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複雜形勢
微微泛黃的枯葉脫離了樹枝的束縛,隨風而逝,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猶如唐時的梨園舞者,舞姿華麗。
此時此刻,李寄棠已無心觀賞,他心急如焚,馮家在金陵城的勢力他有著大概的了解,雖然未有一手遮天的可怕,但權勢滔天還是很合適的。
自己拖家帶口,完全不能橫行無忌,如今唯一穩妥的法子便是儘快離開南唐,前往他國。
忽至府門口,李寄棠站住了腳步,抬頭看著年老的匾額,心中滿是感概,自己本是這裡的主人,轉眼間就變成了這個時代的逃亡者,真是無限諷刺啊!
他苦笑了幾聲,便回頭對翠娘言道「去喚鄭伯來書房見我。」
「嗯!」翠娘點了點小腦袋,眼露深思,似乎對李寄棠的決定產生了質疑。
「不用多想,我的先人本就是太原人,如今也到了祭祖之日,回鄉祭拜祖先也是情理中之事。」李寄棠故作姿態地掐了掐翠娘的嫩尖臉兒,笑道。
「哦!」翠娘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不信的味道。
也是,如此粗略的謊言如何有說服力。
李寄棠並不糾結於此,邁步走向書房,做事情需要儘力而為,至於其他便是天意了。
書房之中!
幾道強有力的光束射透了潔白窗戶紙,將窗邊範圍照的明亮。可惜毫無作用!書房顯得更加幽深。
李寄棠靜坐於案幾,雙腳盤旋,眉宇間溝壑很深,彷彿地表裂谷。
事情已然完全脫離控制!
如果要李寄棠獻出翠娘,丟棄人格尊嚴來解決事情,李寄棠會覺得如此生活,死了也是值得的。
人生無需如此窩囊!
雖然逃跑也有失尊嚴,但為了以後的生活,也不得不如此。
人生終究是有失有得,而失去的方面是否在你可承受的範圍之內而已。
「咯吱!」書房門口射進刺眼的光芒,一道人影身處其中。
「大郎,你還是太魯莽了。小小的翠娘,如何跟李家想比。」
來者正是鄭伯!
看來,翠娘已將事情告知了鄭伯。
李寄棠搖了搖頭,沉色道「鄭伯此言差矣。
父親生前教我,做事需求無愧,必須光明磊落。
馮冷言雖是公子,但我也無需再忍。如果丟棄了威嚴,鄭伯教我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親。」
「大郎所言有理,但若是老爺再世,也會用翠娘換取大郎的。」鄭伯嘆息道。
「為人父之職責父親自會如此但我不是父親。
如果父親惹下禍端,想必也不會出賣我等而換取自己偷生。」李寄棠鏗鏘有力道。
事情到了如此境地,豈是求饒就可無事的?
別忘了,馮冷言可是惡霸之一。
鄭伯眼眉跳動,心血翻滾,咬牙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和大郎胡鬧一把。
金陵城還不是馮延己一手遮天的地方。
老夫立即聯絡故友,想必馮延己也要掂量一番。」
「額?」李寄棠微微一愣,心裡暗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離開是非之地啊!」
「鄭伯可有把握?」李寄棠笑問道。
「七成!」鄭伯沉吟了半刻,重聲道。
挺高的!
李寄棠點了點頭,細想數十息,自己想的逃離也不一定能成功,而且如今的北漢政局不穩,隨時爆發戰爭。
他模糊記得北漢後主為了掌握權力,好像在清理他老爸留下來的老臣子,其中就有後周建立者郭威。
這時的太原也並不是安全的,相對而言,金陵是最為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