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
「錦兒!」
令逸滿王府喚著弋錦的名字,弋錦裝聽不見,站在花園的小邊思考人生,順便把怕惹事撇下她一個人開溜的花九在心底罵了無數遍,順便摟著著不明所以在花園遇到就被她拉來看風景的扶搖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它順毛。
扶搖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也沒反抗,即使她順毛真的不舒服。
等終於找到她的時候,令逸著實鬆了口氣,他生怕她會生氣一走了之。上輩子她就是這樣做的。
「夫人。」
令逸沒敢走太近,站在距離她大概一米遠的地方看著她攬著扶搖倚著欄杆對著湖面發獃。
喚了好幾聲她才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我沒聾。」
「我沒有碰過紋竹。」他陳述著事實。
「哦。」
弋錦看也沒看他,心裡酸的很,憋著不發脾氣,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繼續看著湖裡的魚,回想四十多天前都發生了什麼能讓紋竹把生米變成熟飯。
「你...不信我?」他上前了一步,想伸手去扶弋錦的肩,結果弋錦往邊上挪了一部,終於賞臉回頭看了他,有些好笑:「認識才兩個月不到,你那前世今生的故事目前除了我有些許殘存的映像也沒有再多根據了,作為一個現代人,你還想讓我腦洞開到哪?隨便說我剛剛正在腦補各種狗血劇情,比如你和紋竹早情投意合礙於我和我爹只能先玩地下情,然後你跟我說她是裕王的人又對你圖謀不軌讓我給她嫁出去,接盤的我剛剛問了一下,偏偏是你手下產業的一個掌柜的兒子。你們倆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或者紋竹受裕王之命勾引你給你上了,你斷片了不知道什麼的。」說完,她頓了頓,鬆開扶搖一手撐著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吐槽了一句:「有優質WiFi還遇到真想蹭網的人真的是,防不勝防。」
令逸聽她胡扯的腦仁疼,一把給她拉到了自己面前:「怎麼說來說去都是本王和她有了苟且之事?就算你不信過往,可你當真覺得本王這般輕浮么?」
弋錦還是第一次聽他在兩人獨處時還一直把本王掛在嘴邊,心裡瞬間想起來一個她之前有點忘記了的現實,他可以寵她,喜歡她,那是因為上輩子有緣分,可他到底是個有生殺予奪權的古代王爺,身份在那,而她現在是他的王妃。他是頂頭上司。
可她之前放肆也放肆多回了,今天這種關於小三上位的問題上她也不想被他壓一頭,所以毫不猶豫的掙開了他的束縛:「別老本王,本王的,我爹還是弋丞相呢!說沒有便拿出證據。否則你就考慮考慮她和孩子的事怎麼跟我交代,怎麼跟我爹交代。我還是完璧,她TM連娃都有了!」
「錦兒!」
「行了,別喊我!我回娘家了!再見!」弋錦吼完就走,直到最後令逸也沒追上來,她就留給他一個在初冬蕭瑟寒風裡的清冷背影。
初冬的風不算冷,可令逸的心真的是被吹的都皴裂了,四十多天前他唯一不記得事情的晚上便是第二天自己躺在弋錦床上那晚,而且當天派了承愉去送令遙之後讓他出府前辦了點事,夜深人靜的府里人也都休息了。那段完全就是空白。他可以堅信自己沒有碰過紋竹,但這種事他的堅信自己說出來都沒底氣。
扶搖看他站在湖邊好一會沒動也不敢靠近,悄咪咪盤算要飛去林霖山準備兩天避難。
說是回娘家,可事情疑點有點多,弋錦只是躲到了竹捨去。
雲叔雲嬸看她一臉憋屈的跑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半天雲叔才把雲嬸推出來問問她到底怎麼了。
本來其實還好,就是生氣加煩躁,可被雲嬸溫柔的一問,她想到了媽媽,眼圈就不自覺的紅了,長嘆了口氣,低頭搓自己的袖子,想想自己怎麼就遇到了這麼狗血的事情,順便把剛剛氣昏了頭打亂了的思緒理理。
雲嬸看她不肯說,畢竟是主子,也沒敢繼續問,扶她進房間坐著,自己去燒些水泡茶給她暖暖。
