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冥婚
第三章:冥婚
留學校吃飯也是稍微照顧郭漢良面子,畢竟互相剛接觸,接下來比賽還是一個團體,但我又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餐桌上幾乎都是他們兩個在交談,話題基本圍繞剛路過的三位女同學,至於相貌我已經記不太清楚。
飯後我便告別他兩回到普陀村,夜幕降臨,村中此刻並沒有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而是敲鑼打鼓似乎在辦一場喜事,耳邊傳來歡快音樂又有新人祝賀話語,心裡為實替他們高興。
在普陀村時間久了自然對周邊人物產生感情,雖然互不交流但總歸是喜事,能夠讓死氣沉沉的村落變得有人氣些。
只是事實並不同我想象一樣,路過街口,我隱約聽到對面房屋裡傳來哭泣聲,透過窗口縫隙看到一男一女正相擁一起不斷落淚,男子右手拿著一張照片。
我走過兩步卻見正門上掛著白紅幅條,又見門口地面上紅毯鋪路,一個存在異族風俗的辭彙跳入腦海:冥婚。
冥婚表面上是給已死之人嫁娶,實則等同於祭祀,而且還是生祭。人死三魂七魄已經消散,常人結婚陰陽互補,但活人與死人結婚為了遵循大自然條約達到平衡狀態,死人會從活人中取得一半魂魄以達到陰陽平衡,但這僅僅只是一個現象。另外據書中記載,人死七七四四九天後,倘若那一天是月滿夜,那麼死人陰氣會聚集一團,而處子女本身陰氣彙集,特別在深夜若無交配全身陰氣到達頂峰,如若再將死人陰氣通過接續傳入女子體內就有可能在女子子宮處結出一個生命,俗稱:冥子。
恰逢今夜十五,我斷定普陀村冥婚實則是為了結子。配合半月前發生的事情,我心中不禁起了忌怕。
我決定偷偷前往冥婚處,有心想阻止但是沒有那能力。能夠知道通過結子來延續前人生命記憶,族中必然有作法者。違背自然就是逆天,敢如此行事不僅需要有大能更要有大膽之心。
我躲在府門外透過縫隙看著裡面張燈結綵,在座賓客滿臉歡喜,首座正南方處一位白髮老者正看著側旁身著紅衣的女子,女子甚是驚艷,初略估計二十左右,脖間外露著掛一塊血玉在燈火閃爍下極其刺眼,臉上帶著淡淡笑容但細細一看笑容背後藏著猙獰,那是一股同歸於盡的氣勢。
不甘可以理解,憤懣也可以接受,但是瘋狂就不一樣。當時我就覺得冥婚結子並不像他們以為那般順利。
對於冥婚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只知道大概也不清楚具體過程。不知是女子表情讓我驚訝還是出於了解我回房間后將書包放下全身洗凈后換上一套運動服等待喜酒宴結束。
此刻,月上樹梢,鼓聲、樂聲、竊語聲已經緩緩落幕,普陀村又恢復靜謐。我悄悄爬上牆,憑藉記憶挨著房頂瓦片邊緣進入一處房間。
此時,房屋內除了祭祀用品外無一人。
冥婚結子需要月滿正中直射窗戶,剛才我觀察這座府邸唯一符合這條件便只有二樓朝南最右側房間。
果不其然,豬頭、牛角、羊腿、狗心放置在八仙桌上,一把桃木劍直插在桌子正中。
「似乎少了樣什麼?」我閉眼回憶書中記載,猛然一驚,「是血!」
但凡祭祀做法,血是重中之重,一般用血大抵都是雞血,按照正常流程此刻桌上血應該放置好。
思索間卻是聽到兩男一女腳步聲,我當即趴下藏在床底下,盡量調整呼吸使自己處於安靜狀態。
門開,最先走入的是一腳穿著千層布鞋底下一席長袍加身的男子,應該是作法老者,後進入是一女子,最後走進關上門的則是一個穿著皮鞋男子。
「阿諾,我先將符咒抽出,你速度與阿舞行房,處子之血務必收集到這個瓶中。」
哪怕是到現在脫衣時,女子也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且按照兩人脫衣速度似乎是各自解衣。「難道我想錯了,這女子是自願接受冥婚?想不到竟然用極陰處子之血來作法,甚是歹毒。」
