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
龍門有一條龍。
15歲拿了龍門最佳射手。
16歲殺得廣南省片甲不留。
17歲職業足球在招手。
18歲進了監獄……
龍門足球界，確實有過這樣一段傳說，王大龍進監獄的時候，林元龍才14歲，喜愛足球的他，也是聽過這個傳說的，更何況，他一開始師從黃振東，自然會不時聽到師兄們說。
王大龍有什麼了不起？我才是真正的龍門的龍，林元龍沒見過王大龍踢球，當時就這麼想的。哪怕四年後，他和王大龍在聯賽中相遇，並且角逐最佳射手，他也認為自己更加厲害。
現在，有結果了。
比賽哨聲響起的那刻，林元龍還是沒有回過神兒來。
高傲自負的他，終於承認，自己敗了。
敗得沒有一點兒脾氣。
就在賽前，他還在王大龍面前，叫王大蟲，現在，自己才是那隻卑微的蟲子吧？
儘管自己上演了帽子戲法，看似風光，可是人家五子登科，人家追平了進球數，還拿到了冠軍。
五個球，個個精彩，長途奔襲、倒掛金鉤、超級遠射、定位球爆射、單刀赴會，完全展示了一個射手的全面素質。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親身經歷，林元龍不會突然改變了心態。
前兩年他其實也是巨龍聯賽杯的最佳射手，他覺得自己就是龍門第一人，踢上職業聯賽后，他也會成為優秀的選手，今年王大龍回歸聯賽，他就覺得王大龍比他差遠了，他依舊牢牢把持著最佳射手的位置，截止這場比賽，他都有遙遙領先的優勢。
但是，就這一場比賽，就敗了，敗得相當丟人，毫無脾氣。
這一刻，林雲龍沒有嫉妒，沒有恨意，是真心折服。
只是，看台上的萊昂納多會怎麼想？
難道，真的又要在預備隊里待一年嗎？這樣的成績，真的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特別是丟掉了聯賽冠軍，還有一個沒有分量的最佳射手。
他不偉大，胸懷也不寬，相反，他只想踢最喜歡的職業足球，為了職業足球，他放棄了優厚的家庭條件，讀大學的機會，他就想在足球場上踢出一片天下！
這，就是18歲的林元龍。
※※※※
結束了，王大龍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感覺很不可思議。
沒想到最終逆襲成了冠軍，和冠軍久別了四年，又一次嘗到了勝利的滋味。
進了28球，和林元龍一起分享了最佳射手的榮譽。
這28球來得真心不容易，從落後兩球，到落後三球，再強行追了回來，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重要的是，最佳射手的2000元獎金，和聯賽冠軍的個人500塊獎勵也到手了。
可最重要的是？
王大龍的眼神有些飄，轉悠著看向南看台。
顧名思義，他有點兒幻想萊昂納多……甚至於有點『羞澀』，忐忑，和恐懼。
要是放在四年前，他肯定沒有這種心思，因為他曾經是龍門第一人，年輕人中的最佳，甚至於在廣南省，都有自己的一片之地。
但四年後的今天，他沒有了這份莽撞的自信，就算他現在擁有了強悍的射門屬性。
但萊昂納多不知道啊……
年齡也擺在這裡，他還沒有見過22歲，即將年滿23歲的傢伙，還可以去踢職業足球的。
只是，他失望了。
看台早就空了，萊昂納多早在比賽結束前十分鐘就離開了看台。
是的，就在王大龍打進第四個進球之後，他就離開了，王大龍的第五個進球，他壓根就沒有看到。
站在萊昂納多的角度來看，也許巨龍國際二隊表現出的水平，太讓他失望了吧！根本不知道看完整場比賽，難道不是嗎？兩球領先，被二醫隊最後時刻逆轉，這樣的隊伍和球員，有資格進入一線隊嗎？
答案也許是否定的……
至於王大龍？和萊昂納多更沒有交集了，兩個人根本就是兩根平行線，在他還不知道王大龍其實和巨龍國際還有關聯之前。
王大龍現在有點自作多情哈，心情有點兒複雜。
猝不及防下，他被隊友們抱起，高高扔向了天空。
他是這場勝利，這次聯賽冠軍的最重要之人。
耀眼的球場上空，鋪滿了閃爍的星星，王大龍很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更好的未來，特別是擁有了胡爾克的射門屬性之後，是不是該有一個更好的目標？
要不然，有個足壇大魔王系統有何用？
大魔王系統，要你又何用？不能踢職業足球，要你這個系統有何用？我還不如玩足球經理或者FIFA2016？他在自問，也在問系統。
系統默不作聲。
系統可不會幫他找到球隊，這隻能是憑真正的實力……
※※※※
「大龍，好樣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黃振東笑眯眯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剛才的怒氣沖沖截然相反，「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東哥？」王大龍很驚訝，以為黃振東剛才生氣走了，沒想到他看完了比賽。
他的臉色略顯愧疚，「東哥，要不是你剛才大罵我們一頓，可能我們早就輸了。」
「這話咋說的，該贏的就要贏，事實證明了，你們不比那幫人差！」黃振東撇撇嘴，很不以為然，沉思了一下，乾脆盤腿坐到了草皮上。