剛剛生氣,她都沒發現雲嬸習慣性給她扶令逸房間來了,一看那筆墨紙硯和他常看的書就更覺得煩躁了,可到了令逸房間她才想起來,令逸平時沒事都會回竹舍睡,而紋竹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是和幾個嬤嬤一起睡的,白天都跟著她,令逸也有承愉跟著,除非所有人都在騙她,不然唯一一次令逸斷片就是那晚他半夜一個人跑她房間里來休息,還面色潮紅,一直要喝水,衣帶子她給他解的時候也發現有系錯了的,當時並沒有在意,可如今想想...令逸平時很注重衣衫整潔,注到有點強迫症,以至於每次她衣領子前襟不正他都會有意無意給她調整,斷不可能系錯帶子。而那天是秋獵前一天,到今天算算差不多45天...而那天紋竹似乎從晚上就不見了很久,日子很重合。
本來還想給令逸找借口證明他沒碰紋竹,現在越想越變成實錘了,而且連紋竹怎麼勾引他的她都想到了,當初丞相有給她一份迷情葯,因為第二天有假喜帕,所以她一直以為她爹會讓她把東西還回去,結果這姑娘怕是私藏起來了。
趴在桌上弋錦越想心越累,不管倆人之前是不是暗度陳倉過,不管是不是令逸騙她紋竹是令遙的人,悄咪咪找了他手下接盤打算金屋藏嬌,令逸跟紋竹這檔子事都是事實發生過了。她到沒什麼xx情節,只是這種被背叛當傻子的感覺實在是不好。當初她還嘲笑過花九認人不清被背叛,可如今到了自己頭上,她是真笑不出,有WiFi在,蹭網防不勝防啊!
到了傍晚,令逸終於找到竹舍來了。
而弋錦看見他的時候已經不生氣了,賊心平氣和的喊他進了屋,做了以下陳述:「冊她為側妃吧至少還能顯得你仁義,至於我們倆,分手吧。反正啥也沒發生過。那就繼續啥也沒發生就好,我驕橫名聲在外,你把髒水扣我頭上我也無所謂。從此以後你繼續你的俊逸若仙,不理凡俗,我和花九去南方去逛逛。我們山長水闊,江湖再見。」
說完,她等了好一會。
令逸坐在對面,並沒解釋,微微抿著唇,目光落在她沒有表情的臉上,眼底微霜,喉結微微滑動,單這麼看就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一樣,當真好皮囊害人,弋錦如是想。
其實令逸想解釋,可在這種情況下一切言語都太單薄了,不過紋竹是令遙的人他是確定的,她這般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到底是她自己對他愛慕的意願還是令遙授意的尚未可知,不管最終他們目的為何,間接會傷害已弋錦上真的,他之前沉浸在弋錦失而復得的歡喜里,忽視了現在怕是很多人都知道,從前這個淡看一切,目無凡塵的恪王爺如今有了軟肋,一波又一波的明槍暗箭向他們倆襲來,他有一種無力感,怕和上輩子一樣守不住她,到底他還是太弱了。
最終,他在很長一段沉寂之後給了弋錦一個字:「好。」
弋錦當時笑了一下,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底浮現了一句話:小夥子還是太年輕,生生把一段感情餵了狗。果然她不是小說女主角的命,遇到個神仙人物偏偏有緣無分。
既然他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她也不說啥了,把自己寫好的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給他簽字蓋章,然後收好,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倆人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
可走出屋子步入昏燈照不到的黑暗處的時候,她的眼淚就下來了,溫熱的液體劃出酸脹的眼眶,劃過臉頰,等最後落在她手背上,冰涼。
她也曾想過他是不是會有些苦衷什麼的,或許他真沒做過,只是現在情況不明他不得不先放手,但她也很討厭這種不坦誠硬矯情的自我犧牲,而且自認為她么那個資本換這個王爺如此做。
可偏偏,她錯了。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是後面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