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厭天至尊

西王母，從史前活到這一世，縱貫古今，橫掃天下，令人敬畏。

與其他史前至尊不同的是，她不曾付出那等慘烈的代價，未曾進化為那種形態可怖的生靈。她始終是她，風姿絕代，傾國傾城。

更重要的是，西王母開闢了一種全新的長生法，大夢萬古。現實與夢幻，對於這一級數的強者而言，根本沒有太多分別，她願意將哪一種視為夢境，哪一種便是。

在她的夢裡，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歲月的變遷，更沒有紀元的更迭。因此，西王母超然於外，勝過了其他的禁區至尊。

從這一意義來看，她說的心態要好，似乎也沒有錯。

相比其他的史前至尊，西王母的確勝在了心態上。

「前輩不想離開洪荒世界，去外界看一看嗎？」秦銘問道。

西王母看了他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想走，屈恆不原諒我，我便不會離開。」

秦銘先是一怔，而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晚輩也就不多叨擾了，先告退。」

「慢著！」西王母突然攔下了秦銘，「現在還不是你離開的時候。」

「前輩這是……」秦銘有些懵，心想西王母該不會想留下他，讓他一直在這裡作伴吧？

「有人來了。」

西王母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片刻后出現在了桃園上空，桃園周圍的景象在變幻，呈現出古墉城的破敗之感。

「這麼多年，就出手一次，還是被發覺了嗎？」西王母眺望著某一個方向，在那裡，沉睡著多位史前的至尊。歷經真武天帝和君天帝，格殺了一位又一位的史前生物，可都沒能徹底將那裡平定，依舊有至尊在沉睡、蟄伏。

「嗡！」

帝音隆隆，有一桿大旗卷殺而來，裹挾著無比熾盛的帝道風暴，法則之光絢爛奪目，閃耀於天地間。

西王母望著那桿大旗殺來，並沒有任何舉動，連眼神都很平靜，可那桿帝兵大旗，就這樣層層碎裂了，連同帝道法則一同崩滅，無法傷到西王母。

「派人來試探我嗎？」西王母冷笑一聲，顯然知曉是誰在對她出手，然而，史前的至尊不出，誰又能傷到西王母呢？

西王母伸手一顫，整片洪荒世界都在劇烈地顫抖著，那空間彷彿都在凍結，像是化為一片虛空沼澤，藏在其中的人根本無所遁形，一一被西王母揪了出來。

「就憑你們，也想要對我出手？」

西王母根本不在乎這些人，連手都沒動，所有人便都在虛空炸裂開來，血珠灑落在天地間。

這便是天帝的無上威勢，殺人，都只是一個意念而已。

「你竟然還活著！」

當那些大帝被西王母秒殺的瞬間，有一股浩大的波動從遠方傳來，席捲九天十地，甚至透過界門，震蕩到外界去。

君天帝守在界門外，神色如電，盯著洪荒世界。

「你要出世與我一戰嗎？」西王母凌空而立，遙望至尊的沉眠地。

沉眠地有一團巨大的黑霧騰空，像是吸納著四海八荒的黑氣，他沒有以真面目出現在人間界，而是以這種面目現身，不想讓他人看清他的面貌。

那團黑霧中，有兩道幽幽的光束暴射而出，像是照穿了虛空，落在西王母身上。

「你還是你，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她！」

那團黑霧自言自語，似是驚駭異常，他們都進化成了大恐怖，可為何西王母還如此年輕。

「你們太過執著於長生，因此落了下乘。」西王母淡淡說道。

「我是至尊，自當長生，九天十地當永生永世在我腳下臣服！」

黑霧中傳出一道不甘的咆哮聲，震蕩的洪荒世界里的每一人都在驚慌。

「史前的至尊要出世了嗎？」

「怎麼會，史前的至尊在對誰說話？」

「神秘莫測的史前歲月啊，令人敬畏！」

面對那團黑霧的出現，眾皇的態度各不相同。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心裡都有大恐懼，生怕史前的至尊會出手，撕裂九天十地。

界門外，君天帝彷彿有所感應，臉上也浮現一抹震驚之色，引發了世人的猜測，天帝，也會感到震驚嗎？

但君天帝如何會不震驚。他的感知力穿透了界門，察覺到了西王母的存在。這樣一位女天帝，不僅沒有在歲月中變遷、坐化，反而一直這樣活了下來，連容貌都不曾改變半分，這讓君天帝如何能不震驚。

