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賊
「對啊。」弋錦回頭看看令逸:「一早起說了十幾次了。」
花九咦了一聲,奇怪道:「他不曾告訴你么?菩提鈴入體會導致人心痛,而且是這輩子都會痛的。這恪王爺自己提前知道的。」
「啊?這什麼狗血的設定?這痛一輩子人不折磨瘋了?」
花九聳肩,不置可否:「可能他真的愛你深切吧,以至於他哪怕要受著一輩子的痛也要留住你。」
弋錦呵呵一聲:「那我這沒心沒肝的真是糟蹋了這一顆不靈不靈的心啊。」
感動嘛。。感動。可是這感動是給上輩子為了令逸犧牲了的弋錦的。這輩子的她是新的弋錦。這種狗血的情節出現在電視劇可能還好,在自己身上是真的萬千感慨。
令逸似乎也聽見她們倆總說他的名字,放下手裡的髮釵顛顛的跑了過來,睜著那雙漂亮的鳳眼看著弋錦:「錦兒,錦兒,你們在說什麼?」
花九雖知道他痴傻,這會看著還是有點不習慣。
弋錦乾笑笑,拉著他做在了邊上的凳子上,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沒事沒事,吃蘋果吧。」
令逸此刻的目光雖不太清明,看起來獃獃的,但是卻是清澈的,十分乖巧的點點頭接過削好的蘋果就開始啃。
好一個翩翩佳公子,如今變成了小獃子。
花九拍了拍她的肩:「新娘新娘,果然是娘啊。」
「邊兒去!」
令遙第二天又想來,結果弋錦以王爺身體不適為由拒了,其他人來也是這樣。至於紋竹,她也以安胎為由給她繼續禁足。
晉王來了好幾次打探虛實,弋錦見過一次之後就不見了,所有王府的人也下了封口令,不准他們妄議是非惹事端。
皇帝那好不容易因為皇孫高興一些,這兩天又因為弋丞相和弋錦驕橫的態度有點惱火,加上令逸痴傻的事情,心情不好,他自然是不敢去問的。只能轉戰令遙府上。
冬日天寒,令遙下朝換了朝服就窩在屋裡烤火看書偶爾傳個歌舞伎聽聽歌看看舞。
「鳶兒,清鶴當真傻了?這兩日上朝父皇似乎因為這是心情甚差。」
晉王發現弋錦回來之後恪王府變成鐵桶,什麼都問不出來,連弋錦也是答非所問,雖外頭傳的什麼似得,但非他親眼所見依舊他是不信的。
令遙一身錦袍輕裘倚著羅漢榻正在逗榻邊架子上的鸚鵡,墨發散披,眉眼輕挑,萬千慵懶,都沒在意聽他到底說了什麼,回過頭來道:「我和父皇也不曾見到皇兄,當時去時九姑娘正在看診,所以具體也是不知。」
說著,他給鸚哥兒添了些水,迴轉身來:「不過從王嫂那看該是真的,畢竟這事她未在之前便傳出來了。」
晉王不相信:「那那...」
晉王話說一半便打住了。
令遙斜了他一眼,正巧屋裡進丫鬟給二人上茶。
兩個人寂寂直到人出去了令遙才冷冷道:「如今她該做的也做了,也有了身孕,王嫂在,自然不便隨意再見。」
晉王一聽有些嫌棄:「這多浪費...」
令遙對晉王的嗤笑了一聲,眸光流轉在冒著裊裊輕霧的茶盞上,隨手點了點那杯壁,微微漾的清淡茶水裡那張帶著恐懼的小臉印在其中:「來日方長,扣著她弟弟,有多少事想讓她做做不得的。怎麼就急在一時了?」
晉王被他懟的沒吭氣,只是到哪都沒得到個結果,反到讓他心裡更沒底了。
相對於令逸痴傻的事,令遙覺得晉王還是應該先管管自己的事兒才是,道:「王兄有閑,不若多管管那焰軍,鬧出這種事情,夜有青樓。丟光了韓將軍征戰一世的掙下臉面,年前帶著這種臉面出關,人都丟關外去了。」
晉王臉上微紅,捧起茶喝了一口,抬頭低頭的糾結了甚久才道:「好在父皇只是罰了幾十軍棍逐出了軍營讓嚴加管束,收束軍心,到底沒收了回去。」
