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日不落尊者
戰爭是一種集體、集團、組織、民族、派別、國家、政府互相使用暴力、攻擊、殺戮等行為,使敵對雙方為了達到一定的政治、經濟、領土的完整性等目的而進行的武裝戰鬥。由於觸發戰爭的往往是政治家而非軍人,因此戰爭亦被視為政治和外交的極端手段。
戰爭是極端的行為,戰爭的產生是由主導者為了自己或者集團的利益而發起的行為,這種獲取利益的行為不惜以犧牲生命為代價獲得。
古時候,在西方到中東,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人間若有天堂,大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空中,大馬士革必與之齊名。
然而如今,這裡已然是斷壁殘垣,廢墟一片,滿目瘡痍。
一切源自於戰爭,不僅僅是內亂,還有外患。
雇傭兵橫行在城市的廢墟中,開著他們的皮卡或是坦克,對於雇傭兵們來說,今日可能為了人民而戰,第二天便有可能調轉槍頭,對著前一天還保護的人群進行掃射。
一切只為了金錢與契約,無關乎道德。
同樣,全世界最惡名昭彰的,蘇里斯頓訓練營就在這裡。
孫長寧來到了這裡,履足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那些灰塵揚起,鋪滿了鞋面,路邊隨處可見半死不活的人,雙眼中帶著一種晦暗,那是已經對於生這個字沒有了概念。
一路行去,直至人煙徹底看不見了。
蘇里斯頓的訓練營在哪裡,很少有人知道,但對於孫長寧來說,卻很容易就能尋覓到位置。
因為就在剛剛走出的樹林后,有一個被擰斷了脖頸的雇傭兵,他的眼睛睜著,彷彿在死前遭受了什麼巨大的,極痛苦的精神拷問。
是的,孫長寧尾隨了他,來到了這個地方,這天下,除非你帶著能覆蓋千米的單兵熱能探測儀器,否則不可能發現一位第八感的高手正在尾隨。
前方兩公里處,西部的海岸線綿延,在順著這條海岸線中的某處海峽內,正是訓練營所在的位置。
一路上有不少哨兵,但在這一刻起,他們的數量開始急劇減少,至最後,一個都不剩了。
沒有人能夠瞞過第八感高手的感知,這個世上不存在,除非是死人,殭屍,否則哪怕是機械人,在移動的時候也因為能源啟動,會產生電流熱。
連蚊蠅蟑螂都不可能逃脫第八感的鎖定,所謂第七感乃是時間,第八感則是空間,這是人類自出生起便能夠修行到的極致,亦是這個世界的極致。
坦克,戰車,皮卡,甚至還有武裝直升機.....
是的,這正是一個完美的配置,作為世上最黑暗,最可怕,最惡名昭彰的訓練營,它理當有如此強大的火力積蓄。
最後一個哨兵被扭斷了脖頸,孫長寧走了進去,任何的防禦措施都難以攔住第八感的高手,因為一切空間,光與熱,炁與神,血與動能,都無法逃脫孫長寧的感知。
是所謂至誠之終,無妄之境,亦是雖不見不聞,卻無處不在。
「找到了。」
沒有多餘的尋覓,孫長寧鎖定了一個位置,那是在海峽內側的一處地方,依靠著山丘,裡面有數位高手,氣血龐大,光是化勁便有九位。
還有兩尊丹勁,一位罡勁,看起來,應當就是這裡的主事人了。
依照他們現在的狀態,應該是正在召開某種會議決策,恐怕和接下來要進行打擊的目標脫不開干係。
但對於孫長寧來說,這是正好的,一網打盡,亦不用多費周折。
所以,當大門的光輝灑落下來,鐵門之前出現年輕人的道影時,在屋內正在召開作戰會議的各路高手,臉上表情那是極其精彩的。
毫不猶豫,多年生死搏殺所鍛鍊出來的反應神經,讓他們齊刷刷的舉起了槍,上膛扣動扳機開火掃射,一氣呵成。
彈幕總是伴隨著硝煙,然而煙塵落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的身邊,響起了咔嚓的輕微音節。
一個大漢倒了下去,這是一位化勁高手,在雇傭兵界有凶名,號稱『惡熊』,和當初的「黑龍」,「費達」可以說不相伯仲,然而現在卻摔在了地上,頭顱歪斜,徹底沒了呼吸。
他死了,被瞬殺。
邊上那個人渾身汗毛一炸,但還沒有等他的指頭再度扣下扳機,他眼前便有一大片的黑暗襲卷而來。
毫無疑問,他也死了。
「開槍!」
不知道是誰在怒吼,於是槍聲再度響徹,然而煙塵揚起,火光迸射,可噗通噗通倒下的聲音卻不僅沒有停歇,反而越發的密集了起來!
