彷彿沒聽到幕影的話似的,睿智的雙眸炯炯有神地閃爍了一下,抱著懷裡昏睡過去的蘇雪煙,緩緩轉過身看向身後高山之下隱蔽深埋的一片空地。
夜幕黑中之下掀起了瀟瀟冷風吹起了蘇雪煙火紅的長袍,火袍掀起的那一刻,皿剎和幕影都能清晰地看到站在一片曠達空地之上的影剎軍。
黑壓壓一片影剎軍多得猶如螻蟻般,數不清軍力有多少,隱隱透出肅清內斂的殺氣,待命於此地等候時機。
是傲皇給他們想的最後一條後路!
皿剎睿智的雙眸在黑暗中璀璨地閃爍著,抱住蘇雪煙的手臂緊了緊,收斂懶散之意正經地說道:「幕影,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利用這些兵力將洛皇給幹掉,最後將天下統一,那麼到時候她也會是我的女人!」
天下歸他,她也歸他,將一切都佔為己有不是更好!
「這就是你對傲皇的忠心?」幕影冷冷地看了一眼,雙眸閃爍著瘋狂的皿剎冷聲質問道。
據說,皿剎的真面目連傲皇都沒有見過。
不過即使是這樣傲皇仍然很信任皿剎,不單止是相信皿剎的實力還有他的忠心!
因為沒有傲皇就沒有皿剎的存在。
「天下之大我只對傲皇一人忠心,傲皇若死,我的忠心也不復存,天下既然再無人能折服下我,還倒不如我去收復這個天下!」皿剎桀驁不羈的仰頭說道。
睿智的雙眸看向山下黑壓壓一片的影剎軍,白色繃帶蒙面的他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唯獨睿智的雙眸炯炯有神分為耀眼!
傲皇在,他的忠心便在。
傲皇若死,天下再無人能折服下他的忠心!
幕影冷冷的看著站在山脈邊緣上的皿剎,默不作聲的他並無怒斥皿剎大逆不道的話。
他長臂一揮冷聲道:「與傲皇約定的時辰一過,我便會率先率領五萬影剎軍圍攻鳳凰洛,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你現在立刻將這個女人送回去晉王朝,到時候若收不到我與傲皇的報信,晉王朝就歸你管了。」
幕影仰頭眺望烏雲密布的夜空,感慨道:「我倒要看看,這世上除了傲皇以外還有誰能夠收復這個可怕的天下!」
傲皇是他見過最強的強者,可惜還不夠成熟。
身為帝王卻竟然有情,難道也會落得同紫皇一樣的下場嗎?
皿剎吹了一聲口哨,一隻白馬從不遠處快速奔向而來,急剎停在他的身邊。
皿剎抱著昏迷過去的蘇雪煙一把躍上了白馬之上,臉上綁著白色繃帶的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穩如泰山般堅硬的幕影。
嬉皮笑臉道:「幕影,別那麼著急去送死,晉王朝的皇可是傲君烈,不到最後一刻也不要輕舉妄動。」
皿剎話音一落,便策著白馬揚長而去了,掀起了滾滾塵煙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而則幕影依然是一人站立在山頂之上,無言望向遠方的鳳凰洛皇城,陷入沉思——
………………
當蘇雪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數天之後的事了,發現身在之處已經不是鳳凰洛的皇宮了。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揉了揉朦朧的星眸,接著緩緩從軟塌之上撐起軟綿綿藥效還沒完全散去的身軀,她迷濛地環視四周一圈,平坦的秀眉漸漸蹙緊了。
她坐在軟塌之上眼帘半垂無言無語,只是小手緊緊地揪著軟塌上的絲綢。
這裡是……永烈殿……還在嗎?永烈殿還在嗎?怎麼可能還在……縱然建造得一模一樣也難掩殿中的嶄新……也難掩其中的舊傷。
傲君烈,你一直都沒有忘記嗎……
「呵呵呵,寵姬娘娘你終於醒了。」皿剎大搖大擺地從外面走進永烈殿前殿上,筆直地往坐在軟塌之上的蘇雪煙走過去。
只見她一臉神色淡淡的,毫無一絲身為人質該有的驚恐懼意,依然鎮靜得很。
真是有趣的女子,一般女子不是都該要尖叫出聲才是的嗎?
蘇雪煙冷靜地抬起頭,淡淡地看著走向自己身邊蒙著白色繃帶的男人,靜靜的問道:「你是皿剎?」
雖然她沒有見過皿剎真正的面貌,但是他的聲音她還是認得出來的,沒想到他真的將她給擄回來了,真的不管傲君烈的生死了嗎?
傲君烈現在又如何了呢?死了嗎?還是逃跑掉了……
洛夜知道她不見了,又會怎麼樣呢……
她,接下來又該要怎麼樣呢……
真多難題纏著她啊!
「寵姬娘娘真聰明。」皿剎毫無吝嗇地讚賞道,接著毫無一絲禮儀的顧及直接就坐在蘇雪煙身旁了。
他單手托著下顎看向絕色又清冷的蘇雪煙,疑惑道:「為什麼你還能如此鎮定?雖說你以前是晉王朝的寵姬娘娘,但是你此刻的身份還是鳳凰洛的洛后,身在敵國皇宮中你的表現也太沒趣了吧!」
他還以為會看到蘇雪煙驚恐失措的樣子呢?或者……再看她哭一遍也挺好的。
她落淚的時候……真的好美!
美得讓他想忘也忘不掉,就像那幅畫像一樣,永遠銘刻在他的心中,抹不去了。
皿剎的話讓蘇雪煙微微輕笑出聲了,如銀鈴般清脆動聽的聲音讓身旁的男人眼前一亮,恍如發現了什麼新鮮事般,興奮不已!
「那麼你說我該要如何表現才是呢?你們辛辛苦苦不惜以名相拼也要將我擄回來,如此勞師動眾的,難不成就只為了將我一刀劈死嗎?我看不然,至少你們不敢輕易殺了我。」蘇雪煙自信在握地看向身旁蒙面的皿剎,清脆的聲音篤定地說道。
既然他們不敢殺她,她又有何懼,而且她也不怕死!
相對於死亡的恐懼,接下來的問題……才是真正的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