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由來
一大早,定遠候府大門外,好幾匹高頭大馬呼嘯間轉瞬而至。
門房小廝立馬顛顛的迎了出來,高聲招呼道:「世子爺,您回來了!」
原來是程明宇帶著護衛城外跑馬歸來。
他翻身下馬,把馬鞭一拋,兩步跨進候府大門。
小廝機敏的接住馬鞭,說話間已經有人上前牽了馬。
護衛進府後各自散去,程明宇大步往內院而去。
洗漱一番后,他直接去秋華院給白氏請安。
秋華院門外當值的丫鬟僕婦忙給他行禮撩帘子。
屋子裡暖烘烘的,有女子的笑語鶯鶯傳來,原來是風晚晴正陪著白氏說話,周媽媽丁香等僕婦們在一旁唱和著。
見程明宇進來,大家停了話頭,乖乖巧巧坐著的風晚晴眼裡立刻蓄滿了笑意,甜甜的喚了聲「表哥!」
白氏說道:「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大清早就出去亂跑,天氣又冷,也不怕受了寒氣!快過來烤烤吧。」
現在已是冬季,屋子裡生了炭火,燒了地龍。
「母親,我不怕冷的。」程明宇依言走過去坐下,又對風晚晴說道:「表妹在家有沒有覺得無聊,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沒有,我陪你出去走走。」
風晚晴剛要說話,門口就婷婷裊裊走進來一個古典美人,穿著鴨青色的長襦裙,粉紅色的繡花褙子,肌膚如雪,眉目間與程明宇有幾分相似,一張俏臉恬靜如水,進屋后先給幾人行禮,動作行雲流水般舒暢:「女兒給母親請安!母親安好!」
「好了好了,母親一切都安好。」白氏向她伸出手,「我們謹兒也來了,快到母親身邊坐。」
這個美人,正是白氏所出,候府謫小姐,程明謹。
程明謹乖巧坐了,嘴裡卻對程明宇說道:「哥哥又去跑馬了嗎?」
「是啊是啊,」風晚晴接過話道:「表哥剛才還說要帶我們出去玩,明謹,要不我們就讓表哥教我們騎馬玩吧?」
「可是我的新綉樣學了兩日還沒有學會!」程明謹有些為難。
「學會了騎馬再學綉樣也不遲啊,再說府里不是有專門管針線的嘛。我認識的那些個京城貴女,她們好些都學會了騎馬呢。」英晚晴勸說道。
「哦?」白氏聞言有些意外,「晚晴說的,莫不是全都是武將之家的女兒們吧?」
「當然不是了,姨母別瞧不起人。」風晚晴搖著白氏的胳膊撒嬌,「再說我們定遠候府就是武將之家啊,謹妹妹琴棋書畫、針織女紅樣樣精通,一點兒也不比那些書香世家的小姐們差,再會些騎射豈不是把她們都給比下去了?」
「我看哪裡是謹兒要學,分明就是你想讓宇哥兒多陪陪你!」白氏笑著去點風晚晴的額頭。
風晚晴笑著躲,俏臉卻變得緋紅。
程明謹也在一旁溫柔的笑,看看風晚晴,又看看程明宇,不由想起了那個曾是她未來嫂嫂的嫵媚女子來。
程明宇倒是沒有多想,似是對風晚晴嬌羞的模樣已見怪不怪:「我三年多不在家,此次回來,自然是要多多陪母親謹兒還有表妹的。不過母親,能用膳了嗎?我肚子早餓了。」
「好好好!快擺飯吧!」白氏笑眯眯一副瞭然的表情。「早些用了好出去玩,不耽擱你們。」
丫頭們很快端來一桌子碗碗碟碟,一行人移步至桌旁坐下。
幾個人正食不言寢不語安靜的吃著早飯,定遠候來了。
「候爺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用了早膳了嗎?」白氏說道。昨晚定遠候歇在柳姨娘屋裡。
「還沒用,給我拿副碗筷吧。」定遠候走到桌旁坐下。
丫鬟忙添了碗筷來。
風晚晴見狀就站了起來:「晚晴給候爺布菜吧。」
程明謹輕輕扯了她的衣袖:「晚晴表姐,父親母親待你比待我這個親生女兒還要親,怎麼捨得你做這些事,你就安心坐下吃飯吧。」
「我已經用好了。」風晚晴笑道:「再說姨父姨母對我這麼好,我更應該儘儘孝心才是。」說著給程明謹夾了一個包子,「我還知道這是謹兒妹妹最愛吃的水晶包。」
程明謹笑了,輕聲道謝。
風晚晴就站到定遠候和白氏身後服侍起來,夾的菜舀的湯都符合各人口味。
定遠候那張英俊儒雅的臉都笑起了褶子:不愧是妻子中意的兒媳婦,真是又孝順又溫柔體貼。
白氏與有榮焉的笑,深深的看了程明宇一眼。
程明宇也嘴角眉梢都是笑,表妹這麼討人喜歡,將來即便嫁了人,也能討婆婆歡心丈夫疼愛吧。
他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喝起粥來。
溫馨愉悅的氛圍籠罩著這一家人在席間靜靜流淌。
不過這種氛圍只持續了早膳的時間,就被定遠候的一句話打破了。
「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去嚴法寺把蘇娘接回來吧,她在那裡也住了月余了。」他對程明宇說道。
白氏立即就沉了臉,風晚晴眼中也一閃而過怨懟之色。
程明宇一張俊臉也黑了下來,半晌沒作聲。
倒是程明謹開了口:「爹爹,大哥等一下還有事呢,可不可以叫了管家去接?」
「這事我們謹兒不用管。」定遠候頗有些慈愛的對程明謹說了一句,才對程明宇喝道:「怎麼?我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程明宇這才應是,出了廂房。
定遠候這才露了笑臉來。
白氏就慢悠悠說道:「候爺怎麼不問問宇哥兒願不願意意納這房妾室,而要如此這般先斬後奏?」
定遠候的笑就僵在了臉上:「婚姻之事自古聽從父母之命,他還能有意見不成!要不,乾脆迎娶進門?本來就該如此的。」他乾脆試探著問了。
「不可能!」白氏想也沒想,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不就結了!我先去忙了。」定遠候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大步走了出去。
白氏就長長嘆了口氣,風晚晴忙扶了她坐下。
「晚晴,心裡可覺得委屈?」白氏握了風晚晴的手,說道。
「晚晴有什麼可委屈的,倒是覺得表哥才是…委屈。」風晚晴低聲說道,眼眶卻泛了紅。
「你這孩子,心也太寬厚了些。」白氏嘆道,突然又轉變話鋒:「那日軒榭的事,晚晴可覺得有什麼不妥?」
風晚晴心裡一抖。
她給林蘇娘酒里下藥的事,不會被姨母發現了吧?
她試探著說道:「晚晴聽府里人說過,林小姐性格溫順,膽子也小,那日卻那般膽大妄為,是不是聽了什麼人挑唆的緣故?」
「事後宇哥兒曾告訴過我,林蘇娘準備端給他的那碗醒酒湯里,被人下了媚葯!」白氏面無表情拋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