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準備好退路
郡主想做人市生意?
石誠嚇了一大跳,做人市生意的,大多是黑道白道兩邊通吃,又心狠手辣之輩。
眼前的小娘子,即使扮成男子,也是朵任人採擷的嬌花!
石誠目瞪口呆的看了看王爺,沒敢說話。
南子言卻大概明白了琉月的意思,冷聲對石誠道:「非你所想那般。」
又鼓勵琉月:「說吧,你的想法很特別。」
琉月感激的看一眼南子言,繼續道:
「這些年,雖然三國尚算太平,但邊境還是時常有戰事,古安和暗夏有羌族人騷擾,我們大楊和古安的臨海邊境也不平靜。
但凡有戰事,便會有士兵陣亡,只大楊,每年都會有上千士兵因為各種原因死亡。
雖然朝廷有撫恤金,但只是杯水車薪,陣亡士兵的家眷多是婦孺,失去兒子,失去丈夫,失去父親,她們的日子變得愈加艱難。
我的婢女青鎖,她爹爹原是邊防軍一個小戌的戌長,五年前,與高句麗打仗時戰死了。朝廷雖然給了三十兩銀子的撫恤金。
但青鎖的娘因為失去丈夫憂思過重,這幾年,三十兩銀子給她娘抓藥治病,早花的乾乾淨淨,她娘去世,青鎖賣身進王府,才有銀子葬了母親。
青鎖手很巧,她會用竹片編製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小蟲子,還會做很別緻的河燈,如果,有人能集中收這些小玩意兒,她當初就不用賣掉自己。
其實,女子比起男子,性子更堅韌、更能吃苦,她們少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離了男子,照樣能過得下去的機會。
所以,我想著,可以將這些無依無靠的女子,不僅是女子,只要有手藝的人,比如做南菜或小點很出色的廚娘伙夫,或者綉娘、花匠、裁縫等等,無論男女老幼都集中在一起。
比如花匠,炎楚手藝好的花匠很多,京都卻極少。京都一個擅長種植蘭花的匠人,月例銀子能夠拿到五兩十兩。
京都的衣裳裁剪的很好看,可往往京都去年流行的樣式,今年炎楚才會有,如果能有制衣的裁縫及時將京都的樣式帶回南邊的城市,想必太太娘子們一定會趨之若鶩。
再比如,我們府里前幾日住進了以為從北方的貴府郎君,我父王為了討.....為了讓他住的舒心,讓府里的廚娘做了北方的吃食,他卻只嘗了一口便不動了,只埋怨在炎楚吃不到正宗的北方吃食。
可是,若是能請到京都手藝正宗的廚子,不僅在炎楚的北方人,就是炎楚的高門大戶,也一定願意三不五十的品嘗一下的。」
前世哥哥憐惜她從未離開過炎楚,每個月都會從驛站給她寫一封信,除了報平安,便是講述京都和炎楚的不同,從衣食住行到人們的觀念、風土人情等等,哥哥都寫的很詳細。
南子言唇角勾起,給她做了一個總結:「你的意思是,將南北方有手藝的匠人互換。」
琉月一篇長篇大論,被南子言一句話說中核心,立刻雙眼閃亮。
石誠想了想,提出了幾個問題:「郡主,您的想法很好,有幾個重要的問題我沒太明白。其一:您從中怎麼賺錢?」
琉月道:「只要有合適的匠人,與他們簽訂用人的契約。我保證幫他們找到東家,而且提供路途上的所有花銷。只是,從他們的月例中抽成。」
石誠看了看,對琉月說道:
「郡主的這個想法很大膽,不過這其中有幾個重要環節需要考慮,咱們稍後再討論。
其二:世人都有思鄉之情,恐怕,即使生活困頓,願意離鄉背井的人也不多。」
琉月道:「長久的離鄉背井自然不好,可三五年呢,用三五年時間,賺到在家鄉十幾年才能賺到的銀子,會有多少人不願?」
石誠驚訝的看著琉月,猶豫片刻還是稱讚了一句:
「郡主考慮的的確周到,如果能夠幫朝廷解決陣亡軍屬的生計問題,相信朝廷也會給與支持的。」
琉月得了二人的稱讚,越說越興奮,塗黃的小臉上滿是神采飛揚:
「我就是想著,這件事情剛開始肯定困難重重,所以還是以互販南北的特產為主,畢竟,現在賺錢是最重要的事情。」
石誠雖稱讚郡主的想法新鮮可行,但深知此事實施起來困難重重,不過,看了看臉帶讚許的王爺,再大的困難,有王爺相助,都不是事兒了。
他又提出了一些細節上要注意的事情,與琉月二人嘀嘀咕咕說了一上午,南子言耐心的喝著茶,時不時提幾句建議。
石誠要動身去炎楚,跟琉月討論完細節,說午膳去船上解決,便急急匆匆的去了港口。
南子言點了茶肆的幾樣素齋,待飯菜上來,琉月卻沒什麼胃口,幾乎沒太動筷子。
南子言幫她夾了一塊豆皮製成的素肉,溫聲問道:「是沒胃口,還是有心事?」
琉月道了謝,夾起素肉放進嘴裡,也感覺不到是什麼滋味。
她的確有些心不在焉,有件事情,她心裡一直在盤算怎樣跟章九提。
南子言道:「有事不妨直接開口,昨日我不是說了,有困難直接告訴我。」
琉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九郎,滄南城,您勢力很大嗎?」
南子言微微一笑:「尚可!起碼你要吩咐什麼事,我還能做的不差。」
這些時日,琉月對章九也算有了些了解,他說尚可,便是很不錯了!
「九郎,這幾日我讓莫叔尋了鋪子,租金也交了,商行的手續也在辦。
實不相瞞,我...有幾個幫我做事的人,身份上有些麻煩,所以這趟來滄南城,除了想來看看能做什麼營生,還有一點,便是幫他們尋個安全的去處。」
按琉月的打算,祁掌柜是母妃留下的人,這些年背著父王,給她和哥哥攢下了那許多的銀子。以父王的心性,一旦發現自己人有異心,祁掌柜必死無疑。
還有莫元海兄弟,就算把莫如海從西北弄出來,畢竟是在刑部立了案的人,也不適合待在炎楚。
而且,在父王眼皮子底下,目標太過明顯。做起事來畏手畏腳,十分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