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舒，你反悔了嗎

他再回來的時候，面色陰沉眼神陰鷙，手裡夾著香煙，我問心無愧我正要抬頭挺胸硬氣一點，沒想他劈頭蓋臉一巴掌就掃過來。「陸舒，你這是反悔了嗎？」

我眼淚立刻就飈了出來，站起身來不甘示弱的堵了回去。「是，我是反悔了，這房子是我爸媽出錢幫我買的，昨天我急昏頭了沒想過自己也做不了主。」

梁錦凡甩掉煙頭走近我，用一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表情里滿是嫌惡。「你的意思是，昨天，你是哄我的？」

他的眼神很可怕，我的嘴巴動了動，禁不住整個人都跟著顫抖起來。

從前我們的婚姻都是不溫不火的，這是少有幾次的他朝我發飆，他的煩躁激發我暴躁的神經，我心裡也窩著火，扯著喉嚨口跟他對著吼。「不算說了借錢嗎？大不了我幫你還！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怎樣？」

我以為他會從此打消，賣房念頭，卻沒想他竟然直接掏出那個手機，調出我爸的號碼，橫在我面前，嘴角是陰森森的冷笑：「陸舒，你做不了主，你爸做得了主，是吧？」

我從未想過梁錦凡竟然如此厚顏無恥，我死死的咬著牙說。「那你試試看。」

我爸去年中風，經過一年的療養，現在剛剛能勉強走路，根本就受不得刺激。我當然也不會承認我爸是我快速決定嫁給梁錦凡的主要原因，因為他出事時想快點看到我結婚。

可是現在，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千挑萬選的丈夫，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竟然為了自己命，拿我爸的命來威脅我。

「我都要死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梁錦凡的笑容很是凌冽。「陸舒，我本來不想拖累你的，是你把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你就要負責。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裡了，我家沒錢，我家親戚也沒錢，那五萬多是我們的全部，其他的，你要是湊得出來你就湊，要是湊不出來，那就賣房救我吧，反正你是我老婆，你有救我的義務！」

他的面孔猙獰而可怕，他已經撕破臉皮。

恨，是真的恨，我看得見他的咬牙，我齒間凌冽的寒意差點將我淹沒。他的目光寒似刀子，溫情脈脈下不小心流露出來毫無掩飾的恨意，就好像要把人活剝了似的。

他要活下來，所以他拿妻子義務來凌遲我，拿道德來綁架我。他大約沒想過，我也會為難，也會心痛，也會流血。

我沒再接著吵下去，我說我會考慮考慮，然後回了房間。

晚上的時候我沒出來吃飯，睡覺的時候他也沒回，直到睡前保姆才給我送了杯牛奶進來。伸手不打笑臉人，盛情難卻我也沒有拒絕。

接下來的兩天挺平靜，我說賣房子是大事我要好好考慮，而他也沒有再跟我吵架，說給我思考的空間。

然而，我平靜的生活，是在那一日在卧室門口的過道上撿到一枚杜蕾斯，而揭開看似平靜的外衣。

我清楚的記得那時候是早上五點多，為了避免跟梁錦凡碰面，這幾天我都睡得很早，同樣也起得早。

當我睜著迷糊的睡眼在過道看到那個紅色包裝的杜蕾斯的時候，我當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