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很見不得人?
七月的最後一天,天氣晴朗,一切無恙。
那天在書房之後,許知非和王澤通電:「我最近常遇見的那幾個人,是王助的人吧?」
王澤當時是有點愣的,許知非的電話怎麼打到他這裡來了。「呃這……不是呀。」
「把人撤了吧,我不跑。」
王澤只好坦誠:「許小姐,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把我的話告訴你老闆。」許知非掛了電話。
她不喜歡生活在監禁之下,不管對方隱藏的有多好。
王澤以為程北堯會拒絕,不料他聞言只是應答:「把人撤了,溫敘調回我身邊。」
先前許知非央求過他,她要的東西想自己去爭取,不要他的庇佑。
翅膀硬了。程北堯笑,那就讓她飛。
飛得起來是她的本事,如若真能飛得遠,他也能折斷羽翼將她留在身邊。
而溫敘……被她冠了「男朋友」的身份,久而久之出現在人前,是很不妥。
這是許知非和顧余渺在一起共事的第十天。
原以為至少會有摩擦,不料磨合的十分順利,在很多理念、實際操作上沒有發生任何分歧,甚至有種遇見知己的錯覺。
顧余渺今天出門忘記戴佛珠,手腕上的疤痕非常明顯。她和許知非坐在結束工作后的會議室里,不急著離開。
許知非看見了她的手腕,並不多言,反倒是顧余渺晃動手腕,好奇:「你為什麼不問?」
許知非起身收拾文件:「因為如果是我,我遇見事情,我不希望別人來問,每問一次,都是將疤痕撕開,赤裸裸展現在人前,經受又一次的疼痛。」
顧余渺怔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像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許老師,如果不是你年長我幾歲,我都要懷疑我有個雙胞胎姐妹了。」
許知非笑起來。
陽光透過百葉窗映照在她年輕飽滿的臉上,笑容耀眼,美極。
顧余渺沒起身,語氣一下子傷感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談過一場戀愛,承受能力太低,一時想不開。」
「你很愛他?」
顧余渺趴在桌上,只是提起眼睛里都有淚,喉頭哽咽:「可是他不愛我。」
愛而不得是多少人的憾事。
許知非聽得走神,剎那想起了什麼,一時不講話。
顧余渺深吸一口氣,「沒事啦。我想過了,他本來就不是我可以擁有的,他教會我很多東西,我應該滿足。」
許知非回神,「同一個圈子的?」
顧余渺想了想,「算吧,但是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是站在山頂頂峰的人。」
她用了這樣的形容詞,許知非下意識想到了程北堯。
下班時分,程北堯親自來接許知非。
招眼的邁巴赫就停在樓下,許知非臨時接到電話猝不及防,「下來。」
許知非對這個命令式的語氣下意識皺眉。
匆匆和顧余渺告別,「有人來接我,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顧余渺八卦的湊近,笑靨如花,「哇哦,是誰呀?」
許知非表情晴雨不定,笑容牽強:「朋友而已。」
不然呢,應該如何表明身份,男朋友?
許知非低下頭自嘲一笑,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飛快閃進車裡,裙角飛揚。生怕被認識的人看見,到時候又是一陣關於流言的狂風暴雨。
程北堯利眸抬起,十分不滿她這幅避如蛇蠍的模樣,慢慢道:「我很見不得人?」
而這邊顧余渺慢慢走出沈氏,接到一個電話:「喂,表姐?」
末了回頭看一眼,她剛剛好像看見許知非上了一輛豪車?
「趕緊收拾一下東西來菲林,剛接到的消息,程北堯今晚要過來,著急忙慌在布置呢。你不是為了他要死要活么,」對方發出一聲不屑的笑,「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顧余渺瞬間沒有思量許知非的念頭了。
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程,程北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