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 告別
「姓名？」
「芬格－加拉卡布。」三角眼回答得很快，儘管有些發音不清，瓦爾特虎視眈眈的站在一邊，他怕自己回答慢了就少了一個指甲。
「很好。」尼爾有些吃驚的看了三角眼一眼，剛才瓦爾特不是說這傢伙骨頭很硬嗎？拿鞭子怎麼也不能讓他開口。
其實這倒是尼爾忽略了，人們也許可以忍受棒打鞭笞，卻沒有多少人能對不打麻藥拔指甲、拔牙齒之類能夠忍受的。
「下一個問題……」
「詳細的把你們家族的勢力介紹一遍，記得，不要騙我。否則你會受到比拔掉指甲還要嚴厲的懲罰。」
三角眼芬格馬上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大概說了一下，不過關於家族的真正秘密，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在你們家族中，象你這樣的人物有多少？」
尼爾對三角眼的話半信半疑，他本來也沒指望這樣的傢伙能說多少真話。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依然判斷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是真的。比如說，加拉卡布家族的大本營的所在地，以及這個家族真正的實力能不能影響到一個國家。
尼爾準備徹底的解決掉這個家族，他不想千日防賊，既然這個稀爛的家族對自己象鼻涕蟲一樣粘住不放，那麼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弄清楚這個家族同哪個國家的王室或者皇室有沒有什麼瓜葛，萬一這個家族有哪個女性正好是某個王后或者皇后，那麼尼爾的這個想法就不得不推遲，畢竟一隻兩千多精靈的部隊還無法同一個國家機器對抗。
這是他多慮了，在那樣的人類社會中，血統被看得非常重要，灰姑娘或者溫莎公爵那樣的故事基本上不存在。否則某些皇室也不會因為保留所謂純粹的血統，而發生姐姐嫁給弟弟、哥哥要娶妹妹這樣在他看來簡直不敢相信的荒唐事。
中層貴族或者會接受一個暴發戶出身的女人，可是那些具有數百年以上歷史的真正貴族又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女人成為自己中的一員？那將是一個無法洗刷的恥辱。
某個時代，某個階層，都有特定的人群為某個別人無法理解的行為而瘋狂執著。
尼爾安靜的坐了很久，直到獸人們每一個面前的地上都有一層厚厚的煙灰。
「把這裡打掃乾淨，」尼爾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還有，不要發出太大聲音。」
三角眼的眼睛馬上充滿驚恐，他如何不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能這麼做，我已經……」
一道紅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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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走出小木屋，無意中往自己左肩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白狐仍舊那麼千年不變的姿勢趴著一動不動。
突然想到，這些日子以來，這隻狐狸不吃不喝，只是這麼靜靜的趴著，可是……
好象自己兩次和塞莉茜婭、以及每天晚上去找克麗奧佩特拉時，並沒有發現白狐從自己身上下來啊，難道……
這隻狐狸親眼目睹了自己OOXX的全過程？
不對。就連睡覺時，印象中也沒有這隻狐狸，可是當自己注意到時，這隻狐狸便已經爬在自己肩膀上了，好象是身體的一部分那麼自然，以至於自己根本沒有發現它的到來或者離開？
尼爾不會覺得驚恐，畢竟老子沒有理由害他。可是這麼一隻神秘又沒發現作用的小狐狸，老子送給自己到底是幹嘛用的？
