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險情玉米地
「怎麼被叮成這樣?」龍一見到心疼地說。
「噓!」
亓曉婷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此時嬌娜還沒起床,她不想驚動她。讓她看見自己的樣子,一準又是一番奚落。
龍一忙拿來一杯龍涎草藥水,讓亓曉婷喝一多半兒,留下一口。
喝下去的治療她體內的蛇毒,留下的治療蚊蟲叮咬。龍一親自浸了一小塊兒布,把裸~露的地方抹了一個遍。
龍涎草藥水具有神奇的「肉白骨,活死人」之功效,治療蚊蟲叮咬,那真是等於用大炮打蒼蠅。
抹上以後,亓曉婷就感覺不到癢了,也不疼了。幾分鐘后,疙瘩消失的無影無蹤,身上的皮膚又變得粉嫩白皙起來。
亓曉婷望著鏡中的自己,向龍一投去感激的一笑。
見昨天晚上做的飯還沒動,亓曉婷吃了一碗。又摘了兩把紅棗放到衣兜里,這個解渴又解餓,還能邊走邊吃。
「別告訴嬌娜我被蚊蟲叮咬的事,就說我為了趕路,先吃飯走了。中午飯甭等著我,我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進來。」亓曉婷囑咐龍一。
「你不願讓嬌娜看見,就帶一些草藥水,,咬了就抹,還少受些罪。」龍一說著,轉身去了北屋,再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個一斤裝的陶瓷酒瓶。
亓曉婷有些為難地說:「走路帶著這個,多不方便。有小器皿嗎?這麼管用,有一點兒藥水就行。」亓曉婷比劃了個兩寸來長。
「我這裡沒有。」龍一說著,忽然想起她在外面撿的西瓜、甜瓜籽兒,又道:「你在外面碰見了撿來換上。還有,如果能見到捻指葫蘆什麼的,弄個種子來種,我們就有了用不完的小藥瓶了。」
「捻指葫蘆?」亓曉婷不解地問。她還真不知道什麼叫捻指葫蘆。
「就是在手裡把玩兒的那種。有亞腰的,有一個肚的,兩寸來長。掏出裡面的種子,就可以裝藥水。」
龍一比劃著介紹。又道:「不過,這個只是個玩物,民間非大富大貴人家,很少有種植的。你留心看看,萬一碰見個扔掉壞的,裡面有一粒兒種子就可。」
亓曉婷點點頭,拿著盛龍涎草藥水的酒瓶出了空間。
雖然累贅,被叮咬的滋味也實在不好受不是!
上午是在青紗帳里行走的。由於有意躲避著人們,聽到響聲就岔開,倒也沒遇到麻煩。
夜裡沒睡好,上午又趕了一上午路,身子早已疲倦。中午時分太陽狠毒,蚊蟲不活動,。亓曉婷便鑽進玉米地里,拔了些乾爽的青草鋪在身~下,美美地睡了一大覺。醒來后,已是下午兩、三點鐘了。
剛坐起來,忽聽玉米地里有人在走動,還有嘁嘁喳喳的說話聲。亓曉婷趕緊又趴下,想聽聽來人是幹什麼的。
聽聲音是一夥子人,你一言他一語的,說的肆無忌憚:
「都離家五、六十里了,她不可能還藏在地里,像這樣挨地塊找,有些小題大做。說不定這會兒在哪個客棧里歇著呢!」
「她一個被追捕的殺人犯,還敢住客棧歇著?說不定在那塊地里躺著呢,咱找仔細點兒。」
「就是,大白天的她一定不敢走大道,肯定在莊稼地里行走。」
「這個丫頭也忒大膽兒,竟敢對少主子動手。還敢明目張胆地救人。逮回去還不大卸八塊了?」
「老爺不是說了,只要逮住了,就讓咱輪一個遍兒!」
「嘻嘻嘻……」
「哈哈哈……」
「…………」
亓曉婷聽得毛骨怵然: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說的是哪個!虧著自己早醒了一會兒,要是再晚上幾分鐘,還不被逮個正著!
聽聲音就隔著四、五壟玉米了,她都看見了他們的腳步,四、五個人,並且有一個已經橫穿玉米壟向她在的方向走來。
亓曉婷趕緊閃進空間。
此時的她雖然還是男性打扮,臉上的黑灰卻沒有了。酈府的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來。亓曉婷那個后怕呀,小心肝兒突突地狂跳起來。
看見身影的龍一立馬走過來。問明情況后,也后怕地說:「看來,你還是改成晝行夜宿吧,走著路看見人能閃進空間,要是睡著可就不好說了。」
亓曉婷點點頭:「一會兒我就出去,他們萬萬想不到我在他們的後面走。」
龍一沒說什麼,卻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中午沒進來,此時有些餓了,亓曉婷到廚房吃飯,龍一也跟了進來。
「嬌娜呢?怎麼不見人,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亓曉婷問道。
那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兒,要是不讓她說話,就如同不讓蛤蟆吵灣、不允許公雞啼明一個樣!
