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過是廢物罷了

畢師兄並沒有發現燕九身上的秘密，他只是遷怒。

「臭小子，進了宗門，咱們走著瞧。」畢師兄心中暗恨，臉色鐵青的掃了一眼燕九，對身邊的兩個外門弟子說道：「胡師弟，張師弟，帶著他們到外山雜役區去吧，我，就不去了。」

張姓修士和胡姓修士看得出畢師兄臉色不對，想來是衝擊納氣中期由沒有成功。不由得表面同情，內心卻難免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回頭看了看腦袋上面剛剛散去白色靈海的燕九，鄙夷的說道：「沒通過的，回去和家人團聚，通過開悟的，和家人道個別，一如仙途歲月深，莫要留戀凡俗事物，告別之後，就回來集合，我們去外山雜役區。」

修魔宗的外山雜役區，美其名曰准弟子區。

專門給開悟成功的孩子們居住修鍊。大量的外山雜役也是修魔宗眾多基礎修鍊資源的締造者。

他們種植仙藥，提煉最基本的修仙原料，供給上層修仙弟子。可謂等級分明。

作為外山雜役，就真的彷彿螞蟻之中的工蟻一般，整日的忙忙碌碌，做各種低檔次的活計。

還需要一邊勞作，一邊修鍊。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修鍊進入納氣的，絕對算的上天賦極好之人。

一旦進入納氣境界，就可以通過年末的考核，進入到外門。

外門弟子的日子就比外山雜役生活好的多。修鍊的時間會多上許多，不過他們雖然脫離了雜役的生活，卻要執行許多宗門的低級任務。

至於在往上的內門弟子，就算是宗門之中的天驕之輩。這些內門弟子眼高於頂，其實也不過是納氣中期以上罷了。

若是有幸過了化海境，他們就會成為宗門的長老。那才是超然於弟子之上的存在，對外山雜役或者是外門弟子，幾乎擁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利。

也就是盧長老那個境界，就可以隨意的在新入外山的弟子之中選擇自己的道童甚至是雙修伴侶。

修為達到玄台境，在修魔宗就已經是宗門的主要人物，元老級別。修魔宗的宗主林如海就是玄台境後期的高手。若是他能更進一步，就能在小宗門之中脫穎而出，進入五大下院勢力的眼中，為宗門爭取到更多的修道資源。

沒通過開悟的孩子，摸著眼淚回去和家人相聚。

通過的孩子則興高采烈的去和家人道別。他們還不知道，這或許就是和父母兄弟姐妹見到的最後一面。

修道者的時間，可能一個感悟就是數年甚至數十年。修為越是高深，一次感悟耗費的時間就越長。

據說有大能老怪，一次感悟甚至數百上千年的時間。

燕九倒是省卻了和家人話別的事兒。

自己從小就是個孤兒，被村裡的老爹收養。年前的時候，老爹也死了。他現在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若不是有木靈牽挂在心頭，燕九這次都不會來到修魔宗尋求開悟的機會。只想一生做個凡人。

可每當閉上眼，就能看到木靈清秀的臉在他面前閃動。這種相思的煎熬，對情竇初開的燕九，是最大的考驗。

畢師兄心境難平，已經提前走了。

除了燕九，場上只剩下了胡、張兩個外門師兄，還有就是林虎和羅北等幾個外山同為雜役身份的弟子。

「第一個開悟的小師弟當真厲害，竟然開出了丈許的靈海幻象。若是不差，將來必然會踏入內門，走入修道坦途啊！」那胡師兄臉上露出了艷羨，想到自己當初只開出了臉盆大小的靈海，如今修行到納氣初期，就已經有了瓶頸，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現在咱們還能喊他一聲小師弟，恐怕明年就要喊人家師兄啦！」張姓師兄也感慨著，眼神不經意間掃向了燕九。

接著笑道：「開悟、開悟，這麼些年，沒見過開悟時候只有巴掌大小的靈海，還是白色的。典籍上記載過七色靈海，卻沒有記載過白色靈海，想必沒有顏色是最垃圾的靈海了吧！」

「這小子恐怕要永遠成為小師弟啦。」胡姓師兄笑嘻嘻的說道。

他們兩個對燕九倒是沒有惡意，純粹就是自己不行，看到了比自己更不行的人之後，一種變態的心理滿足感而已。

對這樣的人，燕九向來不放在心上。

「沒想到他竟然能開悟。今後的日子，倒是有趣了呢。」林虎看著燕九，回想著在村子里被燕九欺辱的時候，嘴角泛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他早燕九兩年進入宗門，如今已經在進入納氣境界的邊緣。身體經過靈氣的不斷淬鍊，已經達到了堅木一樣的硬度，若是再進一步，納氣若溪流，那便算是真正的進入納氣境界。

按照燕九表現出來的狀態，恐怕很久都無法進入納氣境界。

林虎覺得自己有大把的時間來炮製燕九。

羅北卻是掃了一眼燕九，一樣是看著螻蟻的眼神。然後有掃了一眼林虎，眼神深處也帶著一絲鄙夷。

燕九這樣的笨蛋，他看不起。林虎這樣的人，他也看不起。

一入修道門，了卻凡人心。

林虎還深陷在童年鄉村的記憶之中，不能自拔。已經落了下乘。而他羅北，如今已經在經脈之中匯聚靈氣，凝結了如同絲線一般的細流。雖然很細小，那也是踏入納氣成溪境界的標誌。

羅北的目光，和燕九一樣，放在了盧長老身上。

他們三個人都喜歡木靈。

兒時在小小的靠山屯之中，為了木靈沒少爭鬥。每次都是燕九把他們兩個打敗。就算是羅北聯合了林虎，最終也會被燕九的拳頭打敗。

如今，不一樣了。

在羅北眼中，林虎不過是個沒腦子，好勇鬥狠，睚眥必報的小人。看在同鄉的份上，在外山雜役區兩個人還能相處。

可一旦進入了外門，羅北發誓就要潛心修鍊，一定要在木靈被盧長老採摘爐鼎之前，踏入化海境，把木靈拯救出來。

對一味踩踏燕九的林虎，羅北看不慣之中又帶著一點兒小興奮。不得不承認，他也喜歡看那個曾經把他們虐的體無完膚的燕九吃癟的樣子。

之前，凡人的燕九已經不在他的視線之中。

現在，燕九雖然開悟，卻也不過巴掌大的靈海，還是書上都沒有記載的白色靈海。

這樣的人，在羅北的眼中，不過還是個廢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