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做個了斷吧

時間似乎靜止。

顧淺淺的呼吸也差點停止，一巴掌打出去以後，秦司墨英俊的側臉上就浮現了一個血紅的巴掌印記。

看到這個印記，她心疼得不行，顫抖著伸出手去，「對不起，我……」

秦司墨眼神像沉甸甸的石子一樣扔進她的心裡，又似淬了毒的刀子，「既然你還搖擺不定，那我跟你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的眼神冷得如十二月的飛雪，顧淺淺感覺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地跌落雲端。

秦司墨摔門離去。

屋子裡由暖變涼，顧淺淺靠在牆上的身子也緩緩地滑落，然後無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屋子裡還飄著食物的香氣，唇上還殘忍著他的氣息，可是他人卻已經走了。

顧淺淺咬住下唇，眼淚又開始忍不住落了下來，沒想到幸福這麼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碎成了一片片，她連拼湊的時間都沒有……

「秦司墨，你混蛋，混蛋。」

她埋進自己的膝蓋里，忍不住哭出聲來。

***

醫院

顧淺淺熬了雞湯和買了很多水果來看蘇羽，來的時候果然又碰到了蘇母，蘇母看她的眼神依舊跟淬了毒似的，嘴裡碎碎念的，好像恨不得咒她死一樣。

可是在自己的寶貝兒子面前，又不敢發作，只能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於是病房裡又只剩下蘇羽跟顧淺淺。

蘇羽很茫然，等顧淺淺坐下來以後便詢問道：「淺淺，你最近跟我媽是不是發生什麼矛盾了？她最近看你的眼神都好奇怪。」

聽言，顧淺淺將保溫瓶放在桌面上，一邊揭開蓋子，「阿姨一向不喜歡我。」

蘇羽有幾分尷尬，摸了摸腦袋：「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你了，大概我媽一直覺得是你害了我，可我已經跟她解釋好多次了，那都是我自己願意的，跟你沒有關係，可她還是……」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顧淺淺的語氣很淡，倒了一碗湯出來，然後坐下來遞給他：「你先把湯喝了，補充營養。」

「好~」蘇羽特別暖心地端過湯，近距離地看著顧淺淺，然後疑惑地發問道：「淺淺，你的眼睛怎麼有點紅和腫？」

聽言，顧淺淺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有嗎？大概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吧？」

她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嗎？」蘇羽若有所思：「是不是一個人帶默然太累了？你每天要來醫院看我，又要接默然上下學，還要給爸媽買菜，還要上班，淺淺，你這樣太累了。」

說完，蘇羽將雞湯放在桌子上：「你以後別再來了。」

「你說什麼？」

蘇羽低下頭，情緒變得低落起來：「我讓你別再過來了，也別再給我媽他們買菜去了。」

「別說傻話。」顧淺淺低聲道。

「我沒有說傻話，我今天聽我媽無意說，你已經替她們還清了債務，你那個親戚挺大方的。」

蘇羽的語氣似乎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低落，不過很快他就抬起頭來，臉上堆滿了耀眼的笑容。

「謝謝你淺淺，以後你別再來看我了，等我做完手術以後，我就可以出院了，我父母的債務你已經還清了，你也不欠我什麼了。」

顧淺淺隱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抬眸仔細地看著蘇羽：「你怎麼了？」

然後蘇羽的表情便有幾分不大自然，「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而已。」

「說吧，究竟什麼事？」大概是心虛，所以顧淺淺便逼問了一句。

蘇羽抬起頭來，將那碗雞湯放在了桌面上，一口都沒有動過，然後低聲道：「你哪有那麼有錢的親戚，一次性借你那麼多錢，幫我父母還債？」

他的話，顧淺淺總算是聽明白了幾分，然後她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啊，一筆巨款，任誰拿到手裡，都會受人懷疑的。

更何況是她。

「我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有權選擇其他人，淺淺，我已經夠拖累你了，我以後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所以如果你有好的人選，你就……別再來看我了，省得對方誤會。」

他的話，讓顧淺淺的臉徹底冷了下來：「所以你現在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如你所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你覺得我來醫院看你是出於什麼嗎？蘇羽，我告訴你，我不過是出於責任和愧疚心罷了，你以為我是出於什麼？」

蘇羽的眼神越發黯然了幾分，聲音也很小：「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這句話就像一根針一樣，冷不防地扎進了顧淺淺的心裡。

她感覺心口一痛，後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只不過是希望蘇羽不要有心理負擔，可以接受她的照顧。

「總之，你只要當我現在是在贖罪，其他的你別多想，雞湯記得喝，我先走了。」

說罷，顧淺淺呆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拎著包離開了病房，沒有理會蘇羽在背後呼喚著她。

顧淺淺離開病房之後，就看到了走廊前不遠處的蘇母，她看著顧淺淺，眼神冷冷的，好像在特意等著她。

「顧淺淺。」

第一次，蘇母正式喊她的名字。

顧淺淺走過去，「阿姨。」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個男人，那你就早點跟我兒子做個了斷吧。」蘇母直言不諱地開口說道。

顧淺淺默然地望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發言。

「我兒子是個老實人，對待感情也始終如一，當初他較勁跟我求著讓你進門，我當時就不同意，他以死相逼我才答應讓你進門，可你倒好，挺著個大肚子讓我們蘇家蒙羞，還連累我兒子在你生產的路上出了車禍，你們倒好，母子平平安安的什麼事也沒有，我兒子卻成了個廢人，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就被你這個女人都給毀了，」

說起這件事情，顧淺淺真的無法反駁，她知道，關於蘇羽腿折這件事情，可能會給她帶來一輩子的陰影。

她永遠，都不能忘記這一件事情。

「對不起。」

對這件事，顧淺淺能說的，就只有這麼三個字。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虧得我兒子怕連累你，出事以後死也要跟你離婚，結果你倒好，還真找了個男人！要是早知道你是這種人，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進蘇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