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體為仙中王 逆天改命方
於躍回到自己的破柴房，從柴草垛上拿起了那本從未翻閱過的九仙練體訣。
這是他在九仙宗能夠接觸到唯一的一部練體法訣，所以他別無選擇。
拿著九仙宗外門雜役人手一本的九仙練體訣，於躍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然。
張力的事件讓他知道，與其自暴自棄背著廢物的罵名，不如破釜沉舟搏上一搏。
在別人眼中，廢物根本沒有什麼價值，就算被殺了也沒人在乎，這一次張力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於躍和大多數人一樣也怕死，不管生活多苦多難，他也要留著這條命好好活著。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他知道面對死亡有多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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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為鼎，以志為爐，逆天改命，以腐朽之身，築通天大道，踏九霄之上，傲視蒼穹……」
翻開九仙練體訣，開篇第一句話便讓於躍倒吸了一口氣。
於躍幼時讀過幾年私塾，識文解字並不困難。九仙練體訣開篇的幾句話分明是在告訴他修鍊九仙練體訣乃是忤逆上天意志而行。
「如此看來九仙練體訣並不像是尋常仙宗的練體法訣，倒像是讓人修身的通天大道。」於躍心中思索著，眼睛卻一直盯著九仙練體訣開篇的幾句話，或者說是盯著九仙練體訣開篇上的某些字。
「逆天改命！」這幾個字讓於躍心潮澎湃，先天九竅閉塞，這是否就是上天的意志？是否就是他的命？九仙練體訣能逆天改命，是否也能改他的命？如果不能又如何敢稱逆天改命？如果能……
此時於躍心有所感，覺得這九仙練體訣似乎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九竅閉塞是天意嗎？不能修鍊就是我的命嗎？我不服，我要逆了這片天！……」
於躍的內心有一股洶湧澎湃的情緒在不斷擴張，在這股情緒的影響之下，他的意志變得空前堅定。
一個人在近乎絕望的時候，哪怕看到一絲光明也會被無限的放大，九仙練體就是於躍心中被無限放大的那一絲光明。
唰……
收起激蕩的心緒，於躍將九仙練體訣的第一頁翻過，一張人形圖畫映入眼帘。
九仙練體訣第一個動作名為扭轉乾坤。
是將全身肌肉骨骼扭曲到一個難以想像的程度，看起來是人類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動作。
人形圖畫的旁邊，有一段口訣。
「身似世界，臟腑為山，血為水火，意志是仙，移山蹈海，水火煉仙，息息不棄，乾坤扭轉！」
唰……
於躍開始嘗試做第一個動作，並且在心中不斷默念那幾句口訣為自己打氣。
才開始修鍊第一個動作，於躍就好懸沒直接暈厥過去。
他從來都沒想過修鍊九仙練體訣會如此痛苦，身體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樣。
這還不算完，在於躍感覺身軀要被撕裂的時候，一股壓力突然出現，硬生生將那要撕裂的身軀給擠了回去，那種痛苦，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很難想像的。
汗水從於躍的身上滲出，頃刻間便打濕了全身的衣衫。
於躍心中滿是震驚，修鍊起來如此痛苦的九仙練體訣，真的有人能堅持下去嗎？
其實於躍並不知道，九仙練體訣在九仙宗外門中雖然已經傳承了不知多少歲月，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修鍊過。
就算是九仙宗的宗主，當初因為好奇修鍊九仙練體訣之時，也做不到像於躍這般標準。
九仙練體訣的動作，做得越標準，越接近畫面上所繪製的圖畫，承受的痛苦就越大，當然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九仙練體訣，非大堅毅者不能修鍊全篇，然得修鍊一招二式足以讓人通竅開脈，感悟天地靈氣……」
沒多久於躍便癱倒在地，碰巧看到了九仙練體訣總論最下面的一行小字。
一開始於躍只將注意力都傾注在「逆天改命」這四個字上，直到身體癱軟在地上，才發現在九仙練體訣開篇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於躍覺得這行小字說得太對了，若不是大堅毅者，根本連第一個動作都難以做到，更別說去修鍊全篇了。
嗡……
就在於躍感慨的時候，體內忽然出現一股異樣的感覺，彷彿有一條火辣辣的線從左肩穿到了小腹。對此於躍並沒有深究，在恢復體力之後又開始認真修鍊起九仙練體訣的第一個動作。
