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你，是妖怪？」雲朗的劍低在含笑的下巴處，含笑就躺在地上，臉上連想扯出一絲笑容的力氣都沒有，嘴角痛的含笑沒有辦法笑，眼神開始迷離起來，碎鑽般雨水細細的沖刷著含笑身上的血跡彙集成了很小的血塘。含笑無法直起身，從下而上的仰望著雲朗，堅毅的下巴，劍眉星目，挺拔的鼻樑以及，眼神里的淡漠與藏不住的殺意。

「朗兒，別做傻事。」雲老爺大喊，此時含笑的手下已經圍了過來，形成一個大的包圍圈，眼神里的殺意不亞於雲朗。只要雲朗動手就會撲上前把身為雲朗撕成個碎片。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雲朗眼光銳利的眼光掃過雲老爺和煙兒勾越等人，只見三人只是沉默。

「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裡，是嗎？哈哈哈。」雲朗伸手捂住左臉努力不讓情緒外泄，修長好看的左手微微顫抖，隨即劍尖再次鋒利的抵住含笑的喉嚨，鋒利的劍在一瞬間刺出了血珠，含笑還是擠出了點笑容，卻比哭都難看，勾越一向見到含笑都是溫柔得體的落落大方的，只是現在的含笑如同死去的娃娃一樣等待死亡，沒有絕望沒有嚇人的哀傷。只有，從未見過的如釋重負。

「你走吧，只是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雲朗收了劍，寂寞的垂在身邊，身影寂寥。

「你說不殺就不殺么？」紫衣男子不知何時沖了下來在雲朗身邊耳語而在一瞬間雲朗的劍被往前送刺中了含笑的左胸，鮮血噴濺而在雲朗瞪大眼睛驚訝的時候身上的痛覺傳來雲朗低頭髮現胸前被鮮血染透，竟不知在一瞬間何時出手，這個男子的實力好強。

「不過如此，真是浪費了我這麼多的精力。」紫衣男子擦了擦手中的劍，劍還在抖動叫囂著想吸取著血液，男子卻把雷劍徑直向寶座飛去，饜足的舔了舔指尖上雲朗的血液，隨即眼睛一眯，飛快的閃身到了勾越面前，勾越動彈不得剛才的能量已經讓自己法力耗盡只得看著紫衣男子單手提起自己如同提起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樣，嗜血的光芒閃爍著，手中的力道越收越緊。

荷塘的蓮花還是散發著清香，在馬蹄聲中散落一地。血液不斷流淌。已經有妖怪提著刀從勾越身邊呼嘯而過，有一滴同伴的血順著飛濺落在勾越身上，在勾越微眯的眼中氤氳出一片血紅。勾越的記憶如走馬觀花，前半生的記憶在腦海中很快的呈現，恍惚間看到五歲師傅煉丹七歲學法術的畫面，勾越想想這一生果然是平淡無奇啊。只是閃過看見那彎垂柳后的月牙，前不久的燈火煙花。初見玲瓏時那一副泰若自然的模樣，捉弄人偷笑的竊喜，大抵沒有見過這麼沒有仙氣的仙女吧。勾越想著自己不能死。回家，還有師傅和父皇，還有阿雲和勾梧，但最後定格在最後的卻是玲瓏巧笑倩兮的喊著：小道士，你又怎麼啦？」勾越想自己大抵要死了，就連平時很兇的玲瓏都覺得很溫柔。於是勾越還是隨著紫衣男子越收越緊的力道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