如憐憫,如嘆息般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如果使用重火力........我是必然會死的......但很可惜,這屋子裡,並沒有坦克啊。」
指頭壓在了一個丹勁高手的脖頸後面,那人渾身陡然一顫,耳中只留下最後一道聲音。
「大椎穴。」
後頸被刺破了,氣血一泄如注,連頸骨都被碾碎,他當場氣絕身亡,轟然倒地。
剩下的,同時間傳來的,是另外一位丹勁高手的慘叫。
孫長寧拎著這個丹勁的腦袋,下面還在流著血泉,那位罡勁高手面色劇變,這煙塵緩緩落下,他早已經看清楚,自己那些「戰友」全都化作了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屍體。
「你是誰?!」
這位罡勁高手說出的並不是東方的語言,用的是英語,孫長寧看向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當然,在這位罡勁高手眼中,這笑容比惡魔還要可怕三分。
他的槍不曾放下,同時心中震駭到了極點!
這是他從事雇傭兵這個職業數十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退無可退,宛如直面死亡之神!
縱然以前也有極端險境,但此時想起,卻覺得那些根本都不算什麼了,這位罡勁高手甚至覺得,自己只要扣動扳機,那麼下一刻,子彈打出去的同時,自己的腦袋也會落地。
對方是故意過來找茬的?但,他是怎麼尋找到這裡,甚至突破外面重重封鎖的?
不對,在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不會的,要知道,外面的眼線可是漫山遍野,不論是再厲害的兵王,憑藉個人武力要突入到這裡,概率都是極小的。
更不要說如眼前這個怪物一般,旁若無人,甚至連子彈都傷不到他!
是沒打中,全都被躲過去了,對方好像知道那些子彈的軌跡,甚至知道自己槍口的下一步移動一般,這怎麼可能?難道他是一個巫師?
「我來取一本書,或者說一種招數,它叫龍吟鐵布衫。」
孫長寧同樣用英語進行回應,這位罡勁高手面色頓時一變,他的神情繃緊,然而就在下一瞬間,他身前的人忽然消失,而他自己則被一隻大手提了起來!
難以呼吸!
面色漲的通紅,這位罡勁高手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孫長寧嘆息一聲:「算了,時間不多,如果找不到,把你殺了再離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
罡勁高手恐懼了,雇傭兵是刀頭舔血的沒錯,但死的也要有價值才行,這眼下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如果死了,那當真是半輩子的累積都付之東流了。
沒有人不怕死,他們不怕死,只是因為有足夠的利益讓他們「不怕」,不論這個「利益」是「道德」還是「金錢」。
那種巨大的精炁神鎮壓下來,這位罡勁高手頓時感覺在面對一片蒼天或是大海,那種博大的力量幾乎要把他的靈魂都給壓垮,這是來自於精神層面的碾壓,長時間的凝視,會造成被凝視者的精神崩潰。
這和平常所說遭遇到巨大變故與打擊,從而變得瘋癲是一樣的道理。
「瘋」其實可以看作是人類精神的一種保護機制,或許是人在自身信念與心理面對超出承受能力的東西時,為了避免神經崩潰,從而出現「瘋」這樣一種狀態,可以看作是思維的自我休眠。
罡勁高手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他感覺自己現在就要瘋了,那種浩大的精炁神幾乎將他的意志力摧毀的只剩下斷壁殘垣,但幸好,下一刻,孫長寧放開了手,而罡勁高手如蒙大赦,雙眼圓睜,其中滿是血絲,額頭上汗如雨下,更是雙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息。
「饒命.....我....我會把東西交給你......」
罡勁高手已經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孫長寧的五指垂在身邊:「可惜了,其實剛剛我倒是想要把你殺了的。」
語氣中充斥著巨大的遺憾,罡勁高手渾身上下汗毛直豎,他真的從眼前這個傢伙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剛剛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把自己殺了!