「收回去?這幾個皇子中,也就大哥你有些帶兵領將的經驗,收回去了難道交給我,還是交給恪王兄?」
「那是。」
晉王對自己這點軍功依舊還是很自豪的,當今陛下子嗣不多,除了令逸令遙令遼之外成年的只有一個令迅了,令遼為長兄,年少便極擅騎射,幾次隨軍征戰沙場,是幾位年紀小些的皇子所不能及。
「行了。」令遙摸了摸飛到他肩頭的鸚哥彩色的羽毛:「皇兄先回吧,王妃喚了我要去放風箏,且在這閑談無疑,過不到幾日皇兄就要出征,還是妥善準備為好。」
令遼訕訕一笑,又喝了口水說了些客套話就走了,令遙親自起身相送。
回屋時,從屏風後轉過來一人,正是他的王妃。
「看樣子王兄尚不知那事。」
令遙將她攬在了懷裡揉了揉她半披的發:「不知也好。不知就不會痛了,不是么?」
她嗯了一聲,令遙牽起她的手,嘴角揚起一笑:「走,今天天好,放風箏去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令逸的情況似乎好些了,不過還是不太認人,但至少不會逮著扶搖就拔毛了,紋竹因為怕她,所以也沒什麼大的動作,她讓碧心稍微注意著些她的動作,以便順藤摸瓜找到她腹中孩子的爹。
可偏偏就這功夫,令逸的書房遭賊了。堂堂王府,暗衛明衛那麼多,居然遭賊了!
雖然沒有弄的比令逸搞的更亂,但東西也是散了一地。什麼都有,字帖,畫,奏疏,書,還有一些信件。
承愉聽見消息趕過來的時候臉瞬間看白了幾個色號:「遭了。」
「啊?」弋錦那會兒正蹲在地上研究一本賬冊,抬頭就看見承愉遣散了收拾的人,慌慌張張的去轉了多寶格中一個小佛像的蓮花座,隨後多寶格的一處挪開露出了一個小暗格,裡面空空如也。
「這...」他雖料到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但親自驗證之後還是覺得有點心塞,看了看屋外檐下正在和賦一玩跳繩的令逸整個人都喪了。
根據弋錦的經驗,這裡面八成放了啥要緊的東西,這次這賊估計也是沖這個來的,要是平時令逸如果知道,早就開訓了。
弋錦放下手裡的賬冊湊過去看了看那地方,果然精巧,她不是沒摸過這玉佛,居然也沒發現:「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
承愉小臉慘白:「是那日爺交代的查韓公子夜宿燕語樓一事的信函。本來回來就要個給王爺的,可...」
「哦。」弋錦點頭,拍了拍他的肩:「可憐的崽,你去補一份就是了,他這會兒的樣子,留著也只是一封信而已。」
「可王妃...」承愉不知道弋錦上不知道這事兒重要性還是真的心大,有些為難:「此事干係還是比較大的。若被人拿了去...」
弋錦嘆了口氣道:「都已經拿了。何況這種事要拿的就是做了這事心虛的。他既拿了就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要麼殺了我們滅口,不過我想想也不至於。要麼就是對我們進行防備。這也不影響我們查。欲蓋彌彰則愈顯,不慌。而且你家爺現在這種情況,人也不信他還能做點什麼了。」
「哦哦哦。」
雖弋錦說的還算合理,可承愉也有點慌,望了她好幾眼,直到弋錦瞪回去他才回神隨即著手去準備再弄一份資料來。
弋錦看著他快速離開,重新找了人進來收拾,自己還是去研究那地上的賬本,順便感嘆這個時代的人是真的沒事找事。。。寫個信不就是等著給人留下記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