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深夜對話

「好，好！」齊天浩趕緊爬上凳子，鑽出窗戶。

待齊天浩爬出窗戶，張曉彤把凳子放回原位，用袖子把上面的腳印擦乾淨，自己猛的一躥，躥上窗戶，倒行著把痕迹擦乾淨，才跳出窗外。

「吁——還好沒有被人發現。」直到跑出老遠之後，齊天浩才停下，回頭看看沒有人追來才放下心。

「天浩，從山下上來，你帶感冒藥了嗎？」張曉彤問他。

「帶了。」知道齊天浩一個人出遠門，他媽媽不放心，準備了很多東西。

「回去趕緊吃了，免得感冒。」張曉彤囑咐他。

他還這麼小，泡了半天的冷水，已經快入冬了，千萬別出什麼事。

「那你呢？要不我也給你拿點過來。」齊天浩又打了個噴嚏，此時山間陰風一吹，確實有些冷。

「不用管我，你趕緊回去吧。」張曉彤抬抬頭，此時已經月上中天了，已經很晚了。

「你不跟我一塊兒回去嗎？」今天兩個人第一天認識，齊天浩還不知道張曉彤住在哪裡。

「我不住在回秀峰，明天一大早我還要負責打掃庭院，得趕緊回去。你也趕快回去吧，記得把濕衣服換下來。」張曉彤推著齊天浩往前走，把能囑咐的全囑咐到了。

「那你住在哪兒啊？」齊天浩不解的問。

「行了，快別問了，有機會自然會告訴你。」她住在廣德寺的事哪兒能往外透漏，在半路上與齊天浩分手后，她快速跑回去。

十月底里，天氣早已轉涼，尤其是山裡，比城市的氣溫更低一些。

張曉彤渾身都是濕的，一陣山風出來，她也打了個噴嚏。

「寂寥，你在不在？」夜裡的山上，樹影重疊，交錯相映，張曉彤一個人走在路上有些害怕，想找個人聊聊天。

「幹嘛？」慵懶的聲音傳來。

「我有些冷，想找個人說話。」張曉彤的聲音聽著有些瑟瑟發抖。

「你不是冷，你是怕。」寂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質。

「我一個六歲的孩子，獨自一人走在無人的山裡，能不怕嗎？那你說說看，你六歲的時候再幹嘛？沒準兒還不如我呢！」

「我六歲的時候？那都是幾萬年前的事了，我怎麼記得？」別說他六歲的時候，寂寥估計連他六千歲的時候在幹什麼都不記得了。

「哈，那你肯定不如我，說不定還在哪兒撒尿和泥巴呢。」張曉彤呵呵笑了起來，突然幻想寂寥小屁孩兒的樣子，想著光著小屁股，撒尿和泥玩，這畫面有點兒污啊！

「張——曉——彤——」寂寥磨牙，他堂堂一代魔王，怎麼可能會幹這麼沒品的事兒。

「行了，不刺激你啦，你跟我說說話吧，這樣時間過得還快點。」張曉彤一邊兒說一邊兒走，腳下不停。

「想不想聽鬼故事？」寂寥沒安好心的說道。

「切，甭想拿這個來嚇唬我，你會講故事嗎？」張曉彤不信，這都是糊弄小孩兒的玩意兒。

「那好，那我就給你講一個。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一個小孩兒孤孤單單走在山間深林處，周圍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突然一個黑影從他背後躥出來……」

「啊——死寂寥，你想嚇死我呀！」張曉彤大叫一聲，假裝被嚇到，這擺明就是在說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不是讓我給你講故事嘛？」

「那你換點兒有新意的行不行？」

「你覺得我會講什麼有新意的東西？」寂寥反問。

「你活的真沒勁，就算活了幾萬年，又能怎麼樣？」張曉彤對寂寥的生活質量嚴重懷疑。

「那人類短短几十年，活的有勁嗎？」

「當然，我們有目標，奔著目標前進，我們就會活得有滋有味兒。」

「短短几十年，能有什麼目標？」寂寥嗤之以鼻。

「寂寥，你來到這個時空也有兩個月了，與你的那個時代相比有什麼不同嗎？」張曉彤問道。

「人不一樣，賤——」寂寥有些故意找茬。

「寂——寥——」張曉彤磨牙，「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明白，這個時空所有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對吧？我們這裡追求的是自由、和平、民主、平等，沒有階級、沒有統治，你那個時空的那一套在這裡已經落伍了。」

「你是不是被慧明洗腦了。怎麼也變得這麼愛說教？」寂寥皺眉。

「被我說中了是吧？寂寥，你說如果我真的放你出來，你還有機會統治這個世界嗎？」

「那你放我出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呵呵，我說著玩兒的。」張曉彤哪敢放他出來啊。

惠明得廣德之命，對張曉彤進行三令五申，一定不要對寂寥掉以輕心，說放他出來一定會危害世間。

廣德萬年的說教都沒有讓寂寥放下心中的屠刀，卻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她，張曉彤感覺亞歷山大。

再說，活了幾萬年的魔王，什麼道理不懂，還用得著講道理嗎？她只能平時找機會對他進行潛移默化。

「你不用試探我，張曉彤，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難道你沒有感覺你的體溫在上升？」寂寥好心提醒她。

「啊——」張曉彤摸上自己的額頭，不燙啊。

「笨蛋，你渾身都是燙的，能摸出來什麼？還不趕緊回長英殿找你師父治病。」

寂寥不說，張曉彤還感覺不出來什麼，結果他這麼一說，她才感覺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眼睛也有些發花。

趁著自己還清醒，還有力氣，張曉彤撒丫子就跑，著涼嘛，也許出出汗就好了。

哪知她這一出汗，有被冷風吹，病情反而加重了。

於是等她跑到廣德寺的大門口，就再也支撐不住了，一頭栽在了台階上，從上面滾下去，頭破血流。

「張曉彤——」寂寥驚呼。

這廣德寺的人都死哪去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更深露重，如果在山裡躺這一晚上，別說她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何況她還生著病，發著燒。

張曉彤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識海，寂寥狠命的叫她起來，可是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