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了名的花
悶熱多日,今晚終於迎來了一場傾盆大雨,夾雜著陣陣雷聲,屋內有了點涼氣。
凌晨三點了,童靈靈還是沒有睡意,腦子裡很亂,過往的很多鏡頭翻江倒海的從記憶中冒出來。
她很多年不愛說話了,兩行清淚流出后眼眶就乾澀了,獃獃的看著懷裡的小石頭。
小石頭是畸形兒,只有左邊臉蛋漂亮,右邊臉塌陷也沒有右眼,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塌陷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已經在開始影響他的頭部發育,孩子還不會叫媽媽,醫生給出兩種結論,不是白痴就是抑鬱症患兒。
這種情況在美國整形需要八萬美元,也就是人民幣五十萬九千零四十元。
在美國這些年為了給小石頭存夠治療的錢,她什麼臟活累活都干過,當然,工資還算是可觀的,她想的是,給小石頭整完形就回國找他,這樣的重逢會喜悅點。
然後告訴他六年前她是因為被誤診為骨癌晚期,醫生告訴她只能活半年了,所以她才和史濤演了那場婚外情的戲碼。
在美國醫生告訴她是中期,有治癒的可能,也有繼續惡化的可能。
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懷孕了,她不願意為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流掉孩子,史濤實在拿她沒辦法,就和醫生合夥騙了她,說給她特殊的治療方案,絕對不會影響孩子,所以後來,她的病情穩住了,可是孩子卻徹底毀了。
對史濤她是有怨的,只有做了母親你才能體會這樣一種勇氣,為了孩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包括命。
她更怨恨的是自己,要是當年堅持不治療,小石頭生下來不會是這樣,每當這樣想,她就掐自己來緩解內心的悔恨和痛苦。
三個月前在美國,她的銀行賬戶被黑了,辛辛苦苦存的錢就這樣不翼而飛,所以她帶著小石頭和一直幫她照顧小石頭的孤寡老人田姨回了國。
卻沒想,他再婚多年,還有個那麼漂亮的女兒,她徹底絕望了,比當年查出骨癌晚期還要絕望。
她知道不能出現打擾他,有些事只能成為過去,她去過博宇集團門口很多回,每次都藏在角落看著他的背影。
她默默的問空氣:「祁召倫,死神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深刻的體會了一句話的真理,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對小石頭來說很殘忍,很不公,她還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
她需要錢,哪怕出賣自身去換得。
一夜無眠,很早起了床,給孩子收拾妥當交給田姨照顧,再次出了門。
昨夜的大雨把路面沖刷的很乾凈,此時天空晴朗,水蒸氣從路面上蒸騰而起。
路邊停著一輛紅色的沃爾沃,女人倚在車旁。
童靈靈慢慢走過去,此刻的心情複雜到難以言喻,她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來應對祁召倫的女人。
兩人對視幾秒,孫飛飛牽動紅艷的唇露出個笑容:「上車,我有話要問你。」
「要問我什麼?」
「上車。」孫飛飛再次催:「你不嫌熱啊?快點。」
基本上猜到她要問什麼了,於是神色淡然的上了車。
「姐妹兒,說實話,你是不是我男人以前玩兒過的女人?」
「不是。」心裡血淋淋的自語,我只是他的前妻。
「不是?那你昨天幫我接了電話后怎麼那麼奇怪?我男人也一直在問你。」
孫飛飛顯然不相信:「姐妹兒,我不管你以前跟過他多久,現在他已經是我的了,就算我的下場會跟你們一樣,被他玩兒膩了就扔,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講講這行的規矩,不要死纏爛打,傷和氣也沒意思,我想你也聽說過,他是出了名的花,所以,你明白的。」
他,出了名的花。
童靈靈腦袋裡只有這個訊息回蕩,孫飛飛後面說了什麼一句都沒聽進去。
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孫飛飛已經把車停在了某個會所門口,看上去很有檔次,拽著她就往裡面走。
「姐妹兒我仗義,又給你物色了一個,這個周總一直想要個秘書,看了你的照片,對你滿意的不得了,他老婆常年生活在法國,身邊就差個女伴兒,這次你可要把握好機會,記住什麼最重要?錢啊!咱要的是錢!拋開那些沒用的心理負擔!OK!」
從電梯出來是一間間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