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馬老爹1

馬老爹自從撿到白薰芳后，一路輾轉到白城定居。

白城人是排外的，但馬老爹憑著自己精湛的黃岐之術，在白城頗受人尊敬。

白城人喚他「鬼見愁。」。

因為馬老爹的名氣，朝廷在白城的駐軍也經常請他去給瞧些軍醫素手無策的病症。

同樣的，駐軍大營里的兵將對馬老爹也很尊敬。

白薰芳氣喘吁吁跑到駐地，守營的兵嚇了一跳：「阿江，你怎麼了？看是家裡出了事？」

「沒......家裡沒事」白薰芳擺擺手，「我找我阿爹有急事。」

「行，你進去吧。」守兵放行。

白薰芳輕車熟路往軍醫的營帳去了，走到門口，差點與人撞上。

「哎喲喲……要死了。」對方連忙後退，站定后，趕緊看向手裡端著的一鍋湯藥。

「阿爹。」白薰芳道，「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

馬老爹一聽是白薰芳的聲音，連忙笑道：「嘿，你這個死丫頭來幹什麼？」

眼珠子一轉，喜道：「莫非是最晚找到夫郎了？太好了，你終於能嫁出去了，你大概都快二十了吧。李軍醫，到時侯來喝我女兒的喜酒啊。」

白薰芳看著馬老爹雖然滿頭白髮，還有一大把白鬍子，但是精神抖擻。

現在他正紅光滿面，兩眼放光的和李軍醫胡說八道。

就這樣一個人，上一輩子那麼早就死了。

「阿爹！」白薰芳無奈道，「讓你失望了。昨晚和去年是一個結果。」

「李軍醫，讓你看笑話了。」白薰芳尷尬道。

「哪有的事。」李軍醫道：「你們父女感情好，我羨慕還來不及呢。我那閨女見了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點都不親近。」

李軍醫的臉比較長，又不喜歡笑，給人的感覺的確比較威嚴。

「那你來幹啥？」馬老爹，「我可沒空和你父女情深。」

「馬老爹。」李太醫上前道：「阿江姑娘來找你估計只有要事。這葯，我幫你給將軍送過去吧。」

「那就麻煩你了。」馬老爹把葯遞給李軍醫。

李軍醫端著葯出去了，馬老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神神秘秘的......」

「阿爹。」白薰芳仔細觀察著馬老爹的臉色，「你有沒有感覺到身上哪不舒服？」

「開玩笑！阿爹我才多大年紀，身體好的很呢。」馬老爹立刻激動的直拍桌子，「何況我自己就是醫人的。」

「那您到底有沒有病？」

「你你你.......氣死老頭子。我沒病！沒病！」

「我就知道。」

「我看你倒是有病！一大早就莫名其妙。」馬老爹伸手探向白薰芳的手腕，「這脈相......時急時緊......」

「阿江，可是發生要緊的事情了？」馬老爹肅容道。

「我......」阿江想說她恢復記憶了。話到嘴邊，她又忍住了。

一方面她想先以阿江的身份查一查馬老爹前世的死因。

另一方面，鎮南侯嫡女的身份還是別讓太多的人知道了。畢竟一個女兒家失蹤了八年之久，無論與她，與鎮南侯府，都有失名聲。

「我昨晚夢見阿爹得了急病，丟下阿江一人在人世。」白薰芳這樣說著時，眼裡都有些水光。

昨晚可不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有關前世今生的夢。

「你是不是傻！」馬老爹提高了聲音。

但他知道這個釣上來的女兒一直以來是真的孝順他，他柔和了聲音道：「夢啊，那都是反的！」

「那是這，咱們等會子就回家，你給我做一個竹筍炒肉片，買點好酒。」下一秒馬老爹又像個孩子撒嬌撒痴似的道：「今明兩天，你也別去你那鋪子了，好好在家陪阿爹吧。對了，阿爹明日六十大壽，你準備給我做什麼好吃的？」

「都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白薰芳笑道。

其實就是阿爹不說，她這幾天都要跟緊他的。

帳簾呼啦下打開，有人進來了。

是李軍醫。

「李軍醫，湯藥怎麼又端回來了？」馬老爹疑惑道。

白薰芳一看，可不是么，李軍醫把藥罐子又端回來了。

她狐疑的盯著李軍醫，一向面上沒什麼表情的李軍醫，面上竟有些慌亂。

「哦，將軍那來了貴客，我不好進去，就先回來了。」李軍醫把葯放在桌子上，背對著他們。

「哦，這樣啊。」馬老爹道，「既然如此，我也沒啥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馬老爹.......」李軍醫轉身，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

白薰芳覺得李軍醫有些奇怪。

「都在呢？」帳簾挑開，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犀利的眼神快速掃了一眼帳內。

「肖校尉啊。」馬老爹打招呼。

「肖校尉。」白薰芳福了福身，站在馬老爹身側。

肖寒邁步進來，整個人發出迫人的氣勢，「你們再說什麼呢？好像很熱鬧。」

「哦，我們正在和李軍醫告辭，準備回家去。」

「是嗎？」肖寒冰冷的視線來回掃視著白薰芳三人。

李太醫道：「是啊。我正準備給馬老爹說，他明日的壽宴，一定要記得叫我去喝喜酒。」

「那是必須的。」馬老爹哈哈的笑道，「肖校尉賞臉的話，請一起來。」

「一定。」肖寒輕微頜首。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啦。」馬老爹道，「阿江，走吧。」

「嗯。」阿江轉身跟著馬老爹一道走了。

「阿江！」白薰芳出了營帳沒走多遠，就聽見肖寒在後面喊她。

「阿爹去營外等你。」馬老爹眨眨眼睛。

「別！」白薰芳連忙阻止，這兩天她要一刻都不離開阿爹，「阿爹，您就在這。」

「阿江。」肖寒走近，看馬老爹也在旁邊，「馬老爹，我有些話想跟阿江說。」

「哦。」馬老爹笑道，「你儘管說。我白城的姑娘就喜歡直來直往，不興你們京里那些曲里拐彎的。」

肖寒見馬老爹完全沒有要走開的意思，望著白薰芳的眼睛道：「阿江，昨晚營里突然有些事，我沒走開。其實......我很想和你一起過女兒節的。」

「肖校尉，您說什麼呢？」白薰芳淡笑道：「我都有些糊塗了。」

「阿江？」肖寒審視的望著白薰芳，「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什麼了？今天見我怎麼有些生疏？」

「肖校尉，您說笑了，以前是阿江不懂事。」

「阿江，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肖寒！」一道滿是喜悅的清脆聲音打斷了他們。

白薰芳看到肖寒聽到這道聲音後身形一顫，冷清的眼睛驟亮。

「肖寒叩見公主殿下！」肖寒轉身，俯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