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沉默良久，墨紫靈忽然清冷一笑說：「陛下，您的帝后此時正在西嶽王城等著您孝期過後前去迎娶。」話落看向山谷，見前來匯合的兵士應已到齊，轉身看向他又說：「今日陛下所說末將就當從未聽過，人都到齊了，末將先下去了。」說完行了一禮掠下峰頂。

姬御宸看著她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無妨，總要先讓你知我心意；靈兒，你既是西嶽嫡王姬便註定是朕的帝后······

到了山坡處，墨紫靈召集幾名副將布置了次日攻城路線后隨著將士們簡單吃了幾口吩咐近衛給姬御宸搭好帳篷，自己則躍到近旁一株樹上閉目休息。

姬御宸下來看著只搭了一處帳篷，挑了挑眉走進去，用過晚膳便也躺在獸皮褥子上閉目睡去。

一個時辰后聽著山谷里陷入寂靜，姬御宸輕輕走出帳篷躍到墨紫靈倚著休息的樹上，甫一上去，便見一雙明眸盯著自己；輕聲開口：「靈兒，夜裡寒氣重，你去帳篷休息，我來值夜。」

話落見墨紫靈不出聲亦沒有動靜便靠在她耳邊又說：「靈兒，你的體質我很清楚，實不宜受寒；我不在便罷了，既在你身邊便不能看著你不愛惜自己。莫擔心，他們醒來前我去叫你，你只想想子瀾。」

盯著他看了片刻，墨紫靈躍下樹進入帳篷。姬御宸倚在她剛剛倚著的斜枝處，鼻腔里有幽幽香氣鑽入；看向夜空輕輕一笑后看向帳篷······

初春的天亮得稍早了些，墨紫靈走出帳外，山坡上將士們或靠或躺還在睡眠中，抬頭向上看去，正對上一雙璀璨雙目，亦含著笑意看向她。

轉開視線去叫醒眾人，令簡單用飯後啟程出山。

出山後墨紫靈傳令將士全速攻向雍城南城門，一拉韁繩絕影當先竄了出去，姬御宸緊緊跟在身側。到了城牆下，雍城守軍已然在城牆上嚴陣以待。

半個時辰前南城門領軍感知到地面傳來震動聲忙召集守軍，緊閉城門；又急報宮城有不明軍隊來犯。自是倉促間召集雍城所有守軍嚴守四處城門，亦燃起狼煙。

令墨子安帶一隊人安營紮寨、護衛糧草，墨紫靈領著三萬軍士對著雍城南城門發起攻勢，城牆上方箭如飛蝗而來。眯眼看著不少軍士中箭落馬，雲梯搭建亦因此緩滯下來；勒住絕影，墨紫靈聚起靈力形成氣流揮向箭雨，阻滯其速度與力度。大岳將士雖不明白鎮北將軍所為，但見城牆上方射下的箭雨緩滯下來忙抓住機會攀上雲梯；扛著圓木攻向城門的軍士亦加快了腳步。

宮城內議事殿北羌王慕容豪得知消息時正與臣僚議事，守城將領報稟是大岳軍隊前來攻城，領軍主將是一名瘦小的還未及冠的年輕人，還未探知姓名。

殿內嘩然，王城主軍已於日前趕往龍城援助世子，此時兵力虛弱；一名小將便敢領兵繞過龍城直攻王城，大岳到底想如何？慕容豪向下看去，大多臣僚已是面露驚惶之色；重重哼了一聲，令近侍召大巫師前來。

少頃，大巫師進入議事殿，慕容豪忙起身迎了上去。大巫師此人來歷成謎，經年一身黑袍包裹全身，臉上亦蒙著黑色面巾，慕容豪亦未見過真容；然此人預示幾件事都已應驗，慕容豪自是待若上賓，不敢輕視。

「王上急召可是為了攻城之事？」大巫師暗啞聲音傳來。

「本不該擾上師清凈，怎奈大岳突然來犯，又不知來將虛實；王城此時兵力空虛，還請上師出策平亂。」

「王上莫憂，我已有應對之策，這便前去會會此人，還請王上派一隊人與我同去。」

南城門戰事正烈，墨紫靈因強用靈力阻滯箭雨此時已有些吃力，臉上有汗珠滴落。忽見城牆上方攻勢停了下來，守城將士滿臉敬意讓開一條道，一身披黑袍蒙著面巾之人出現在城頭。

揮手停下攻勢，眯眼看向城頭之人，強烈壓迫感湧來，絕影打著響鼻退後一步；姬御宸來到墨紫靈身邊，調動真力抬手抵在她後背，助她抵禦壓力。

城頭傳來暗啞聲音：「本上師未猜錯的話，來者可是鎮北將軍墨梓凌？」

壓迫感消失，墨紫靈清冷回道：「正是本將，竟驚動大巫師前來，本將之幸！」

「鎮北將軍本是西嶽人，何須如此為大岳賣力？將軍若來我北羌，本上師可保將軍來日前途不可限量。」

姬御宸此行並未告知大岳將士，也簡單遮掩了容貌，因此北羌還不知宸帝親來攻城，只以為他還在嘉峪關坐鎮。聽著北羌大巫師如此說，挑了挑眉看向城頭嗤笑一聲。

墨紫靈沉聲喝道：「北羌屠我西嶽渭城，如此泯滅良知之人墨梓凌不屑為伍！廢話少提，要戰便戰！」

「既鎮北將軍這般不識抬舉，便請將軍先試試本上師新近煉就的『僵魃』；我知將軍能耐，特命我北羌將士與『僵魃』一同出戰，本上師倒想看看將軍如何破解！」話落揮手。

城門緩緩打開，衝出萬餘人馬，中間黑氣翻湧，地上傳來陣陣顫動。

看著上空翻湧的黑氣，墨紫靈緊鎖眉頭對著身側姬御宸開口：「陛下，此行危險重重，還請莫用弒天弓暴露陛下身份。」

姬御宸亦沉肅看向那團黑氣，並未回應墨紫靈。

傳令讓將士不可與『僵魃』糾纏只殺北羌普通兵士后墨紫靈領著一隊傳授過破解『魂人』之法的近衛軍沖入陣中。

霎時間，天地變色，兩方人馬混戰在一處；墨紫靈抽出紫溟劍注入靈力對著那些面無表情身體僵直只知揮刀亂砍的『僵魃』刺過去，她有靈力，還可一擊便成功；其他近衛卻被緊緊纏住，刀劍刺在這些『僵魃』身上只是泛起陣陣火花，傷不了絲毫，有的反應慢的近衛已然被剁成幾塊。

這些『僵魃』約有近千人，混在人群中，墨紫靈根本無法使用折月扇；只得催動絕影在場中急奔，見到『僵魃』便揮劍砍去。之前攻城時已然消耗不少靈力，此時憑她一人之力應對近千『僵魃』實是勞損過甚，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姬御宸亦不敢大意，緊隨在墨紫靈身側為她抵擋冷箭。

「墨將軍，你本是西嶽嫡王姬，該在富貴溫柔鄉中安享此生，卻偏來阻我北羌大計，本上師實不能再容你！」城頭傳來高喝聲，大巫師手中舉起一絹帛徐徐展開，咬破指尖滴血在上后對著絹帛念辭；身旁一人舉起一把滿是磷光的大弓對著墨紫靈緩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