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背後一槍
4
一道光溜溜的人跌進水塘，瞬間沒了蹤影。
林凡還沒反應過來，劇烈的高溫讓這具身體的肉身化為了白骨，成了水塘中的養分。
畫面定格。
「叮，第二題完成，評分G。」
暈，林凡哭笑不得，心中怪那經驗主義作祟，這題目真心防不甚防，不按套路出牌。
想想也是，宇宙萬宇，星際無數，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眼中遇到的艷遇，有人能夠降住，有人做了那花下鬼，更有人像林凡這道題，跳下去就死的惡意題。
筆試第三題，畫面再次一轉。
巍峨的城市，一道高大的城牆上，數萬修士騰空，與城外的億萬妖獸對峙。
「北月星系妖族攻佔人族城池，你作為一名剛剛入門的鍊氣修士，你會如何做？」
這題很簡單，視覺轉換成一個小修士上，林凡二話不說沖了上去。
人族內部的鬥爭永遠不能大於異族之間的鬥爭。這道題很簡單，因此雖然林凡操控的修士瞬間被漫天法術擊碎而亡。
但他獲得了A評價。
「筆試結束，是否進入實戰測試。」
「嗯。」
白色的光匯聚成一線，向四周擴散化為了一片小小的擂台。
擂台上，一道和林凡一模一樣的虛擬人物顯現，這具身體的實力和他三個月入學時檢測時的一模一樣，戰鬥測試就在於檢測他三個月進步了多少。
此刻林凡操控的也是自己的身體。
喝然一聲，對面的虛擬戰鬥人偶一個踏腳踢來，林凡向後一退，左臂一揮壓下，轉身迴旋踢送上被對方側掌抵擋。
雙方一震，各自退後數米。
武者玄階的力量稍微弱了點，對撞中空有氣勢，但力量不足。
人偶是根據自己的情況測試機複製過來的，實力與之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人偶不會思考。
基礎拳法揮舞得很漂亮，林凡雙全合力再次迎上，最關鍵的就在於此。
雙方都會相同拳法，若是他自己無法打破這樣的規律，這場測試會因為他的體力不支而結束。
再次相撞，雙方拳腳急速碰撞，相同的動作在雙方手中變化，踢腿，側飛，彈出數米翻身落地。
一套拳法結束，林凡大口呼氣，盡量調整戰鬥的節奏。
戰場上區別於本能戰鬥反應，是實戰測試的根本目的。
可戰鬥人偶不會等待，幾步踏來，側身翻踢向他的腰部。
林凡冷靜地右手停在對方的小腿上，拉著向後泄去力道，手腕一轉，向上一拖，迫使戰鬥人偶身體懸空翻轉身體，另一條腿被林凡另一隻手拉住，半空住失去著力點的戰鬥人偶直直趴下。
林凡一腳踏在了人偶的頸脖處，卡擦。
「叮，戰鬥結束，用時五分鐘，評價F。」這麼低的評價，雖然林凡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很失落。
三個月前他是武夫黃階，三個月後他還是武夫黃階，幾乎就在原地踏步。
無仙骨，無修仙，一套基礎拳法的大成境界保持了一年也無法再進一步。
「考核結束。」
貼在林凡太陽穴上的兩根數據線鬆開，測試倉打開，走了出去。
同學們基本測試完畢，排成三隊，一個人單獨站了一對。
玲子從後台終端將成績表拿了過來。
「水木，海倫，這次還行吧。」玲子笑著道，將成績發給了他們。
水木看了看，心裡有些安慰。
看著底下一雙雙眼睛，最終停在了最前方站著的一個冷峻少年。
「游天行，你很不錯，已經達到武者天階，總評分達到A。」
同學們不由驚呼，A級別，估計整個八十九中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天才吧。
「還有，愛麗絲小姐也很不錯，綜合評分為A-」愛麗絲笑著提著肥大的裙子微微下蹲。
「這裡，要重點批評一個同學。」水木順著成績表看到末尾，頗有些意外。
吊車尾是林凡沒錯，但綜合評分不是G而是C-。
「林凡，這次出列！」水木嚴肅道。
林凡從後邊走到前方。
「水木老師。」
「哼，你還有臉叫我老師？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績，全班同學都在C+以上，只有你，考成這樣！」
「多少？」林凡心中一緊。
「還能多少，三個月一點進步都沒有，綜合評分G！」水木臉不紅心不跳道。
後邊的玲子和海倫目光微微看向別處，思索著剛才愛麗絲髮來的信息和忽視一個年輕人的真實成績兩者間的聯繫。
或許說已經沒有聯繫。
這樣也好，與其受到同學們的排擠，不如安安穩穩做個凡人。玲子安慰自己道，隨機冷漠地觀望著水木的表演。
「G？」
林凡難以置信地看著水木，看向36號測試機。
「不！老師，我連C-都沒有么？」林凡祈求道。
因為聯邦教育署有規定，中學武者期中考試中無法達到C-級別的同學將會被學校勸退。
才學了三個月，少年怎甘？
愛麗絲勾著嘴角，早上被林凡怒斥的會議歷歷在目，對於惹惱雙子姐妹仙務所家的女人，愛麗絲從來不會隔夜復仇。
既然得不到，那就徹底毀滅！
教室，林凡鼓了鼓口腔，忍住眼睛中的淚水，將一本本書放進了背包，人說他該走，回首教室，一雙雙眼眸中沒有一絲留戀。
站在教室走廊上強勢圍觀的托馬斯沒有為難他，中午的單挑已經沒有必要。
這便是修真么？
少年問著自己，想著童年時代混跡垃圾堆的朋友們，一起在路邊喝酒巡夜的日子，那年都說要做修仙者，娶千百美妾，覓那長生。
最後堅持的卻只剩他一人。
他便舉著酒瓶對著天空，指著頂端的透明光幕說著一些瘋話。
他說天很大，總有一天要出去看看。
母親很支持他，將畢生的積蓄送他武道小學，初中，中學，卻在此刻折戟沉沙。
他走著，懷裡抱著斷裂的玩偶道友，背影在眾人的目光中拉長。
要如何向日日夜夜操勞的母親交代？
又要如何去向自己解釋？
門口，少年孤獨地站在那，不舍地踏出，又踏了回去。
他念著。
他們都說凡人不可修仙。
他們都說我沒見識過蛟蛇皮的靴子，都說我窮得連烏蟲蛋的蛋羹都吃不起，都說我窮得連學校食堂都不敢進。
摸著胸口上母親縫補上的一塊圖標。
圖標上綉著一朵青蓮，想著母親愈加憔悴的面容。
林凡心口有些疼。
砰！
一道雷射光穿透了他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