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看望陳顏青

之後的路上吳歆和倪海默卻是誰也沒有再說話，似乎都是心有戚戚，畢竟陳顏青的具體情況現在還不明了。

到了醫院，倪海默按照李弋風發給他的病房號直奔電梯，吳歆緊隨其後，電梯那裡等的人有些多，倪海默低咒了一句就想要去爬樓梯，被吳歆一把拉住。

「默默，你鎮定些，16樓，你跑上去，人沒見到你就先倒下了。」

倪海默緊緊地蹙著眉，臉上的表情和眼中的情緒都滿含不耐，卻也點了點頭，畢竟吳歆說得對。

等兩人終於到了病房門口，倪海默卻是站在病房門口通過門上的窗口玻璃往病房裡面望了好久，直到吳歆輕輕握住倪海默的手，倪海默轉頭看著吳歆溫暖的笑容和安撫的目光，他也微扯嘴角，彷彿在那一瞬間被注入了力量一樣。

陳顏青平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著，額頭上貼著很大一塊藥棉，上面還滲著絲絲血跡，睡著的陳顏青眉頭微微皺著，倪海默右手伸到了陳顏青面前，眼看就要觸到陳顏青的臉，卻又收了回去。

也就在那瞬間，陳顏青像是有感應般，睫毛顫了顫，剛還在熟睡的人，這一秒，卻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迷濛蒙的表情在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時，或許是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卻本能地嘴角上揚微笑，啞著嗓子說了句。

「默默，我又夢到你了，真好。」

那嘶啞的聲線似乎在那瞬間瘋狂地撕扯著倪海默腦內的神經，叫他渾身不能動彈，這種類似本能的行為叫他如何不動容。

吳歆更是在那一瞬間紅了眼眶，陳顏青愛倪海默，這是個不需質疑的事實，而倪海默也是愛陳顏青無疑，可兩人要想再次在一起，從倪海默的言辭中可以看出，並沒有那麼簡單了。

這也是應了那句，兩人之間只有一句愛，是不夠的。

倪海默眼眶雖紅，面上仍是淡然的面無表情，聞言心中百轉千回著，手上卻是狠狠地按上了陳顏青傷口邊緣，雖沒有直接按到傷口，但連著的那幾個痛的地方還是讓陳顏青齜牙咧嘴的哼了聲。

陳顏青捂著額頭坐了起來，眼睛瞄著站在床邊的人，心裡想著這是被拆穿了？？？

陳顏青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整個人處於閉目養神的狀態，聽到有開門的聲音，或許是心有靈犀，他直覺那是倪海默。

至於，之後他說的那一句話。。。也就懂了。。。

陳顏青傷口的疼痛感平復后，扭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站在床邊的倪海默，想要伸手握住倪海默垂在一邊的手，抬起手卻恍然他似乎已沒有了可以去牽手的身份。

倪海默凝視的目光也注意到陳顏青的動作，看著陳顏青嘴角勾起帶著嘲意的笑容，轉身對吳歆說了句。

「歆歆，你拿著病歷去醫生那問問需要注意些什麼。」

吳歆點了點頭，走到床前對著陳顏青笑了笑，當是打招呼了，說起來這還是吳歆回國后第一次同陳顏青的見面，這招呼打得倒是心酸了些。

吳歆在床頭柜上拿過病歷就走了出去，在房門口看著屋內那一站一坐的兩人，不禁深吸一口氣。

吳歆離開病房后，倪海默就坐在了床邊，直視著陳顏青的臉，陳顏青的眼睛卻是不敢直視著倪海默，不知為何，莫名心虛。

倪海默輕輕一笑。

「你躲著我做什麼？李弋風在電話里說你受傷了，情形不明，我也只是來看看你的情況，要是讓你不自在，我這就走。」

說著，便要起身，被陳顏青一把抓住了胳膊，握住胳膊的手一路下滑直到握住倪海默的手，緊緊握住，十指相扣。

倪海默眼睛瞟了一眼，低垂的臉上現出不易被發現的笑意。

「別走。」

陳顏青臉上的依戀那麼明顯，眼中的愛意更是不加掩飾，看得倪海默小心肝不自覺的無聲震動著。更不加掩飾的就是陳顏青眼底那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唉」，這聲嘆氣是倪海默此刻在心中的嘆息，也是他最想說的話。

「我不走，你躺下睡一覺。」

倪海默溫柔地低聲說著，似是誘哄。這溫柔的樣子看得陳顏青覺得胸腔中的一個地方酸疼酸疼的，控制不住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默默，我們。。。。」

倪海默緊握了下與陳顏青交握的手，打斷陳顏青要說下去的話。

「你先睡覺。」

倪海默漠然的表情讓陳顏青將下面的話吞了回去，勉強的笑意掛在臉上，點頭躺下。

倪海默從床邊移到床下的椅子上坐著，卻沒有放開與陳顏青交握的雙手，把被子拉到陳顏青下巴處，交握的手也放進了被子里，默默地陪著陳顏青入睡。

倪海默實是故意打斷了陳顏青想要說的話，他現在其實狀態還不穩定，卻不想讓陳顏青知曉，只能裝作漠然冷靜的樣子，可陳顏青卻不知，在他躺下閉上眼的那一刻，倪海默看著他額角的血紅紅了眼眶。

