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1章 內褲不要
凌晨一點,天空的雲朵四處飄蕩,月亮也打起了瞌睡,隨意地灑下幾縷銀白色的光。光線直照在一片林子里,落在一匹白馬的身上。白馬沒拴著,它不時左顧右盼,側耳傾聽四周的聲響,傳入它的耳朵里的只有青草叢中的蟲鳴。它不是一匹野馬,更不是一匹跑丟的馬,它正在給它的主人放哨。
白馬的主人叫趙括,今年三十歲,一米七的個子,皮膚黝黑,身材魁梧,四肢發達,長得是濃眉大眼,迷人的鼻子下是一張大嘴。此刻,他正努力地工作著。
趙括是一名專業的盜墓者,他一直是一個人單獨行動,雖然單獨行動的風險較大,但相對應所得的寶物也是一人所得,所以他成為盜墓者中的大款:配備了最先進的GPS信號接收機,還有一把防身用的口徑為11毫米的消聲手槍,彈匣中有18發子彈。他多次憑藉手槍化險為夷。
趙括的專業還在於他的文化素質較高,有長遠目光。他不像別人只看上墓中的珠寶、銅器、瓷器,他連墓中的布帛,甚至竹簡也不放過。由於他對古代文字,尤其是春秋戰國的金文、篆文均彼有研究,故能從古墓中的文字得來許多有價值的資料。他現在所挖的墓,就是從竹簡上找到的線索。
忙了大半夜,趙括終於進入了古墓中且有所收穫,他先發現的第一件文物是一個方壺,他措著電筒光仔細辯認方壺上的銘文。經驗告訴自己,他正身處戰國時期的古墓,方壺上的銘文顯示,墓的主人是一位將軍。
趙括小心翼翼地放下方壺,用手輕輕地刨開泥土,挖不到一尺深,果然現出一具盔甲。盔甲雖已生鏽卻保存得十分完好。頭盔是青銅所制,衣甲是皮革編成,衣甲分成甲身、甲裙、甲袖,長方形的甲片是上排壓下排,前排壓後排。趙括小心地把衣甲套在自己的身上。
他繼續深挖,不一會兒又現出一根三戈鐵戟。鐵戟長三米有餘,戟柄為木,外層包裹竹條,戟頂裝有鐵矛頭、內鐵戈,往下約五厘米處裝有一無內鐵戈,再往下約相同的距離又是一無內鐵戈。
「一矛三戈相連,應是戰車上使用的兵器。」趙括想,他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兵器,「或許還能挖出一輛戰車!先休息一下。」
趙括拿著鐵戟是愛不釋手,借著電筒光慢慢欣賞。
「又能攢個幾百萬了。」趙括美美地想,「買輛新車應不成問題。」
溘然,地下一陣震動。趙括腳下裂開一條縫,他剛才順著鑽進來的出口也被泥土堵得嚴嚴實實。
「難道我命不該發?」趙括心跳忽地加速。
趙括第一時間拿出GPS信號接收機,想確定具體位置好打電話求救。奇怪的是,全球定位系統停止了工作,更可惡的是手機信號也在瞬間消失。
關鍵的時候還得靠自己——趙括抓起鐵鍬往出口處挖,額頭上不斷滲出汗水。剛挖幾鏟,腳下又是一陣劇烈震動,他明顯地感覺到地板的運動,古墓的一側裂開了一個缺口。
趙括從心裡謝天謝地,雖說他有點貪財,可還是懂得小命的重要,抓起三戈鐵戟,從裂口處鑽出。他不敢確定地震是否已停止,他告訴自己要忙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趙括打了個呼哨,一匹馬「噠噠噠」地跑過來,他縱身上馬,揚鞭便打。庇股落在馬鞍上時他才發現,騎的是一匹黑馬,並非他原先騎的白馬。他沒時間去想那些無足輕重的事,又揚鞭策馬。
跑了一段路,趙括卻喝停了馬。
「真是見鬼,這來時的路怎麼一下子冒出多個岔口,而且林子也似乎一下子間變得茂盛。」趙括瞟了一眼四周,他拍拍腦門,「別疑神疑鬼的。」
趙括再次取出GPS信號接收機,無奈它還是處於睡眠狀態,再想用手機試試,手機仍舊顯示「無網路服務」。他只能選擇一條看似熟悉的路奔去。
拐過一個彎口,趙括看見一個騎馬的人向他迎面而來,來者的裝束有點另類:頭戴黃盔,身披鎧甲,臂和手均有防護的甲片,足踏皮靴,來者左手牽著馬繩,右手執著一桿兩米多長的戟。
