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吳氏一驚，立刻忘了身上的疼，止住淚驚慌的看著公儀明城：「請王爺告知，妾身做錯了何事？」
公儀明城看著滿臉惶恐的正妻，一陣又一陣的心頭火壓也壓不住，成親快二十幾載，她雖然在一些小事上會斤斤計較，大事上卻從來識大體，他才會放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她，任由她折騰。
卻不想，這個精明的婦人如今做事越來越糊塗，竟然手段和眼光還不如二娘一個小丫頭。
他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仍在吳氏臉上：
「你做的好事，看看，武大峰是誰？可與你有關係！」
聽到武大峰這個名字，吳氏心虛的撿起寫滿字跡的紙張，看一眼后低頭不語。
公儀明城壓了壓心頭火，忍住想一腳踢死吳氏的衝動，冷哼一聲，吩咐道：
「這塊地，我已經讓人去看了，十之八九，地下有一個前朝遺留下來的金礦，目前不知金礦大小，但無論如何，風聲已經傳出去，楚王和四皇子必然已經知曉，這塊地是不能要了。」
劉永臉色嚴肅：
「如今之計，只能想法子，將這塊地遞到楚王手中，通過他的手將地送給聖人。王爺還得上下打點打點，楚王那邊，沒有四五萬兩銀子，他肯定不會幫忙壓下風聲。
加起來，得湊足十一二萬兩銀子才能夠數。」
吳氏已經忍著疼站了起來，聽到劉永說的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十二萬兩銀子，怎的要這麼多？」
「蠢婦！」公儀明城氣的手抖：
「銀子算什麼？現在本王不僅要白白送給陳凌霄那個狼崽子一個金礦，讓他去討好聖人，還得求著他收下四五萬兩銀子的好處，幫本王在聖人面前圓個說法。
本王花了銀子，還得用老臉去蹭陳凌霄的冷屁股。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吳氏瑟縮一下，臉上的淚險些又要流下來，她自然知道，這幾年聖人本就對王爺疑心重重，否則也不會派了楚王來，進行所謂的微服私訪、調差民心。
她不敢看公儀明城，只顫聲問劉永：
「先生，可是如今府里賬上，湊一湊頂多有兩萬兩銀子，十二萬兩，怎麼湊得齊？」
「王妃莫急。」
廣利先生轉頭看著臉色陰鬱的王爺，嘆了口氣道：
「王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王爺放寬心，就當是大事之前的磨礪吧。」
公儀明城甩給吳氏一個冷眼：
「清水街的鋪子本來也是拖累，賣掉大概能籌到四五萬兩，吳氏，你的私房和大娘三娘的嫁妝，加起來大概有多少？」
吳氏嘴唇哆嗦了一下：
「王...王爺贖罪，這塊地用了八萬兩銀子，本就是妾身的私房和三娘的嫁妝湊出來的，大娘的嫁妝雖有二三萬兩，但，但大娘眼看到了出嫁的年齡，這嫁妝不能動啊。」
劉永聽到這兒皺了皺眉頭。
公儀明城怒極反笑：
「這麼說，大娘的嫁妝，倒比本王的性命還重要，那就讓聖人抄了王府，治我一個私賣土地、妄想私採金礦、意圖篡國謀反之罪，你看可好？」
「不不不，妾身並非此意。王爺誤會了。」吳氏的臉色煞白，到此刻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不止私賣土地那麼簡單。
公儀明城冷笑一聲：「吳氏，速速賣掉清水街的鋪子，十日內，拿出十萬兩來。否則，從此後，清虛觀，你就不用再去了。」
吳氏臉色大變，剛剛站穩的身子撲通又跪在公儀明城面前，壓低聲音哽咽起來：「王爺，王爺您好狠的心，這話是在戳妾身的心窩子啊！」
抬起頭，看見公儀明城眼裡滿是不耐和厭惡，忙收了哭聲，虛弱的點了點頭，閉上眼唇角顫抖著說道：
「王爺息怒，妾身，妾身定當將功補過，十日內，必將湊足十萬兩銀子。」
說完這話，她幾乎虛脫，多年來攢下壓箱底的私房錢，這次怕是要所剩無幾了！
想好了應對之策，公儀明城陰著臉，咬牙道：「先生，以你之見，此事到底是誰在暗中推動？」
劉永捋了捋山羊鬍，皺眉道：「此事的確有些蹊蹺，有人事先已經知道地下有金礦，才會傳出這些流言。王妃，可否將此事前因後果詳細講述一遍？」
公儀明城一雙眼十分凌厲的看著吳氏，吳氏低下頭，心虛得雙眼閃躲。
公儀明城見狀又冷笑一聲：「一五一十，細細說來，若有半句謊言，王妃便可以在褚岱院，長年閉門修佛了。」
吳氏咬了咬牙，將侄子那日在鋪子里所見所聞，後來又如何說動自己投了銀子，詳細說了一遍。
公儀明城氣的頭頂生煙：
「祁韓此人做事嚴謹，余尹培找他幾次借銀子，他也與本王提起過，他一屆白丁，尚知道不能為本王惹下禍事，你身為王府正妃，竟然見錢眼開，眼光如此狹窄，你太讓本王失望了。」
待吳氏離開，劉永捋著山羊鬍，所有所思問公儀明城：「祁韓此人十分精明，做事又穩重謹慎，是個難得的人才，王爺可想過將他收到麾下委以重任？」
公儀明城揉了揉眉心，苦笑起來：
「先生所言本王自是知道的，祁韓此人，若是放在合適的地方，給他足夠的許可權，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行商人才，只是，先生也知道，他畢竟是於家的人！」
劉永道：「王爺已經觀察多年，可是對他仍不能放心？」
公儀明城搖頭：「倒也沒有可疑之處，只是，到底是於家的人，就怕後患無窮。」
劉永點點頭：「王爺所慮也是必然，只是可惜了，祁韓的才能怕是只發揮了十之四五。」
頓了頓又道：「王爺，這塊地本事李家去年買下的，之前明明已經準備動土，卻又突然賣掉。恐怕，咱們需要好好查一查李家。」
霧庄，琉月帶著青鎖和細細剛出門，趙媽媽便迎了上來：
「二爺，您這是要進城嗎，一大早就變了天，就怕下雨山路會濕滑。」
琉月看看天，果然陰雲密布，是個要下雨的陣仗。
她只好放棄了出門的打算，回屋裡拿出一本書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