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望

離開后，秦昊來到一處山洞中。

山洞裡面，秦昊嘴裡叼著幾株藥材放到面前的一汪清泉里，這裡是他五年前找到的一處靈泉，裡面的泉水可以滋養這些藥材，使藥性更濃。

同時，這裡也是他為以後化妖成形而選的地方。

「藥材都搞到手了，現在就差一頭大妖的血了，可是要在哪裡去弄大妖血啊，真是頭疼……」秦昊這幾年到處偷藥材，有時候還會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危險重重的洪荒深山去採藥，可這最為難弄的大妖血卻一直沒有頭緒。

他現在就是一隻普通的狗，沒有那個實力去抓一頭大妖來放血。

要知道，像青靈宗那樣的修士大宗門弟子出動，也不一定能在大妖手上活下來，更別說什麼抓住大妖來放血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只能賭一賭了。」

秦昊在翻閱古籍時，曾看到古籍上記載附近一處叫作落妖谷的地方，谷中曾有好幾頭受了重傷的上古天妖死在裡面。

上古天妖，屬於古時代的妖類，它們不同於現代化妖的妖類，它們生來便是妖，而且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那力量足以毀滅山川大地，將河水蒸發。

因此，落妖谷是一處禁地，那裡萬物不生，妖氣瀰漫，整個山谷彷彿一片死地。

按照古籍記載的路線，秦昊向落妖谷進發，他一路躲避凶獸和修士，足足花了五個鐘頭才到達目的地。

猩紅的妖氣封住了整個山谷，隔著老遠秦昊就能感覺到妖氣中所蘊含的毀滅之力。

「嘶……」秦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頭萌生了退意。

「既然來了，何必再走？」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秦昊身後傳來。

秦昊轉過頭去，印入他狗眼的人格外熟悉，來人竟然是白府的大管家。

大管家高高瘦瘦，唇薄，雙眼細長，看起來有些刻薄。

此刻，大管家正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昊，手裡拿著幾株藥材，正是秦昊扔進靈泉浸泡的那幾株化形藥材。

原來，他一直在跟蹤秦昊。

「你想進去找妖血化妖？哈哈，讓我來幫你！」

秦昊還沒有反應過來，大管家便收起笑容，進而突然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面前。

緊接著，秦昊看到一隻乾枯的手掌抓著他的腿，將他整個兒提了起來，隨後他眼前一花，就被扔進了那妖氣瀰漫的山谷中。

被妖氣吞噬的秦昊不明白，大管家是怎麼知道自己要化妖的？昨天還給自己渡入生氣救了自己一命的大管家，今天就來取自己性命，這是為什麼？

稍作思考，秦昊便猜了個大概。

這大管家本是一隻猿猴化妖成形，被白府主人擊敗後用血仆咒控制，使其效命於白府，現在白府主人死了，這頭猿妖自然也就不安分了。

而昨天依白玉伊之命救自己，多半這位白府大管家在白玉伊身上有所圖謀。現在這位大管家又要殺自己，肯定另有隱情，否則沒有人會在意一條毫無威脅的寵物小狗。

妖氣所形成的風暴中，秦昊感到一股冷意，內心甚至已經開始絕望，一隻普通的狗能改變什麼？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

化妖成形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笑話，就像是在做一場白日夢。即便如此，那也是秦昊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念想，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動力。

誰曾想，落妖谷根本就是一條毫無希望的絕路，秦昊他連谷口的妖氣都扛不住，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懷著內心的不甘和憤懣，秦昊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被妖氣盡情撕扯，如果這便是結果，那就這樣吧，或許下一世會投個好人家。

許久后，秦昊醒來，將他喚醒的是一連串銀鈴般地笑聲。

「這是一個什麼東西？身上毫無修為波動，竟然穿越谷口的妖氣而不死。」說話的是一名黑衣少女，身材小巧玲瓏，看上去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一對明亮的眸子如黑寶石般惹人注目。

少女身上的衣服十分破舊，材質看上去應該是某種獸皮，除了遮住了關鍵位置，其他地方几乎全部暴露在空氣中。

「汪！？」秦昊人立而起，揮舞那對雪白的狗爪子在身上四處亂摸。

竟然沒死！他能感覺到身體中血液在流動，而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比之前在白府時更有精神。

「汪汪？」秦昊開始上下打量少女，這個精緻如瓷娃娃一般的黑衣少女，此刻也正在打量著他，從少女純真的眼神中，秦昊感受到了善意。

「你是不小心闖進來的吧？這個山谷好幾百年都沒有人來過了，可惜你好像跟我不一樣，又不能陪我說話……」黑衣少女嘆息道，黑寶石般的雙眼有些黯淡，精緻小臉上寫滿了失落和孤獨。

幾百年都在這山谷里，莫非自己真的進了落妖谷？秦昊觀察四周，心中狐疑。

因為，這裡遍地盛開著不知名的鮮花，生機勃勃，在不遠處還有一片茂密樹林，從這裡隱約可以看見樹上掛著一些奇異果實。

透過樹林秦昊隱約看到，那裡有一處湖泊，只不過湖水是怪異的金色，金燦燦，十分刺眼，而且就連湖面上的水汽都是金色，很是神異。

「這哪像是傳說中萬物不生的落妖谷，明明就是一處人間仙境啊！」秦昊心中感嘆道，這裡稱之為世外桃源都不為過。

這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美好而祥和，根本不像外面所傳那般死寂。

「嘿，小東西，我有辦法能把你變得跟我一樣！」這時，黑衣少女突然抱起地上的秦昊，朝金湖方向跑去。

少女很是靈動，可以說輕盈似風，幾個起落便已來到金湖之前，隨後她將抱在懷裡的秦昊給丟入了湖中。

大片的金色飛濺，秦昊被金色吞噬，這些不知名的金色液體將他包圍，一股奇異的感覺從他小小地身軀中迸發出來。

那是一種膨脹的爆炸感，秦昊感覺自己快要炸開，整個人，哦不，整條狗都在被撕裂。

金色光芒籠罩了他，將他包圍在裡面，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難過得快要咆哮出來。

岸上，黑衣少女看著在湖中撲騰亂叫的秦昊，笑嘻嘻道：「可能會有點疼，你忍忍就好了。」

十分鐘后，秦昊感覺自己脹大了好幾倍，身上的感官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變化，這種變化持續了短短几分鐘便消失，所有一切都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