「若是讓男子取到處子之血,再配合月滿陰氣,結子定然成功。」正當我盤算如何打破,卻聽到男子一聲嘶吼。「老祖宗,現在極陽之體已經被破損,我看你如何取我的血。」女子說著大聲哭笑,「我姐姐為了讓詛咒消失已經被你們殘忍取血,我阿爸阿媽為了讓詛咒消失忍著親人分離告訴我那是為了家族大業,可你告訴我,憑什麼!你,憑什麼!為什麼前人做過的錯事要我們來彌補償還,為什麼你的女兒,你的孫女可以正常生活,而我們一家卻要為了那莫須有條件去滿足你們,讓你們一次又一次實行你們所謂的大業!」
老者似乎意料到女子會不甘心,淡淡說道:「這是宿命,你們幾代存在的使命就是為了解除詛咒,沒有為什麼,只有必須,怪就怪你的先輩是極陰之體,對於結子你是村裡唯一合適。」
老者往床邊走了幾步,「既然你不想自願取血,也罷,不用極陽體交配我也能得到,只是要委屈你忍受一下疼痛。」
「你以為我沒考慮到你會用桃木劍取血?太小看我十二年學習玄學,告訴你,一年前我就從學校圖書館找到破解你桃木劍方法。『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天地萬物總有遵循自己的道,我因極陰之體故能融月陰、結冥子,如果我將自己極陰體破掉,我看你桃木劍還有什麼用。『點中門、取心血』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
「不。」老者大喊。
「我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老者瘋癲般慘笑,一把坐在床邊,也不管年輕男子死活,而是口中不斷念道:「等了那麼多年,準備那麼多,到底還是不能解除,或許這就是命,命啊。。。」
時間過去一刻鐘,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年輕男子漸漸恢復知覺,見狀也似乎明白了什麼,「阿爺,我們走吧。」
我等了會兒漸漸爬出床底,看到床上血紅一片,我簡單將女子心口包紮,取上毯子將其包裹然後從房頂離開府邸來到出租屋。
女子失血過多已經處於休克狀態,我背上書包用手機叫了一輛車來到醫院,一番搶救下命是保住了,只是什麼時候醒來醫生也不能確定。
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無奈下我只能扮演男朋友,對於病因,醫生歸結為因情自殺,我順帶也成為醫院中醫生飯後閑聊對象。
我喜歡安靜,所以讓人換了貴賓房,我也曾回普陀村告知女子爸媽,只是不知為何房中無人,而且更玄乎的是整個普陀村白布橫掛,我倒不關心誰死,只是隱約有不好預感,但目前最重要就是照顧女子蘇醒。
時間轉眼過去一周,這一天我和平常一樣白天上課,待到傍晚我來到醫院,迎面走來一個護士,「你女朋友醒了,等病情穩定就能出院,以後記得好好對待她。」臨走前還不忘往我身上走一白眼。
「你醒了?」走進房間,看到女子靠坐在床邊,「感覺怎麼樣?」我隨手將手上水果放到桌上。
「你是老屋那租客,我見過你。」女子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我也碰巧路過。」我從桌上拿出一個蘋果,「要吃嗎?我給你洗洗。」
女子點點頭,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回去找過你爸媽,家裡沒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女子抬頭面色一驚,「你知道我家?也對,村就那麼大。」
我將蘋果遞到她面前,「我知道我爸媽去哪裡了,對了,過去幾天了?」
「8天。」
女子點點頭就拿著蘋果眼神發獃,我也不說什麼,便走到桌子旁坐下拿出書籍準備複習,明天就是比賽開始日。
我們兩之後就沒再說話,直到我一輪複習完畢,感覺肚子有點餓,就回頭問道:「晚上要吃什麼,我現在去買。」
「粥吧,吃完你能帶我回村裡看一下嗎?」女子眼角帶著點滴淚水,手中蘋果依舊在。
「你的身體沒問題?」
女子點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