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蘇箬芸接過藥瓶,將玉佩收了起來,走回孩子身邊,輕而穩的將藥粉均勻的灑在他的傷口上。
清涼的感覺減緩了傷口的疼痛,孩子皺成一團的眉頭頓時舒展很多。
「這金瘡葯的效果很好,止住血后傷口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們路上最好不要太過顛簸,不然再好的葯也是無用。」
蘇箬芸邊說邊便將瓶子蓋上,把剩餘的藥粉連著瓶子一起塞在了孩子的懷裡。
「多謝。」
齊錚點頭說道。
「客氣。」
蘇箬芸轉身準備離去。
「姐姐!」
受傷的孩童忽然掙紮起來,小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姐姐救我!他是壞人!」
孩子哭著喊道。
齊錚沒想到他會忽然掙扎,手上一個不穩險些將他扔到地上,臉色也再次沉了下來。
孩子哭喊著抓著蘇箬芸的袖子不肯放手,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好不可憐。
蘇箬芸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稍稍用力將其抽出。
孩子見狀哭得越發厲害,小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卻再也抓不到任何東西,只能顫抖著躺在齊錚的懷裡發出嗚嗚的哭聲。
「他不會傷你的。」
已經轉過身去的蘇箬芸輕聲說道。
要傷他的話就不會為了救他不惜衝撞路人。
更不會用對他來說明顯很重要的玉佩來換得一瓶金瘡葯。
所以既不是仇人也不是綁匪,那自然沒什麼危險。
或許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加擅長安撫孩子,受傷的孩童雖然仍舊抽噎,但在聽到這輕軟的甚至算不得安慰之言的話語之後,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馬車的帘子再度放下,車輪緩緩滾動,在山路上漸行漸遠。
齊錚看了看車子駛去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腰間,神情氣惱而又無奈。
春風輕拂,京城回燕山的半山腰上,粉白的櫻花已經結出了小小的花苞,綴在枝頭裝點著春色。
山腰處一座涼亭內,兩個少年人在其中烹茶對弈,小泥爐子上的茶壺發出咕嘟輕響,對弈的少年卻渾然不覺。
直到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走入亭中,兩人才紛紛抬起頭來。
「世子爺,趙公子。」
高誠對兩人躬身施禮,隨即將手中的一枚玉佩遞了過去。
齊錚伸手接過,手指在玉佩上輕輕摩挲。
雕刻成麒麟狀的墨玉成色潤澤,每一個紋路他都熟悉無比。
「哪裡找到的?」他問道。
「回少爺,就在榕城的一家當鋪里。」
「我說的那幾個人呢?」
高誠一怔,身子有些僵硬:「沒……沒查到。」
沒查到?
正拎起茶壺給自己倒水的趙焱微微有些吃驚。
「這世上還有你們查不到的人呢?這倒新鮮。」他挑眉笑道。
高誠的身形越發僵硬,低著頭不敢看向自家主子。
「你們真是越發的有本事了。」齊錚眸光微沉,握著玉佩的手稍稍收緊。
「請世子責罰!」
高誠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滾!」
「是!」
跪在地上的高誠趕忙起身,三兩步走了出去。
趙焱輕笑兩聲,將齊錚的杯子同樣注滿了水。
「能讓你吃虧的人可是不多,我倒真想見見。」
一瓶金瘡葯一千兩,沒銀子就硬是要走了齊錚隨身佩戴多年的玉佩。
這可真是無知無畏,對什麼人都敢下手啊。
不過這樣無知無畏的人,竟然幾經周折都查不清其身份,可見無畏是真,至於無知嗎……倒不一定了。
想想自己這些年在齊錚手裡吃的那些虧,趙焱忽然覺得心中暗爽。
「不要太過在意了,幾個小女子而已嗎,跟她們計較什麼。」
他笑嘻嘻的安慰道。
齊錚聞言臉色更黑,瞪著他的眼睛似乎要從他身上挖掉一塊兒肉。
從來不栽跟頭的人有一天陡然栽了跟頭,還是栽在幾個女人手裡,這才是更讓人生氣的吧!
他站起身大步從亭中走了出去,再也不理會閑著看熱鬧的某人。
「誒?怎麼走了?接著下棋啊。」
趙焱拉長聲音滿是戲謔的喊道。
「阿錚啊,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