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劍
「這把劍。」何言把手裡的劍橫在身前，對柳家老祖宗說道：「別人看不出這把劍的來歷，難道你這個柳家老祖還不清楚么？上面沾了多少條人命，你應該比他原來的主人更清楚吧？」
「武道中人，打打殺殺難道不是正常的么？」柳家老祖宗反問道。
何言笑著說：「可劍上的冤魂有很多是普通人，這你又怎麼解釋？」
「不如武道的人，不過是螻蟻而已，何必計較那麼多。」柳家老祖不自覺的戴上了一絲倨傲的神色。
何言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喜的說道：「你說武道中人打打殺殺正常，那我現在就屠盡柳家滿門，你覺得如何？」
「你！」柳家老祖憤怒的說道：「真當我柳家無力反抗不成！你若真要大開殺戒，那我柳家便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何言沖著柳家老祖擺了擺手，說：「等一下，我這人不喜歡沒有理由的事情。動手之前，我還是得說一下我為什麼要動手。畢竟，道理還是要講的。萬一我講完了道理，你們就同意了呢？」
「哼！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樣來。」柳家老祖表面上很不屑，心裡卻暗暗慶幸。畢竟他們都看不透何言的修為，萬一真的動起手來，結果怎樣可都是未知的。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已知的危險，而是一切未知的事物，包括人。
何言輕輕一甩，手裡的三尺青鋒便插進地面，豎在他的身前，然後他舉起一根手指，說：「第一，如今是末法時代，武道崩塌，你們這些所謂的武道高手，也不過是僅靠著殘餘的一絲靈脈在苟延殘喘的維持修為罷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承認，武道都是被地球拋棄的東西。你們堅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第二，現在的社會是文明社會，而非過去那個蠻荒時代。那時人命如草芥，可現在的每一條人命卻都能受到應有的重視。
生命最重要，這樣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到每一個人的思維當中。而你們那些普通人人命如草芥，武者可以肆意取人性命的想法也是應該要被淘汰掉的。如今的社會有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武者也不能例外。可你們柳家卻龜縮在和一隅之地，仗著自己有點修為就無視法律，你們真當國家奈何你們不成？
就憑你們柳家這破地方，幾發導彈就能將這裡夷為平地。只是國家不想任由這麼一座具有歷史價值的古城消失，否則你們早就被轟了。」
「…………」隨著何言話音落下，場面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柳家老祖開口問道：「你要說的就這些？」
「就這些。」何言點了點頭。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柳家老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硬要說的話……拔除的靈脈會為我所用，但對我現在的影響不大，近乎於無。」何言解釋道。
柳家老祖臉色迅速黑下來，問道：「為什麼！明明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為什麼非要做這種事情！真的為了那無聊的法律，就要拚命嗎？」
「你了解軍人么？」何言問道。
「你什麼意思？」柳家老祖又是一頭霧水。
何言說：「在華夏，有無數的軍人和警察，正在用他們的生命去捍衛你口中那個不值錢的法律。被你視為草芥的普通人的性命，也正在被他們拼了性命的維護著。
看來，你龜縮在這裡太久了，很多東西都被你遺忘了。其中就包括使命和責任。使命和責任壓在身上，就不再需要其他理由了。」
「你又不是軍人，你也是一名武者，你哪來的使命。」柳家老祖不屑的說道。
何言抬頭望天，輕聲道：「是我師父給我的使命啊…………」
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點激動的說道：「哦對了，忘了跟你們介紹，我師父他老人家叫黃帝，就是你們常掛在口中那個炎黃二帝里的黃帝。
你說從炎黃之後，就再沒有超越過武神境界的強者出現了。但很遺憾，我的武道來自於炎黃時期之前，來自一個叫做天武大陸的地方。」
「哼，胡說八道！炎黃之前，那是盤古開天闢地，什麼天武大陸。」柳家老祖並不相信何言說的話，他反駁道：「就算真有什麼天武大陸，又怎麼可能有人活幾千年。就算武神境，壽命最常也也就一千五白年。可炎黃時期距今有超過五千年的時間。
