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節,蔡氏
北山寨的北斗只是個五當年,以前就算是喝酒,也是坐在做末席的,但是,昨晚的大風暴,席捲了整個羅浮縣的山賊界,他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哪怕是在賈家的時候還是有些顫抖,但是至少現在賈家家主正眼看了他了。
頭髮就像是雜亂的稻草窩一樣,臉上還有昨晚沒有洗掉的灰燼,手上的刀現在都還有些血漬,這些竟然沒有嚇壞這個新鄰居。
「阿斗啊,我們搬來了個新鄰居,不知道什麼來頭,竟然起到了我賈光的頭上,你看看邊上那個王府,我都價格壓到50金了,他們竟然用了百金買走,這叫什麼,這叫截胡,這叫不道義,你說,有人惹到你家家主了,你該怎麼辦?」
「干他娘的。家主,我這就去。」腦海中,這還是賈氏第一次跟他談話,也是第一次叫他阿斗。想到這裡,臉上的血色更加的濃郁了。
「你就是那個要打架的嗎?」陳義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個婆子和王虎。
「你就是我們家主的新鄰居?」北斗思緒已經回籠,手上的刀指著陳義。
「小子,刀劍無眼。我們初來乍到的,得罪你們家主的地方,還請多多海涵,改天等我們將軍回府了,自然回去登門拜訪,莫要對我們這些下人舉著刀劍。」陳義鞠躬道,這讓後面的王虎大跌眼鏡。心裡一萬個草泥馬飄過。媽呀,什麼鬼,他不知道羅浮縣欺善怕惡的風俗嗎,你一個將門家的總管,這麼示弱,以後怎麼在羅浮縣誠生存,昨天你狗日的不是挺猛的嗎,韓家公子都敢狠揍。
「好像是哦,我們也是苦命出身,苦命人不為難苦命人,你們都已經賣身為奴了,沒必要對你們舉起刀槍,你們家主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后就找我們家主賠禮道歉去,我們江湖人最講究道義,你們家主這麼做不合規矩,要是今天見到他,肯定是打得他認不得娘,只認得爺爺我。」北斗很囂張大度的說道。
「那就感謝北爺的仁善,這裡有些大子,兄弟們來一趟不容易,拿去喝酒娛樂。」陳義叫劉婆婆拿出了2貫銅錢。
北斗和後面十個兄弟更加高興,立馬刀劍都收了。還對著陳義拱了拱手,當做手下銅錢的謝禮。北斗也覺得臉上有光,自從當上了北山寨的寨主,這一出門就收了兩貫錢,還不得被家主給往死里誇,這回到山寨,看小七小八他們還敢不敢瞎囔囔。
「風扯呼。」北斗走的乾脆,後面一堆小孩子都嚇得不敢做聲,幾個膽小的女孩子現在都還在發抖。
「好了,該幹嘛就幹嘛,這點陣仗算什麼,想當年我們跟侯爺剿滅越族的時候,那叫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你們幾個丫頭片子,幾個小山賊就嚇成這樣可不行,我們怎麼也是將們家的人,膽子肯定是要大的,誰敢欺負我們,不想活了。記住了。」看到北斗他們進了賈府,陳義看著後面的孩子們教育道。
「劉婆,李婆,以後你們分管著家裡的衣食住行,還有這些孩子的教育,不用怕事,現在是初來乍到,立威昨兒就立了,人家還求著我們軍師原諒,現在還跪在羅家門口請罪呢。鄰里能和睦就和睦,我們不惹事,但是絕對不是怕事的主,知道嗎。」這賈府是有背景的,聽說還有人在朝廷當官,這是為什麼周山把家安在此處的重要原因,背靠大樹好乘涼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誰也沒料到,怎麼自己就把大樹給得罪了。
王虎看到了陳義的疑惑,看著手裡的玉佩,還是告訴了他事情,陳義聽完后,才知道,原來自己背後的那棵大樹也不是個好東西。
「義兄,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貴府覺得為難,我們買賣現在就可以推翻。買賣不成仁義在,我保證不會因為這件事怨恨兄弟的。」王虎說的誠懇。但是陳義也不傻,軍師說,那個大宅子至少值100金,還不包括100畝的水田,雖然我們給的是足金,成色足,但是就是佔了大便宜的事情。斷然不會終止的。
