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十章 巍峨山魂(2)
其他各門派眾人瞧見,俱都大聲叫好。梧山派弟子更是誇張,齊齊喊出口號:「梧山十六棍,掃遍北荒,打遍南海,席捲西夷,催遍東莽。」眾人聽得此口號,心中更是大凜。江昊被困在金絲網,嗤之以鼻,心下暗道:「這甫中鵲也太囂張了吧!」一念未過,突覺有人碰他,轉頭一瞧,正是段瀟燕。段瀟燕將玉唇湊到他耳朵邊,低聲說道:「我有法子出金絲網。」江昊知道金絲網堅硬無比,奇道:「什麼法子?」
段瀟燕神秘一笑,說道:「你難道忘了我靴子中藏了數柄匕首么?」江昊喪氣道:「此乃金絲網,堅硬無比,平常匕首根本奈何它不得。」段瀟燕卻道:「我的這些匕首全是宮中工匠所鑄,鋒利無比,什麼東西都可削斷。」江昊訝異萬分,喜叫道:「妙得緊。」
突然聽到唏噓聲一片,但見江安邦與同江雪兒身形晃動,猛然間仿若群獸出巢,竟化作無數道人影來。只聽黔山弟子中有人說道:「大師哥和三師姐這招『五禽之戲』使得巧妙之極。」話音剛落,兩人已在棍圈之外,但剛才兇險,已讓二人額頭生滿冷汗。便在此時,突聞風聲呼嘯,方逸杉大掌有若天塌般扇了下來,兄妹倆連忙迎招而上,與方逸杉斗在一處。
甫中鵲接連幾招居然沒將二人打中,心中惱怒,正待再度發招,突然心中一亮,腳步便滯了下來。心中想到:「今日英雄齊聚,好手眾多,誰能撐到最後,誰便能得到《諸葛戰雲》。老夫絕不能逞匹夫之勇,誤了大事。」想到此處,便停下身來,眼瞧江萬風已然受傷,方逸杉與江氏兄妹對攻不已,心中巴不得方江雙方斗過兩敗俱傷。
卻不料方逸杉與同江安邦兄妹二人一番疾攻,腹中隱痛更盛,心道:「罷了,老夫對《諸葛戰雲》無多大興趣,范不著與江萬風拼個魚死網破。」心念至此,猛然間倒翻身子,打個哈哈道:「江氏兄妹果真了得,老夫老了,斗不得如此長久,罷了罷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萬沒料到方逸杉主動退下陣來。江萬風卻是輕輕頷首,心中明白,方逸杉乃是顧著昔日之情。甫中鵲本待等方逸杉和江安邦兄妹斗個兩敗俱傷,不料方逸杉主動退下,心中大氣,卻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
突見江安邦兄妹掌勢一變,便向自己攻來。甫中鵲心念如電,隨即想道:「倘若老夫也認輸,江萬風老頭佔了上風,就更不會拿出《諸葛戰雲》。」嘴中一喝,便是一棍掃去,長棍有如烏龍,直卷江安邦兄妹。
甫中鵲鐵了心腸要三下五除二將二人撂倒,此時發招更盛先前。但見他烏龍棍連連翻轉,抖出無數個棍花。大步翻踏,踩得地面盡數凹陷。突聽得風聲大起,烏龍棍驀地彈出,像是一隻巨蟒,擺尾吐芯。棍尖指中江安邦胸部紫宮穴,棍尾掃中江雪兒腰部環跳穴。
江安邦兄妹只覺全身一麻,便沒了氣力。甫中鵲一步三丈,虎臂一抓,將烏龍棍捏在手中,得意非凡,大言說道:「黔山之上,可還有人出來向老夫挑戰?」聲音洪亮,在整個水吟潭邊震蕩開來。
江萬風神色一暗,叫人將江安邦江雪兒扶了回來。其餘弟子都是面面相覷,想著甫中鵲神威,無不打了個寒噤。
甫中鵲眼瞧黔山門人中無一人發言,心中更是得意,眼瞧江萬風一臉頹廢,也不顧昔日之情,故意譏諷道:「難道偌大黔山,便無能人了嗎?」
其餘各派眾人聞言,齊聲哄道:「黔山龍吟派好歹也是一大名門正派,怎麼這兩下子,便沒能人了?」「是啊是啊,索性把黔山解散得了,各自回家種田,倒還自在。」眾人你言我一言,句句難聽入耳。
便在這時,突聽一個年輕聲音說道:「誰說黔山沒能人了?」眾人聞言大怔,尋聲望去,卻見一個年輕男子從人群中擠出,大步走上前來。