萬古以來，無數強者都在追求的長生法，難道已經被女天帝掌握了嗎？

君天帝很想進去一探究竟，但他終究忍住了，遵循著和洪荒世界的約定。

洪荒世界內，西王母的身體扶搖而起，猶如一道永恆的仙光，照亮了不朽的時空，剎那間，不論在洪荒世界的哪個地方，都能看到西王母和那團黑霧的身影。

「她也是一位天帝嗎？」有武皇震驚，敢和史前的生靈對峙，而且在氣勢上不弱分毫的，不是女天帝，又是誰？

「女天帝嗎？從來沒有聽聞過啊，這一紀元的天帝終究是太少了，沒有女子成就天帝之位。」

「誰言女子不如男，我要追隨這位女天帝的腳步，成為本紀元的女天帝！」有女修士放出了豪言壯語。

西王母和那團黑霧間，彷彿隔著另一片時空，他們的念力在碰撞，竟使得那片空間爆發了奇異的光，璀璨而絢爛。

「厭天，你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和我開戰嗎？」西王母笑著看向那團黑霧，雖然他人看不清黑霧裡的情形，可西王母卻能洞悉那黑霧的本體是誰。

「厭天。」秦銘默念著這個名字，這當是史前一位名頭驚人的大人物，橫推過四海八荒，統馭過洪荒宇宙，只是不知他和西王母有怎樣的仇恨。

其他的史前至尊都沒有現身，唯有厭天至尊出現了，而且聲勢浩蕩，威勢迫人，要針對西王母，可見他對西王母有著別樣的仇恨之意。

他們同處在洪荒世界里，但卻不知西王母的存在，可見這些年西王母對自身氣息的隱匿，也是做的非常好的。

「天大的風險？當年我兒因你而死，你怎麼不覺得當時冒著天大的風險？我本以為你早就死了，也不想追究此事。可現在你既然復活了，這筆賬就必須要清算。」厭天至尊怒火滔天。

「你兒子當年非要自尋短見，與我何干？你將此事算在我的頭上，不覺得可笑嗎？」西王母差點被氣笑了，厭天至尊的兒子當初是自盡，怎麼就要找她算賬了。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可你不但拒絕了他，還將他打成重傷，最終導致了他的隕落，這難道不該找你清算嗎？」厭天至尊吼道。

「當時他與我同境較量，被我打敗后氣憤難當，自尋短見，這隻能怪他氣量狹小，與他人無關。」西王母冷冷說道，「你有這個時間和我清算，不如去多生幾個兒子，以免絕後。」

秦銘暗暗腹誹，這西王母看來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沒有跨入天帝境，就得罪了至尊強者，連人家的兒子都坑死了，這仇恨，似乎結大了。

「轟！」黑霧滔天，萬古時空在這一刻紊亂起來，厭天至尊裹挾著絕殺之勢衝擊而出，一片片虛空接連塌陷下來，那無盡的黑霧好似凝聚成了一頭黑色的鳳凰，毀天滅地，要找西王母拚命。

可他似乎忽略了一點，西王母雖然和他的兒子較量過，現今卻不在同一個高度上了。西王母是女天帝，熬過了歲月的煎熬，擁有了至高無上的修為與法力，他想要強勢鎮殺西王母，似乎是做不到了。

天地滾滾，有無邊的殺伐力量垂落而下，但西王母只是揮動玉手，天帝法則自主運轉起來，調動八荒六合的力量，化為驚世的一擊，殺滅了那頭黑色的鳳凰，將那團黑霧都要震散來。

隱約間，眾人彷彿看到了一尊被烏青色鱗甲覆蓋的生物，恐怖莫名，獠牙畢露，讓眾人心顫，這就是史前的至尊嗎？

相比之下，他們還是願意多看西王母幾眼。

虛空潰散了，洪荒世界的天穹裂開了，有恐怖的深淵浮現，似要將洪荒世界吞入其中。

眾人皆心驚，惶惶難安，天帝級的生靈實在太可怕了，這才碰撞了一下，就令萬古時空都在崩滅，洪荒世界都要被掀開。再戰鬥下去，他們必定會死在兩位天帝的較量之下。

「夠了。」關鍵時刻，有天帝法則從沉眠地釋放而出，緩緩修復著洪荒世界的破口。

其他的史前至尊顯然不能讓厭天和西王母繼續交手下去，他們選擇洪荒世界作為棲息地，顯然是因為此地有著天大的造化。倘若洪荒世界被打穿，他們還怎麼沉睡下去。

「西王母，盡釋前嫌吧。我們一起等待萬古的變局來臨，羽化登仙。」史前的至尊開口，卻見西王母轉過了身，朝著自己的桃園緩緩漫步而去。

「他不來煩我，我自不會計較。至於萬古的變局，你們自己去追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