「我們這就去縣衙背書作保,我們錢貨兩清,買賣成功后,我們大醉一場,如何?」這邊陳義和王虎哥兩好的去縣衙背書作保,那邊蔡氏確是看著自己的蠢貨阿斗,火冒三丈,這圍攻的把式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又第二次了。賈管家在賈光的耳朵邊嘀咕著。
「你去縣衙,找王主薄,就這麼說。」這是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賈管家匆匆的趕到縣衙,這背書都寫到一半了,硬是生生的打斷。
「王虎,你這私賣家產,可有家主印信啊,如果沒有,斷然是不行的。」王主薄把背書丟到一邊。
「王哥哥啊,我們老王家的變故你還不知道嗎,這家主都餵了海龍王,印信什麼的,肯定都沒了。你告訴我,是不是賈府搞鬼,我們可是表親,弟弟我就這一次翻身的機會,你可不能信了外人。」王虎立刻說道。
「跪下,這可是大堂。我是官,你是民,難道還想造反不成。」王主薄問道,陳義立刻把老王按在了地上,他是不會跪的,按照品級,他也是8品,關鍵是爵位高啊,8品的不更,豈是一個小小的主薄可以擺弄的,即使是公堂上,他也是有椅子坐的。
「賈府有個朝廷大官,我家主公南海將軍的官難道就不是官嗎,王主薄,你剛剛可沒有扯這些沒用的東西。」陳義的官威也擺出來了,王主薄頓時一臉的冷汗,這可是大冬天。
「王府家主的罹難文書,可是有申報的,縣衙可是有記錄的,這王虎就是這一任的家主,難道他的畫押不行嗎。」韓老爺子突然進了大堂。這種小事情,本來一個小小的主薄就可以解決的,到現在,不得不這個九品縣令親自出馬了。
「小官參見陳不更,年事已高,就有些昏聵了,你看,將軍剿匪就要歸來,卻不知道提前安排個住處,還要你們為了這點事上了縣衙。小王啊,你是瞎了眼,還是嫉妒心在作祟。王虎也是你表弟,何故為了個外人傷了自己人的和氣呢。我是要退休了,但是陳將軍一日未跟我交接完畢,這個羅浮縣還是我說了算的。賈管家,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吃相太難看了,即使是有個大官罩著,也遲早會穿幫的。」,這才是一個縣令的威風,以前陳義只是見過自己的大王有那麼大的威風,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縣令也有這麼大的威風,想想公子以後上任了,那自己得多威風。
他不知道,縣令只是個九品芝麻官,自己的品階卻高過縣令,更加不知道,即使是沒有縣令這次幫襯,一個賈府還根本沒資格跟他們斗,這可是大晉朝,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朝廷里的一品大員,要是沒有北府軍,一樣沒人看到眼裡。自己家裡經過上次封賞大會後,有爵位的就超過了二十個,並且每個人的品階都比一個縣令高,這也是為什麼到了番禺,即使是太守府,都會對他們這些陳家家臣們畢恭畢敬的。戰功擺在那裡,他和12子要不是因為是異族,戰功足以封侯。這可是朝廷都清楚的事情。自己的主公要不是還剛成年,早就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職了,一個南海將軍的名頭,就足以說明了其中的貓膩,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個將軍到底管多少人,節制整個南海郡的軍事和海疆事宜,什麼概念,要是陳安的能力足夠,五年之類只足以拉起一支十萬人的部隊,而且是海陸兩個軍事力量,要是這傢伙通過黑科技,弄出了空軍,那不得了,這可能就是下一個孫中山了。
背書很快就完成,晚上的晚宴也變成了韓老爺子的接風酒,只是最後王虎主動去買了單。周山不在,陳義成了陳家對外的窗口,還好這位異族王子出身的傢伙,通曉禮儀,又接收了陳安的新式教育,對這個主管角色適應的還算快,三天過後,整個羅浮縣也基本上知道了陳家,也接收了陳家,這絕對是陳安和周山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