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9章 幻術
但那畜生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卻並沒有朝自己撲過來,而是一直趴在墳頭上嗚嗚亂吼,好像是在警告花如風不要貿然靠近。
野獸的習性跟人不同,你看街上兩個漢子掐架,一個壯,一個瘦弱,那壯漢衝上來光是吼幾嗓子基本就能把瘦弱的嚇住。除非是這瘦子是個狠茬子,類似馬程峰,無雙之輩的。但天底下又有幾個黑白雙煞呀?
人打架跟動物其實差不多,憑的就是那口氣。
如風不知道這小畜生有幾斤幾兩,明顯是他處於下風狀態。按說這時候那畜生正是該突發冷箭撲上來用利齒撕咬,但這傢伙卻一直趴在墳頭上不肯動彈。
如風何等激靈啊,心裡當下就有點明白過味兒了,這傢伙要麼是畏懼自己,要麼就是這墳頭底下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它拚死也要保護!
「你個小畜生,滾開!」花如風撿起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
那扁毛畜生一歪腦袋,直躲了過去。它可能也沒撂倒花如風對它會有惡意,見如風真是要致自己於死地可不幹了,這一次不單單是咆哮那麼簡單了,它張開血盆大口,突然從最裡邊吐出一股惡臭的氣體來。熏的花如風用手扇著直往後退。
「尼瑪……不刷牙嗎?太臭了吧?」那小畜生口中吐出一股惡臭的黃色氣體,這哪裡是口氣呀?分明就是在放屁!
那惡臭的氣味熏的花如風腦仁生疼。很快的,那股黃煙可就把整個墳頭給吞沒了,花如風捂著鼻子趕緊就退到了那兩棵老榆樹后。
「小月,你們烏孫谷里的畜生都願意放屁嗎?」
「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應啊?你看清了嗎?」
他連續問了兩句,可身後除了呼呼的陰風外什麼動靜都沒有。再回頭一瞅,虛弱的小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小月?小月你在哪?」他又連續喊了嚎幾嗓子。
「嗚……嗚嗚……嘶……嗷嗚……」荒野林地中,回應他的只有那小畜生口中的一聲聲咆哮。它是在嘲諷花如風的無能與懦弱。
「瑪德!!!你個小畜生!有本事你就別跑!」如風大怒,捂著鼻子就沖向了那座孤墳。
待臭味散盡后,墳頭附近哪裡還有那小畜生的蹤影了呀!
好在那畜生口氣惡臭熏天,空氣中還殘留著那股臭味,如風順著它留下的口氣臭味朝著密林深處就追了出去,這裡只有一座孤墳,後邊也不見成片的墳地,到處都是荒林蒿草,那蒿草漲勢迅猛,足有一人多高。
如風沒有被憤怒矇混頭腦,他一邊追就一邊就開始仔細琢磨上了。那小畜生鬼精鬼精的,看體型怎麼那麼像剛才險些把自己騙入阿鼻地獄的老猞猁精啊?對,沒錯,還記得自己當初本想把它扔到山嶺里任由天上的那些烏鴉啃食而亡,怎奈一回頭之下,那傢伙放了個屁,一下子毒死了不少只烏鴉,他以為這畜生跟東北的黃皮子一樣,都會放屁呢!
現在看來,正是它口中吐出的這股臭氣呀!
這畜生可是有七百多年的道行了,估計智商遠要超過黃皮子。這傢伙眼睛一翻立刻害人的鬼主意就上來了。在關東有一種說法,說獵人如果在大黃皮子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黃皮子掙脫了套子跑了,那可就不能再追了。
只要你敢追上去,一路上指不定要碰上啥邪乎事呢。
可現在花如風別無選擇呀,饒是他沒有英雄氣概,只是個膽小如鼠的採花賊,小月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這隻老猞猁精,真要是放走了它可就別想找回小月了。
明知山有虎必向虎山行!如風加快了腳步,一邊往前跑一邊仔細觀察著山林中的異象。
合該自己遭此一劫,太大意了,這片林子里太安靜了,荒山野嶺里,到處都是珍禽異獸的蹤影,怎麼偏偏到了這裡,鳥獸蹤跡皆無呢?必然是因為這片林子里藏著莫大的兇險。
他正在苦思冥想呢,突然,前邊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頂上,一束慘白的月光晃了下來。如風心知這裡肯定有古怪。
這片密林是當年紅袖兒頭按照五行八卦載種下來的,花女門人不敢貿然觸犯禁忌。絕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一大片空地的。如風趕緊就來了個急剎車。
空地中的臭味愈發的濃重起來,這小畜生應該就躲在附近了。
呼啦啦……這時,身後的陰風吹的更猛了,讓他後背上的汗毛都倒豎而起。
「小畜生,出來!把你的主子一起給我叫出來!今兒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小爺我的本領!」如風拽下腰間的陰陽懸魂鈴,他眯著雙眼仔細洞察著風吹草動。
「哼哼……嘿嘿嘿……哈哈……」陰風中,一聲聲女人的冷笑襲來,花如風猛然回過頭去,朝那個笑聲源頭一瞅……
自己身後,一棵松樹叉子上,竟然出現了一道豎長的黑影。那東西渾身毛茸茸的,脖子上捆著一根繩子,倒掛在樹杈子上,弔死了。
這可不就是那隻成了精的老猞猁嗎?剛才不是還一邊跑一邊嘲諷自己的嗎?怎麼眨眼間自己就弔死了?難道這跟東北的黃皮子一樣?都是要用這種法子與自己兌命嗎?
不管怎麼說,花如風可是恨透了這個小畜生,它自己弔死在這裡更好,免得自己親自出手壞了師門禁忌!
「哼!算你識相!」如風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砸那畜生的腦袋。
它死都難以平復如風心中的憤恨,他已經把小月和其他幾個姐妹的凄慘遭遇一股腦地全都加在了這小畜生的頭上,此刻恨不得喝它的血抽了它的筋。
他在地上撿起塊石頭,這塊石頭足夠分量,張手可就要衝那畜生的腦袋砸下去了。
可手剛剛抬起,隱隱的就聽得那弔死的猞猁精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動靜來,並且身子好像正在努力的擺動,可它的脖子被勒的死死的,越是動彈就越痛苦一分,喉嚨里的動靜也就愈加凄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