這邊李弋風就要往病房走，吳歆在後面小聲地攔了句。

「那個，默默和青哥在病房呢。」

話落，前面的身影腳步卻未停，仍舊向前走著，吳歆皺眉，沒聽見？快步走到了李弋風前面。

「我跟你說話呢！」

李弋風停住腳步，眼中滿是戲謔。

「你不是在跟「那個」說話嗎？」

「什麼？」

吳歆眉頭蹙地更深，反應了下，才知道李弋風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個稱呼。」

李弋風挑眉點頭，往邊上的牆上一靠。

「那我也可以認為你沒有在叫我。」

「這就我和你兩個人，我還能叫誰？」

李弋風看著吳歆氣鼓鼓地怒視著自己，似乎被戳到了萌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李弋風大笑的樣子在吳歆印象中何其遙遠，以前，李弋風在公共場合一向紳士地連笑的次數都要很好的管理著，更不要說這樣不顧形象地笑的前仰後合。吳歆默默地嘟囔了句。

「神經病。」

李弋風自顧自地笑了會兒，才揉著臉頰停下，笑意還沒從臉上徹底消失，神色卻是認真的。

「說起來，你好像還沒好好地叫過我的名字。」

吳歆看著李弋風眼底的認真和點點期盼的星光，微勾唇角。

「我剛剛才叫過。」

「？？？」

「神經病啊。」

「。。。」

吳歆看著李弋風吃癟拉下的臉，頓覺好心情地神采飛揚。總算扳回一城。

兩人無言站了一會兒，李弋風看了看腕子上的表，想著嫣兒那邊情形未定，還是不要再拖了，看了一眼那邊玩手機的吳歆，輕抬腳輕邁步便向病房走去。

吳歆在那刷微博，等抬頭，李弋風的人已經打開了病房的門。

吳歆雙手握拳，低聲咒罵「混蛋。」

病房裡，倪海默看著熟睡的陳顏青發著呆，聽見門聲，以為是吳歆，望過去卻發現是李弋風。

李弋風走過去，把病歷放在床頭柜上，望著熟睡的陳顏青點了點頭，他就知道什麼催眠鎮定藥物都沒有倪海默好使。

「什麼時候來的？」

倪海默輕聲答著。「剛到不久。」

李弋風點了點頭，沒等倪海默開口問，就將大概的情況同倪海默說了一遍。

話落，倪海默緊皺的眉頭就沒有放鬆過。

「那孩子母親能做主嗎？」

李弋風手指輕敲的下巴，唇角微勾。

「一個女人作為母親時的本能不容小覷。」

倪海默還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吳歆也走了進來，似乎周身卷著戾氣，倪海默不禁望了眼李弋風，只見李弋風瞬間拿過床頭柜上的病歷，「全神貫注」地看著拿反的病歷。

吳歆走進來，沒理沙發上的人，徑直走到倪海默面前，把醫生交代打破傷風的事交代給了倪海默，隨後，便坐在了倪海默身邊的椅子上繼續刷微博。

倪海默望了望左手邊的吳歆，又望了望右手邊沙發上的李弋風，不禁笑了笑。

六年後的李弋風倒是有點人樣了。

又過了一會兒，陳顏青自然得睡醒了，雖然時間沒有多長，不過這一覺醒來卻讓他整個人精神都好轉不少。

腦袋湊到兩人緊握的手上，扳過倪海默的手衝上，像之前做過許多次一樣，親昵地用臉蹭著倪海默得手，那動作就跟一隻小奶狗一樣。

看得李弋風這叫一個眼酸，輕咳了一聲。

陳顏青沒理，默默的態度不明，他得珍惜這樣的時刻，誰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倪海默卻是用手把陳顏青的臉拖了起來，畢竟李弋風還有正事要說。他看見陳顏青大致安然無恙，更加關心這件事情的走向了。

陳顏青感覺到倪海默的抗拒，沒辦法只好坐正身體，手卻沒有放開。

「嫣兒情況怎麼樣？」

李弋風搖了搖頭。

「我去的時候，她別注射了鎮定劑還在睡著，不過看樣子並不穩定。我有跟她母親交涉，我答應她可以為嫣兒做免費的全程康復治療，嫣兒母親則接受了嫣兒非自閉症而是抑鬱症的事實，也取消了各種賠償費的索要。」

陳顏青舒了口氣，點頭。想到什麼，鬆開的眉頭又皺起。

「那嫣兒父親那裡，還有唆使他的人？」

李弋風神情也沉了些許。

「這件事情況很複雜，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先耐心等著老梁的消息再說吧。」

陳顏青點頭。「也好。」

陳顏青剛想再問問嫣兒的一些情況，就被一陣悠揚的鋼琴曲打斷。

同時怔住的還有吳歆。

這曲子。。。

「您好？」

「您別急，您先穩住嫣兒，我馬上就去！」

話落，沒有一句交代，李弋風便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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