尼爾試著把指頭伸到小狐狸的嘴邊，只見它雖然眯著眼，但是本能一般張口便將自己的指頭含住，而當自己把指頭拉回來時，小狐狸也沒有任何的遲疑，馬上就鬆了嘴。看樣子倒象是它在敷衍自己而不是自己在逗弄它……
算了，既然如此，就這麼讓它呆著吧，反正自己現在需要的狀態就是順其自然。
尼爾獨自一人上了弗克斯峰，自從訓練精靈們開始，他已經有八個月沒有來看望他的魔法啟蒙老師——黑格爾爵士了。
突然又一次想到，為什麼自己兩個老師都是跟自己見過短短的一面然後就離開了，其中一位還是永別。
莫非自己跟鄭伊健飾演的那個「華英雄」一樣，是一位「天煞孤星」？
可是連碧昂絲都好好的，她可是最先認識自己的。
墳上長滿了青青的野草，看起來整個墳比剛修好時大了一倍。尼爾施放魔法，野草象被收割一般紛紛斷掉，整齊的往兩邊飛去。
「老師。我會有一段時間離開這裡，恐怕下次來的時候，您的墳頭又將長滿野草。」尼爾象個瘋子一樣絮絮叨叨在漫無一人的同峰頂，對著一塊風化嚴重的石碑說話。
「這段時間我改變了很多。我不知道是我的本意如此，還是命運的安排。」
「我變得貪婪、殘酷無情，並且……」尼爾說到這裡臉還紅了一下，無論是在佐伊長老那幫精靈面前，或者是在獸人們面前，尼爾不是做出溫和的樣子就是保持冷酷的表情，可是對著黑格爾爵士的墓碑，他不用再偽裝自己，他長時間戴著幾種不同的面具，覺得很累。
「而且好色。也許這不是一個以精神戀愛著稱的精靈該有的**，可我不是普通的精靈，是吧，老師？也許您會笑話我，可是這些話我不知道對誰說。我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我的另一個老師，我跟您提過的，他也是見了我一面就匆匆的趕我走了，可是他的兩個朋友還是他是為我好。」
「我其實很無力，覺得也很累，我根本不知道我這樣一個一無所長的傢伙能不能把精靈變成女神想要的那個樣子，幸運的是，精靈們至少已經不象從前那樣毫無希望了，但願那個該死的女神會感謝我。」
「克麗奧佩特拉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她善解人意而且很懂得在有其他人在的場合下給我面子，遇上她我覺得很幸運。她還是個處*女哦！老師，您一定又笑我了吧？沒辦法，我想我只是一個擁有精靈外表的平常人，處*女情緒當然也是有的。當然，我會娶她做我的妻子。」
「另外一個……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和她現在的關係。說是敵人吧？我們在做那種事時，她表現得很配合；說是情侶吧，她老是對我又抓又咬的，可怎麼說也是我欺負她在先……哎，女人真是一種比精靈還要複雜的動物。」
尼爾又摸出一根雪茄，愜意的點上，眯著眼的感覺就象是回到了讀高中時，和一群同學蹲在校門口，一邊叼著煙一邊放肆的朝著某個露出大腿的短裙MM吹著口哨。
那時候的日子多逍遙自在啊！可惜大學一畢業就面臨殘酷的社會，以前一起上通宵網，一起追女孩的同學也變得陌生起來，當你站在已經發跡的同學面前，他的第一反應是警惕你是不是去借錢的。
「人如果不長大能多好啊，雖然老師總是說不管男人或者女人，要學著面對你不想面對的一切，哪怕是親人或者自己的死亡。」
「你說那個女神為什麼要選中我？我長得不帥啊？當然，我是說那個時候。也許她就是隨手選的一個？算了，那樣的想法太打擊我了。」
「我之前其實也有過喜歡的女孩，可是她嫌我窮。沒辦法，我想老師您應該理解的。這個問題不管是哪個空間都會存在的吧？」
尼爾一邊叨叨著象個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一邊摸著身上白狐狸軟而光滑的皮毛。
「天色不早了，老師，我要走了。下次，我會帶著我的妻子來看您，也許不是一個……」
「還有，我的承諾不會變。總有一天，人們提到您的名字時，都會滿懷著敬意：偉大的魔法之父，不過我覺得您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有我這樣一個好弟子……只認識兩個小時不到時間就為您揚名天下，您說您在天之靈是不是該保佑我？」
尼爾把心中的苦惱通通發泄了出來，覺得精神都好了很多，雖然滿山的夕陽只能照著他一個人的背影，可是並不覺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