但見這年輕男子一臉污垢,身上儘是泥土,也不知道在哪裡鑽過。甫中鵲瞧見,嗤之以鼻,一聲冷笑,不做理睬。梧山派中幾個弟子嬉笑道:「哪裡來的毛小子,回去將臉洗乾淨了再來。」「呵呵,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那年輕男子正是江昊,段瀟燕用匕首將金色網割破,兩人鑽了出來。只因大家一門心思都在中間戰圈上,也無人顧及到他倆。
眾人嬉笑,江昊聞若未聞,只對甫中鵲抱拳說道:「黔山能人有若天上繁星,只是都不屑與你這糟老頭動手。你那鳥山什麼大便棍,打老鼠差不多,又怎能打人。」
此言端的突兀,眾人都是驚訝不已。甫中鵲卻是惱羞成怒,要知他梧山鼎鼎大名,還無人敢如此污衊。卻見他雙目噴火,雙手一使勁,便要發招。
江昊突然大手一伸,劍眉倒立,說道:「且慢。」甫中鵲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有屁就放!」江昊並不惱火,嘻嘻笑道:「我不與身受重傷之人比斗,不然待會有人說我勝之不武。」
甫中鵲大吃一驚,罵道:「臭小子,你烏鴉嘴裡盡說的鳥話。老夫身體硬朗,何來重傷?」
甫中鵲先前大展神威,一舉拿下江氏兄妹,眾人都是瞧得清清楚楚。若有重傷,還能如此厲害?眾人俱不相信,大笑江昊黃毛小子,信口雌黃。
江昊卻一聲冷笑,來回走得幾步,嘴中念念有詞,突對甫中鵲道:「你可用手按按『肩貞』、『天宗』二穴,看有無異樣?」甫中鵲一臉不屑,反問道:「臭小子,老夫為何要依你?」江昊譏笑道:「依不依隨你便,身體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甫中鵲眼露精光,閃爍片刻,心道按一下無妨,如無異樣,看那小子作何說法。想到此處,便用右手食指,使勁按向『肩貞』、『天宗』二穴。哪知剛剛按上,便覺一股鑽心疼痛猛然間襲了上來。
甫中鵲心下大驚,連忙鬆開,強自忍住疼痛,假裝道:「臭小子,你敢騙老夫,哪裡會有疼痛?」眾人聞言,都是大罵江昊胡亂打誑語。
江昊自是不信,說道:「你臉上右面青筋突起,此筋正屬手太陽小腸經,定是適才與江前輩比斗內力,只因你右手抓著烏龍棍,強力反噬,傷了手太陽小腸經。此傷隱藏在經脈之下,短時間難以發覺,一旦發覺,便已經晚了。」
甫中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只是他極好面子,拒不承認,口道:「臭小子,還打誑語么?待老夫一棍敲死你,看你還如何說辭。」心道這小子可能懂些醫術,武功方面自是平平,一棍打死他,怕他胡說,揭了自己老底。
殊不知,江昊練了易筋經,人身經脈之理,洞如觀火,一目了然。哪裡出了問題,只需瞧得一眼,便能看出。而達到如此境界的人,內功修為一定要非凡之極。江昊內功強制如斯,甫中鵲卻是料的大錯特錯。
只見江昊將雙手負在後面,冷聲說道:「好,糟老頭,你且過來打我。我便在三招之內將你打敗!」
此言端的驚世駭俗,眾人無不驚愕,心道這是哪裡鑽出來的吃錯了葯的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江萬風與方逸杉等人也是大驚,心想年輕娃兒說話太過輕率,甫中鵲再怎麼樣,也是天下四大名門正派之一的掌門,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就算其真受了傷,三招之內也絕難將其擊敗。
江萬風及黔山門人都為江昊捏了一把汗,心下不免擔心不已。江雪兒悠悠醒轉,回過神來,見江昊站在場中,正為黔山強自出頭,腦袋也是蒙了,不知道這小子搞什麼鬼,也就無暇理會那金絲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