於躍不停修鍊，雖然只是九仙練體訣的第一個動作，但卻讓他覺得全身上下都在蛻變。尤其是那條從左肩貫穿到小腹火辣辣的線，麻麻痒痒竟然非常舒服。
砰……
於躍又迎來了一次身心疲憊，正準備結束修鍊時卻聽到身體中傳來一聲悶響。
剎那間，於躍覺得從左肩貫穿到小腹的那條火辣辣的線好像活了，而且沿著這條火辣辣的線滋生出了無數蟲蟻，那種感覺著實讓人難受。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於躍感覺不再難受了才勉強站起身形。
不過在站起來之後，於躍頓感身體變得輕盈了許多。
「這感覺怎麼像……傳說中的開脈！」
於躍的心情有些激動，因為剛才他起身時的感覺，就和傳說中開脈的感覺一樣。
先天開竅是東玄洲仙宗招收弟子的普遍準繩，所以大家都以為只有先天開竅了才能成為修士。可實際上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人踏上修鍊之途，那就是後天開脈。
開竅之說在仙宗流傳甚廣，但凡俗世界卻還有一種開脈的說法。
一開始於躍還以為那是凡俗世界的人因為難以企及仙宗修士，所以針對仙宗開竅之說編造的一個謊言，想以此欺騙世人，可現在他覺得凡俗世界流傳的說法也未必就不是真的。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於躍開始修鍊九仙練體的第二個動作。
九仙練體的第二個動作名為重塑山河，同樣有幾句口訣。
「推山搗河，破而後立，以體為器，以血為質，心無旁騖，山河重塑」
於躍修鍊第二個動作可能比第一個動作更加痛苦，但他卻並沒有退縮。整個夜晚於躍都沒有休息，九仙練體訣的第二個動作明顯比第一個動作要難練得多。一直到次日清晨，於躍才終於又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麻和癢。
不過這次與上次不同，那又麻又癢又火辣的感覺是從他的右肩貫穿到小腹的。
這讓於躍無比激動，那麻癢的感覺無疑證明他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此時於躍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也許九仙練體訣就是某位先天修鍊天賦並不好的前輩高人所創立的，甚至那位前輩高人可能跟他一樣，也是一位先天九竅閉塞的廢材。
想到此處，於躍的心情忽然變得好了許多，因為他所想的正好與九仙練體開篇那幾句話呼應上了。
試想一下，如果創造這九仙練體的人本身就是修鍊天才得天地眷顧，又何必要逆天改命？
既然是逆天改命，那必定對上天不滿，對自己的命運不服。
想著想著，於躍感覺身體的疲憊都消失了，於是又開始修鍊起九仙練體訣來。
不過於躍並沒有嘗試新的動作，只是繼續鞏固九仙練體訣的前兩個動作。
「凡俗世界流傳著奇經八脈之說，可是這九仙練體上記錄的分明是九脈！」於躍捧著那本九仙練體的小冊子，陷入了沉思。
以他對凡俗世界那些流傳經脈之說的了解，人體內應該有八條經脈，可是在修鍊了九仙練體之後，他覺得那些傳說並不完全對，按九仙練體訣的修鍊方式來說，人體內應該能夠開出九條經脈才對，九條經脈應該是對應人體先天九竅的。
到此時，於躍的心中產生了一個更大的疑問，那就是九仙宗其他修鍊九仙練體訣的人，是否也察覺到了人體九條經脈的存在。
為此，於躍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其他人打聽起來，不過得到的答案卻讓他意外，那些人修鍊九仙練體訣只是感覺身體變強了些，並沒有其他的變化。
最後於躍只能認定為先天開竅之人，是無法後天開脈的，這種想法也讓於躍將以往的自卑都甩掉了。誰說九竅閉塞就是廢物？只要經過後天努力，一樣可以變成天才。
「現在應該已經通了兩條經脈了，距離最低可以修鍊仙宗法訣的標準還差四條經脈，但那卻並不是我追求的！」甩掉自卑的於躍變得信心十足，他現在已經不再滿足後天開出六條經脈了，他要將九仙練體訣的九個動作都修鍊到極致，打通人體潛藏著的全部經脈。
於躍其實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雖然這一世他吃過不少苦，卻依然沒有改變追求完美的個性。
追求完美當然也要付出代價，想要後天開出九條經脈，他必須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於躍對這一切早有心理準備，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修鍊之路，就算再苦也不會放棄。
之後的日子，於躍好像是變了一個人，每天拿著小冊子在破柴房裡修鍊九仙練體訣。
痛，是於躍修鍊九仙練體訣時最難忘的感覺，但對於躍而言，這種痛也是一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