喜怒無常,這個人簡直就是怪物,前一刻還說要從自己這裡取來招數,后一刻便已經改了念頭,準備把自己埋葬在此!
正在心中叫苦,忽然,一種更可怕的念頭在罡勁高手的思維中升騰起來!
前不久,北美的各路地下拳壇被血洗,而在拳壇中最威猛的三位拳王也都身死,同樣,在拳壇之中牽連到的死者足有數萬人,這次事件被稱呼為「幽靈事件」或者「1212事件」。
暗網黑市上所標註的價格,對於這次案件的始作俑者,那懸賞的金錢已經恐怖到了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付得起的程度。
無聲無息,短時間作案,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逃出去,有的人身上甚至還帶著詭異的笑容,這開始被認為是集體臆症,後來認為是有人投放了毒氣瓦斯,而三位拳王都是被一擊斃命,其餘的人皆是七竅流血而亡。
沒有人知道對方是怎麼作案的,而這個始作俑者,被稱呼為「赤色幽靈」!
只是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消息,這個作案者是東方人,他從遙遠的彼岸到來,要把美洲大地染成一片赤紅!
感覺那傳聞中的怪物和眼前的人越發重合,罡勁高手幾乎魂飛天外,他那是下意識的,開口,喃喃道:
「你....你是.......赤色幽靈?」
他的眼中被驚懼充斥,但同時,心中那巨大的疑惑頓時解開了一半。
如果真的是那個犯下驚天大案的赤色幽靈,那麼自己這裡被如此屠殺,倒也並非說不過去。
本來他對於這個案件抱著一半相信一半不信的態度,但如今,如果誰還和他說幽靈事件是胡謅,這位罡勁高手怕是立刻就會端起機槍把他打成篩子!
孫長寧沒有回話,但這更讓罡勁高手恐懼,他不敢妄動,把孫長寧帶到了一處地下室,從中取來了所謂的「龍吟鐵布衫」。
但這卻是英文版本的,並非是中文了。
「原來如此,被人翻譯了,那麼原本已經遺失,徹底找不回來了啊。」
孫長寧嘆息,把這英文版本的龍吟功收起,那位罡勁高手正是暗呼一口氣,覺得自己已逃出生天,但下一刻,他的胸口一疼,便低下頭去,雙目圓睜。
「你......不守信用......」
最後的話被吐出,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孫長寧收回手去,目光透過厚重的牆壁,望向某個方位,在那裡,有著密林,其中蘇里斯頓的少年們,正在進行殘酷的訓練。
有些東西,如果不進行清理,或許來日會化作毒瘤。
........
年末的最後一天,蘇里斯頓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當然,對於雇傭圈來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也是最惡名昭彰的,蘇里斯頓訓練營,從今天起,便不復存在了。
赤色幽靈的傳說來到了這裡,並且開始在西歐遊盪,恐懼如瘟疫般,正在鋪天蓋地的蔓延開來,沒有人知道,這個幽靈的下一個目標會是哪裡。
只是從這一刻起,真正是整個地下世界都在震動。
如果赤色幽靈想做的話,或許他能夠在短短几天之內,拿下數個國家領導人的首級?
........
北歐的某個位置,曾經的教廷狂信徒就隱居在此,當然,今天他這裡,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就是那位日不落尊者?」
來者是一個東方人,極其的年輕,看上去才二十齣頭,而這位狂信徒的目光眨了眨,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知道我這個稱號的人可不多,你是這人間之中哪一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