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真的有大機緣，能活到現在。也絕對不可能是這副年輕的面孔，必然會變成跟我一樣的老頭子。」
「所以說，你沒見過的，不代表不存在。」
說著，何言一伸手，插在地上的劍又掙脫大地的束縛，飛回了他的手中。然後，劍鋒指向柳家一眾人，冷聲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跟我拚命，被我斬於劍下。二是給我讓路，我可以跟你們保證，就算你們失去了修為，國家也不會為難你們。
不管你們曾經倚仗自己的實力做了多少違法的事情，在這之後通通一筆勾銷。你們會以普通人的身份繼續生活在這裡，或者到更大的城市，見識多彩的花花世界。」
「大言不慚，我看你就是在虛張聲勢！」柳家老祖突然有了底氣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有碾壓我們的實力，根本用不著廢話這麼多！講道理是弱者才用的方法，有實力的人比的就是誰拳頭大！」
「你說你們咋這麼不要臉？我給你們機會你們說我不行？你知不知道男人不能說不行？」何言態度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聲色俱厲的一聲大喝。而後，他便揮舞著手中長劍，直衝向柳家老祖。
儘管柳家老祖覺得何言是在虛張聲勢，但他也沒有絲毫小覷何言的意思。他只是覺得何言沒有那麼壓倒性的實力，卻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弱者。實力至少在武聖境界，才能將柳家一名把實力提升到了武王境界的高手玩弄於鼓掌之間。
最悲觀的情況，也就是武神境了。但即便是武神境，傾盡柳家之力也不見得就一點勝算也沒有。
「柳家絕對不是任人宰割的！」柳家老祖一聲大喝，體內靈氣瘋狂運轉，將雙臂護於身前，手臂之上似有龜甲的紋路浮現。
只見空氣中的靈氣瘋狂的凝聚在龜甲紋路當中，其聲勢浩大，跟何言這邊悄無聲息的一劍截然相反。可即便是這樣，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覷何言的這一劍。
強者的一劍，是不需要任何花哨的。尤其是在感受到了劍芒傳來的危險之後，就更加沒人敢輕視了。
跟隨柳家老祖一同到來的幾位老者也都沒有袖手旁觀，他們分別祭出各自的防禦武訣，一同抵擋那直襲而來卻悄無聲息的一劍。
叮！！
當劍芒撞擊在老祖雙臂之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響聲。好像金屬碰撞，卻又更加清脆。
「噗！！」僅僅是接觸這一瞬間，柳家老祖就一口鮮血噴出。接著，其他老者也都跟著一同噴出了鮮血，眼看已經身受重傷了。
然而，那一劍的攻勢並沒有就此罷休，劍芒勢如破竹的刺破柳家眾人構築的防禦，將柳家老祖手臂上的龜甲紋打碎。接著，柳家老祖的雙手就齊刷刷的被斬斷了。
呲！！
雙臂傷口整齊光滑，鮮血瞬間噴薄而出。但這還沒有結束，劍芒勢頭依舊不減，眼看就要刺入柳家老祖的心臟了，好在何言及時收劍，一腳踢在柳家老祖的胸口上，順勢把柳家眾人全部震飛。
交手從頭到尾，只在轉瞬之間，柳家眾人潰敗，也只經歷了一劍。
柳家眾人仰倒在地，柳家老祖雙手被斬斷，臉上儘是痛苦之色。但他沒有大聲嚎叫，而是艱難的第一個從地上爬起來，滿眼仇恨的瞪著何。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還能站起來，不愧是活了超過三百歲的老怪物了。
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差距這麼大！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在離開靈脈之地的情況下保持這麼高的修為！你到底是什麼境界的！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你要死，只想自己死個明白，卻不想為柳家子孫求情么？」何言反問道。
柳家老祖一愣，氣勢瞬間弱了三分，他問道：「你肯放過柳家？」
何言說：「我從來沒說過一定要把柳家趕盡殺絕啊，我的目的只是靈脈。只要柳家的人不再阻止我，我就不會動手。」
「此話當真！」柳家老祖不敢相信。
何言有些無奈的說：「為什麼我說實話你總不相信呢？」
「好，我信你！」柳家老祖當即大喊：「所有柳家子孫聽命，任何人不得阻攔…………」
說到這，柳家老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尷尬的問了一句：「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我叫何言。」何言也很尷尬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柳家老祖老練一紅，接著喊道：「柳家所有子孫不得阻攔何言閣下，違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