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又救了她
琉月緊緊挽著易藍柏的胳膊,二人以一種雖然挨的很緊,腳步和姿勢卻十分奇怪的姿態穿過長廊,出了最里一進的院子。
她心中咯噔一下,外面院子里竟然有五六個護院。見她和易藍柏出來,已經有護院發現異常,大踏步朝他們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大聲道:
「爺,您還好嗎?」
手中挽著的胳膊微微動了動,眼看易藍柏就要醒過來了。
琉月苦笑,她的迷魂之術雖然精進了些,但畢竟只能對一人使用。
終究逃跑是不可能了!
不成想,那護院還未走到身前,卻撲通一聲,面朝下重重跌倒在地上。
緊跟著,『撲通』『撲通』,院子里剩下的幾個護院劇轉眼間都撲倒在地。
未等琉月搞清楚到底什麼狀況,一隻有力的胳膊拉住她,瞬間,她跌進了一個溫暖硬朗的懷抱。
南子言緊緊摟著琉月,將她得臉牢牢遮住,清冷的眼裡滿是戾氣吩咐身後數個黑衣人:
「殺無赦!」
還未等琉月掙扎著露出頭來,身子已經被南子言攔腰抱起,她只能聽見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顯然已經離開地面,被南子言抱著在屋檐之上飛奔。
她緊緊的靠著已經有些熟悉的胸膛,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本來只是低聲嗚咽,後來不知怎的,竟然變成嚎啕大哭。
南子言也不勸,只抱著她停在一處院落的小亭子里。輕輕拍著琉月的背,讓她撲在他的胸口,哭了個昏天黑地。
不知過了多久,心中這幾日,不管是因為得知父王早已將哥哥當做棄子,帶給琉月的失望難過,還是因為被易藍柏劫持帶來的驚恐,通通消散了很多。
琉月雙眼紅腫,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樣撲在一個男子懷裡哭泣十分不妥,忙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囔囔道:
「多謝九郎,又是你救了我。」
說完,她尷尬的發現,對方月白色棉麻長衫的胸口,已經被她的眼淚浸濕了一大塊,中間顯然還夾雜著鼻腔里出來的可疑液體。
琉月眼神滯了滯,一抹緋紅迅速爬上了雙頰。
南子言上前一步,準確的從琉月袖袋裡掏出一塊絲絹,若無其事的擦了擦胸口的淚漬和可疑液體。
整個動作自然流暢,沒有一丁點兒彆扭。
琉月嘴角抽了抽,剩下那一點兒因被劫持帶來的后怕和抑鬱,也被章九完全熟稔的動作所帶來的驚訝,完全替代了。
南子言沉聲道:
「你....可有那裡受傷?」
好半天,琉月才搖搖頭:「我只是被關在那個院子里,有吃有喝,並未收到虐待。」
南子言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儘管方才一眼看去,琉月精神尚可,雖然小臉上寫滿驚恐,衣衫髮髻有些凌亂,但應該沒有大礙,這會兒,還是聽到她親口確認,他才能放下心。
「這是我的宅子,你先休息休息,安定王府那邊,稍晚些我去知會一聲兒,這幾日,你先住在這裡。」
琉月忙道:「多謝九郎好意,我稍稍整理整理就得回府。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南子言神幽的雙眼沉默的看著琉月,好半天才淡淡道:「好。」
琉月鬆了口氣,她得麻煩太多,無論如何,不能再將章九牽扯進來,尤其不能因為她,讓父王覬覦財力雄厚的章家!
再有,時間不多,她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根本沒有談論兒女私情的權利!
跟著南子言往正屋走,琉月打量著這個宅子。
大約兩進或三進的宅子,她現在的位置在最後一進,屋子不多,但院子極大。
院內青瓦黛牆、綠樹成蔭,四面抄手游廊,院中鋪著長且闊的石子甬道、山石點綴之間,滿眼都是綠色,卻幾乎見不到花枝。
正屋三間抱廈上懸著『鄔居』兩個龍鳳鳳舞頗有氣勢的大字匾額,琉月想知道是誰提的字,匾額下卻沒有落款。
進了正屋,南子言溫聲道:「我這裡下人少,也沒有婢女,裡面是米扣去王府拿來的你的衣裙,自己會梳頭嗎?」
米扣雖然在外面守著,可使刀弄劍沒問題,服侍梳洗...,南子言沒打算讓米扣服侍琉月。
琉月點點頭,笑道:「小時候我都是自己穿衣梳頭,我會挽好幾種髮髻,連男子的髮髻也會挽呢!」
南子言嘴角抽了抽,雙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男子的髮髻!?」
琉月渾然不覺南子言臉色有些什麼變化,神色中閃過回憶:
「小時候哥哥身子弱,紀媽媽和青芷活兒多,忙不過來,常常是我幫哥哥挽發,後來哥哥搬去自己的院子,我便很少幫他挽發了。」
南子言眯了眯眼,對琉月的同胎哥哥生出了幾分莫名的嫉恨。
換好衣裳,重新挽好髮髻,又戴上帷幕,米扣已經從王府接了青鎖過來,看見琉月,青鎖不停的抹眼淚:
「郡主,是奴婢沒用,讓您受苦了。」
琉月也紅了眼睛,幫青鎖擦了擦眼淚道:
「傻丫頭,哭什麼,我沒事兒的,劉敬他們幾個會功夫的護衛都攔不住那些人,更何況你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不要自責。」
青鎖哭著點頭,又轉身撲通跪在地上,給南子言重重磕了個頭:
「九爺,這次多虧您,郡主總算有驚無險,您的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給您再磕兩個頭。」
說完,又咚咚磕了兩個頭。
南子言挑了挑眉沒說話。
他親自送琉月上了馬車,又安排六個護衛護在馬車兩側。
看馬車走遠,南澤不禁問道:「主子,您為何不親自送郡主回王府?郡主自己回去,恐怕王府里會有人非議。」
南子言淡淡道:「我送她回去,會讓她更為難。而且,她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議論是非。」
轉身回到書房,南子言又吩咐南澤:「在她身邊多放些人,不要再出任何差錯。」
按他的性子,將琉月直接放在雙眼能看到的範圍以內,才能讓他安心。
但,他不能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她得身上。
尤其,他知道,琉月不願公儀明城利用她,達到任何目的。
所以,他尊重琉月現在得選擇,他能做的,一方面是幫助她保護她,另外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