「大龍，你是什麼時候練出這腳遠射的？以前你最差的就是遠射啊。」以黃振東對王大龍的了解，王大龍放的屁是香是臭他都知根知底。
王大龍撓撓頭，心道這個咋說啊，總不能告訴他，腦子裡突然跳出來一個大魔王系統吧，他只能胡扯一個理由了。
「嘿嘿，在監獄里練的。」
「監獄里？」黃振東點了點頭，「也是，在監獄里除了幹活，就是放風……除了練這個，還有什麼……」
他很信服這個理由。
「不管怎樣，你今天表現出的實力，讓我相當驚訝，我本來就看好以前的你，現在的你，更是不得了。」話里話外，黃振東對王大龍都只有讚美，相當認可他的實力。
可話鋒一轉，黃振東就嚴肅了起來。
「不能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啊。」
「大龍，你有沒有想過，踢職業足球？」
「嗯？」王大龍的劍眉挑了挑，沒想到黃振東會這麼問。
「想，怎麼會不想呢，以前不好好讀書，就是想踢職業足球。」王大龍把腦袋埋得很低，很多時候，他都不想回憶以前，以前雖說有很多的美好，但有更多的痛苦和不幸，他也沒有能力改變過去，只能期待未來。
「年紀是大了點，但你的能力擺在這裡。以你剛才的水準，如果能在巨龍國際一隊，頂掉林元龍那小子是綽綽有餘的，就是你的年齡不佔優勢。」
「不過話說回來，今年出來這麼久，為什麼不去找陳興武那小子聊聊，他都能把你名字放進去了，就不能給你真正上場的機會？」陳興武年輕時也跟過黃振東，當然人家是玩票性質，後來人家讀大學回來跟老子玩足球了，壓根就不是真的想踢球。
王大龍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吱聲。
踢球這事兒，能夠走後門嗎？
他做不到。
再說了，陳興武原本只是想給他個踢球的名分，領一份工資而已，壓根就沒想過真讓他進隊。更何況，職業足球不是業餘足球，如果實力不夠，能貿然找人家嗎？
四年前蹲號子時，陳興武一次性給了他二十萬塊，四年後，他還每個月給了工資，陳興武再怎樣，也夠對得住他了。
雖然現在家裡很困難，但王大龍是不可能再出聲的。
「東哥，有些事，我不想再麻煩人家了。」
「嗯，懂了。」黃振東右手輕輕摸著草皮，舔了嘴唇，本來想把遇到覃建華的事告訴他的，但事情既然沒有成功，也就沒有了說的必要。
但他靈機一閃，整個人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哎呀，我差點忘了！」
整個人變得異常興奮起來。
「大龍，我還有點事，先走，這幾天可千萬不要關機！」他交代了兩句，就急急忙忙爬了起來，一邊小跑一邊張望，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覃建華，你特么跑哪裡去了……」
王大龍苦笑著搖搖頭，心道四十多歲的人了，東哥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怒無常……
※※※※
凌武邦兌換了賽前的諾言，球隊拿到了聯賽冠軍，他就帶著球隊去瘋狂。
當然，他沒有真帶大家去銀河街找女人，只是去了龍門市最豪華的一家娛樂場所。王大龍本來不想去，但他是今晚的主角，人不在就太不像話了。
雖然活了快23年，但這種場所他還沒有去過。
像莉莉瑪蓮這種場所，玩一個晚上，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而且還不夠。你讓王大龍喝一瓶啤酒他都會覺得心疼。
當然，他更不會喝酒，不是不想喝，而是太奢侈。酒這東西，誰不喜歡……
等真的有錢了，父母病好了，妹妹畢業了，那個時候再喝，也不遲吧，他總是這麼告訴自己。
所以大家碰杯的時候，他只是以茶代酒……
大家都快玩瘋了，除了他清醒著而已。
玩到一半，凌武邦叫了一幫二醫的女護士過來，場面就更加火爆了。
很多王大龍都認識，只是人家不認識他……
「吶，這就是我們的奪冠首席功臣，聯賽的最佳射手，球隊第一帥哥，王大龍！」凌武邦不是不熱情給他介紹女孩子，只不過出發點就錯了。
大家都只是想笑笑，沒理呀，更何況，這傢伙不喝酒，一點風情都沒有，不知趣！
自然就受到冷落了。
當然，這都不重要。
王大龍長得挺帥，就算臉上有個小刀疤也不打緊。
只是王大龍的出身已經是很大的敗筆，醫院的小護士們，誰不知道他是醫院的保安啊，再說了，足球是個什麼東西，不喜歡足球的，誰認識他。
在場的，除了他之外，個個都是各科室的醫生，這一對比，就沒意思了。
當然，王大龍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把這些放心上。
真要放心上的，是踢球和錢……
可你要說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也不是。
縱然他可以忽視掉身邊的所有人，他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舞池當中。
她居然也來了？
人不可能真的是冷酷無情的，只是沒有遇到自己在乎的，王大龍其實也有著自己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