「也有和我一樣辛勤工作的人。」趙括依著皎月看了對方一眼,在羨慕對方收藏豐富的同時也大吃一驚,因為迎面而來的人與他長得一模一樣。趙括摸不著頭腦:他打小沒聽爸媽說過有個孿生的兄弟。
難道是老媽有外遇?不可能,即使有外遇,另一個「兄弟」也沒理由長得和自己如此相似。
對方在離趙括約七米處勒住馬,瞪大雙眼打量了一番趙括,忽地橫起長戟:「大膽賊兵竟敢冒充本元帥,快快下馬受死。」
趙括又是大驚:對方說話的聲音竟和自己的雷同。他腦子一轉,撇開「兄弟情誼」,沒好氣地回應:「想黑吃黑,你還嫩了點。」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將本元帥的語氣學得唯妙唯肖?若如實奉告,留你全屍。」
「口氣不小啊,老子是誰關你屁事,你又是哪來的野小子?」
「哼,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讓你死得瞑目,我乃趙國大將軍趙括,拿命來。」對方說完即策馬衝過來。
「我靠,你是趙括,那我就是白起,裝神弄鬼。」
趙括胸口的怒火燒了起來,那傢伙不僅盜用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容貌,還盜版了他的名字和聲音、口出誑言,實在是可惡。
趙括倏地抽出槍:「再過來,我可要開槍了。」
「一根鐵棒也想嚇唬本將軍。」一支鐵戟伴隨著說話聲刺來。
「鐵棒,這傢伙看來是腦子進水了。」趙括急急地一閃,很納悶,「還有人不怕槍的。」
見趙括躲過,對方的長戟霍地橫掃,趙括只能用三戈鐵戟去擋,那古董已有N年的歷史,哪經得起猛烈的撞擊,「咔」地一分為二。趙括委實沒料到來者力大如牛,稍不留神上身失了平衡摔下馬。
趙括從馬上跌下,身體疼痛不說,他原本想賣上百萬的一套文物盔甲也報廢。
「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馬上的「趙括」長戟刺下,想結果地上趙括的小命,後者及時摳動板機鉤,子彈正中「趙括」的喉嚨,他一命嗚呼。
趙括四周望了一眼——沒人,再仔細聽聽——沒有行人走動的聲響。
「一不做,二不休。」趙括決定將那套「文物裝備」奪過來。於是脫下死者的盔甲。他意外地發現,死者的衣服也很特別:跟古裝戲中的有點類似,是不連襠的綿褲,襪子出奇地長且厚。
「說不定這衣服也是文物。」趙括滿腦子儘是「文物」。
更令他費解的是,死者身上有史書上所說的帛書和一塊貌似虎符的玩意,兩樣東西他都要帶走。
趙括沒心思去想那些疑問,把死者扒了個精光,僅留一條內褲。他可不想因多賺點錢而染上某種疾病。
正值夏天,穿厚厚的兩層衣服肯定會讓人難受。趙括脫去自己的衫褲,換上死者身的的「文物」。未了,趙括不忘將死屍推入一道裂開的深縫裡,清理現場。
看看眼前的兩匹馬,趙括拍拍剛騎的黑馬,讓它跑開,拿起那完好無損的長戟,跨上送上門的騮馬,朝另一條路奔去。
離了現場,趙括開始想想剛才百思不解的遭遇,瞧瞧穿上了身的衣甲、戴在頭上鐵盔,都跟斬新的一樣。「文物」哪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難道是附近在拍戲?怎麼沒見著攝影師、導演等工作人員?
趙括越想越覺得可怕,加快鞭馬,恨不得飛著離開這是非之地。
到了小路的盡頭,又是一個岔路。
「該選擇哪一條路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趙括的思考,「噠噠、、、、、、」聲由遠及近。趙括欲掉轉馬頭,身後卻是滾滾灰塵,紅彤彤的火把,前面和左邊的路也是鞭馬、吆喝聲。
騎馬的人漸近,彩旗、長戈、利戟、佩劍,凶神惡煞的人都是頭戴盔、身穿甲,騎馬的人身後緊跟著像是要上戰場的士兵。
「是拍戲?還是、、、、、、」趙括毫無頭緒,一手去摸插在腰間的槍,作好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