「她呀,不讓出去,憋屈壞了。在空間里到處折騰,中午在棗樹林里睡的覺。」龍一說著搖了搖頭。
「在棗樹林里?看著那裡的紅棗解饞呀」亓曉婷有些奚落地笑道:「虧著碰見了人家扔的棗,種了棵棗樹,要不,還不把石頭棗吃進肚裡去!」
這一說笑,亓曉婷心情放鬆了不少,一邊吃一邊與龍一聊了起來。
「嬌娜這孩子,我真不敢恭維,真看不出她是怎樣性格的一個人?」
龍一:「她剛來到世上,見什麼也稀罕。時間長了也就好了。相處久了也就互相了解了。」
「也不能吃這麼多呀?真不知道她怎麼裝得下?」
「獸族和人族是有區別的。包餐一頓,好幾天不吃不喝。人族就不行了,必須一天三頓飯。」
「那她今天早晨吃飯了沒有?」
「吃了,一鍋飯,只你吃了一碗,其餘的全被她吃掉了。還嚷不夠,中午比昨晚多做了兩倍。這不,給剩了兩碗。」
亓曉婷望了望另一碗飯:「你沒吃?」
龍一笑笑:「你沒進來時,我從來不吃不喝。」
亓曉婷:「這麼說,你完全是為了陪我才吃的?」
龍一:「想讓你把我看成一個正常人類。」
「你們都是龍族,又是叔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她正發育,修鍊也沒到辟穀的程度。再說,在龍宮裡吃的是山珍海味,這裡都是碳水化合物,穿腸而過,她可能沒飽腹的感覺。」
原來這樣。
雖然都是人形,原來本質上還是有區別!亓曉婷覺得自己錯怪了嬌娜,心裡很有些不落忍。
吃完飯後,考慮酈府的人一定走過去了,亓曉婷捧了兩捧棗放到衣兜里,給龍一擺擺手,閃身出了空間。
外面果然悄無聲息。
亓曉婷在玉米地里一直走到滿天星,才回到空間里。
接受了昨天夜裡的教訓,亓曉婷決定今晚武裝武裝自己。
她從邊仙姑給的玉笸籮里剪下兩條六尺長的布條,一抖,不到兩寸寬的布條立時變成了二尺半寬,正好縫一床被單。
又從裡面剪了六尺土黃色的粗布,打算給自己做一身當時農村最流行的男裝:半截褲,半長大褂,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農村小夥子模樣。這樣,就是被人看見了,也只會把她認為成過路的普通農家子弟。
嬌娜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神仙的法術她見多了,還沒見過這樣變布的。拿起一個布軸把玩兒起來,好奇地問:「這麼個小布軸,你扯了好幾尺也不見少,到底有多長呢?」
亓曉婷:「不知道。邊仙姑說,只要不一次用完,什麼時候用都有,而且還是那麼多。與息壤的性質差不多少。
「如果需要的量大,可以剪下一丈多來,附上咒語,不間斷地用尺子量,多會兒也量不完。量出來的就是真實的布了。」
「是嗎?那你給我剪下一丈多來,我量量看。」
「你想要哪種顏色的?」
「就這個天藍色的吧!」
亓曉婷給她剪了一丈多天藍色的布條,一抖,成了一幅天藍色的布仗。默念了幾句咒語附在上面,對嬌娜說:「你用尺子量去吧,只要量起來,就不要間斷,看看效果如何。」
也是出於好奇,嬌娜真的抱著布帳,拿著尺子,到她的西廂房裡量了起來。
正像邊仙姑說的那樣,一丈多布,嬌娜量也量不完。量了一床后,怕間斷不靈驗了,用腳往床下踢踢,手裡繼續量。
地下放不下了,就往床上堆,自己再坐到布上繼續量。她量到半夜,布堆滿了屋子,沒有量的布還是那麼長。
一陣內急,嬌娜不得不中斷手裡的動作。抬眼一看,自己已經坐在布垛上,眼看就要頂著房頂了。
從布垛上爬下來,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嬌娜望著一屋子布想開了心思。
自己雖然住著西廂房,單獨房間,但一出房門,就看見帶著腳鐐的病怏怏的叔叔。自己是個晚輩,還得低聲下氣地給他打招呼。
最讓她不安的是做飯。見九叔提著腳鐐淘米又洗菜,不過去幫忙,她於心不忍;過去,一來自己不會做,二來嘛,自己又不是來當廚師的,讓她一天三頓飯做給他們吃,她覺得太委屈了自己。
因為有這個想法,今天中午才在棗樹林里睡了一中午,體驗一下在室外睡覺的感覺。
空間里沒有太陽也沒有風,蚊子蒼蠅更不見一個。石板地乾乾爽爽,一點兒也不潮,她睡得舒服又愜意。當時就有把果林當成大房間的想法。
也難怪,畢竟是叔叔、侄女,又從小沒見過面,沒那份感情啊!
嬌娜望著滿屋的布,忽然腦洞大開:何不藉助棗樹樹身,用這些布為自己圍一個大房間,旁邊再圍個洗澡間、廁所,那麼,整個果林,不就是自己的一個宮殿了嗎!
說干就干。
嬌娜把布分成幾份打成包挪過去,選了樹身最高、株行距相等的八棵棗樹,動手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