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出院
「先這樣吧一凡媽媽，你有什麼事隨時叫我，我隨叫隨到。」王醫生出去的時候對著李若雲莞爾一笑。
趁著李若雲送王醫生出去的功夫，張曉彤的眼睛掀開一條縫，她只看到這個男孩媽媽的背影。
這個女人的背影纖細骨感，婀娜多姿，剛才的聲音又甜美溫柔，哪怕看不到臉，張曉彤也能猜得出來，這個女人一定是個美人。
李若雲關上病房的門，哀嘆一聲，把剛剛打來的熱水放在病床的桌頭。
看著昏迷不醒的兒子，李若雲眼圈不由自主的有些發紅，「凡凡，你究竟什麼時候能醒來？媽媽擔心死了。」
張曉彤也是做母親的人，當初自己躺在病床上，聽到自己兒子去世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麼心情，所以她能體會眼前這位漂亮媽媽的心情。
不想讓她太過擔心，張曉彤只能悠悠轉醒。
「水——水——」張曉彤虛弱的出聲。
「水？哦，好。啊——凡凡？凡凡——你醒了？」聽到聲音的李若雲剛想轉身去倒水，下一個動作才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清醒了，忙大叫了起來。
「水——」張曉彤再次微弱出聲。
「好，好，媽媽馬上給你倒！」也許是太興奮，也許是太激動，李若雲倒水的手微微顫抖，剛打來開水不小心滴在手上，瞬間紅了一片。
李若雲手哆嗦了一下，可繼續把水倒完，微微吹著，直到不那麼燙嘴之後，才小心的把張曉彤扶起來，一勺一勺喂她喝。
看著通紅的手背，張曉彤的心揪了一下，這是一個慈愛的母親。
「來，凡凡，慢慢喝，別嗆著。」李若雲輕聲說道，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張曉彤。
這位年輕的母親要是知道她的兒子已經死了，會不會很難過？
張曉彤一邊喝水一邊想著，要不要告訴她實情，說她不是她的兒子，只不過是借屍還魂？
她會不會崩潰啊？
張曉彤心裡有些不忍。
「無聊——」冷漠的聲音傳到張曉彤的大腦里。
嗯？是剛才那魔王的聲音，他知道我在想什麼？
張曉彤剛想張嘴反駁，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屋子裡不只有她自己，還有那個小男孩的媽媽，她若一開口，一定會嚇到她。
「你可以用意識和我說話。」魔王的聲音再次傳來。
「意識？那就是說我在想什麼，你真的知道？」靠！還有沒有隱私了？
張曉彤怒了，這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啊——」張曉彤大叫出聲。
「怎麼了？凡凡，是不是媽媽燙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媽媽跟你道歉，媽媽一定會注意的。」李若雲突然慌亂了起來，以為真的燙到了張曉彤，不停的自責。
停——
她不是針對她好不好？
張曉彤握住李若雲的手，「呃……我沒事，水不燙，是我自己咬到自己舌頭了。」
管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人叫媽，張曉彤還真叫不出口。
「咬到舌頭了？疼不疼，快給我看看。」李若雲趕緊把水放下，捧起這張曉彤的臉，要看看情況。
「呃……真沒事，我還想喝水。」被如此熱情的對待，張曉彤還真不適應。
「好，喝水，這次我們慢慢來啊！」李若雲端起水杯，又把水吹的涼些。
張曉彤嫌一勺勺太麻煩，自己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凡凡，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媽媽讓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好嗎？」李若雲擔心許一凡身上留下什麼後遺症，堅持要給他再檢查一下。
「不用，我現在很好，我們出院吧。」醫院的消毒水味，張曉彤已經聞夠了，前一段時間她在醫院住的夠夠的，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那怎麼行？你才剛醒來，還需要觀察。凡凡，你別怕，不是要給你扎針，就是檢查檢查。」李若雲以為張曉彤是怕疼，才不願意留下檢查的。
「不是，我就是不想在醫院待著了。」張曉彤說著，就自己下床，去翻柜子里的東西，打算收拾東西回家。
「凡凡——」李若雲不知道兒子怎麼了，怎麼一覺醒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打開行李包，張曉彤把櫥子里的衣服全部裝好，動作麻利的收拾好物品，拉著李若雲就要去辦出院手續。
許一凡之所以會一直不醒，是因為失了魂魄，如今有另外一個魂魄填補，身體自然無恙。
但是李若雲不知道，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除了有些輕微的擦傷外，沒有檢查出任何傷害，可是人就是不醒，這總讓她懷疑兒子是內傷。
「走吧！」張曉彤拉著李若雲的手，直接往外走。
她已經沒事了，就沒有必要再在醫院浪費錢了。
現在的醫院這麼黑，小小的感冒沒有幾千塊也下不來。她要是這麼一直住下去，幾萬是少不了的。
「可是——」李若雲很奇怪，兒子的力氣何時變得這麼大，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張曉彤拉著李若雲去醫生值班室，找到剛才的王醫生，讓他開出院單。
「一凡醒了？一凡媽媽，這是怎麼了。」王醫生一臉的不解。
「王醫生，不好意思，你剛離開凡凡就醒來了，他一醒來就鬧著要出院，我也拗不過他。」李若雲無奈的解釋。
「小朋友，你剛剛醒過來，最少還要觀察一天，不可以這麼著急出院哦！」王醫生蹲下身子，視線與張曉彤平視。
「不必，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張曉彤鏗鏘有力的說道，話語中有著讓人不可反駁的堅定。
「王醫生，實在對不起，不如就給我們辦理出院手續吧。出院之後我會好好看著他，如果有什麼不好的現象，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李若雲非常歉意的說道。
「那……好吧。」王醫生見她們母子倆去意已決，也不好阻攔，而且經過多次檢查，這位一凡小朋友的身體的確沒有什麼問題，就給他們開了出院單。
在無盡的謝謝中，李若雲牽著張曉彤的手去辦理出院手續。
走出醫院門口，李若雲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母子倆上了車，往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