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章 請君入甕
不等容稷的手探到跟前,也不見那個身影如何動作,手中銀色軟劍猛然一收,身影一閃整個人猶如鬼魅一樣,掙脫開去,瞬間躍開,離著容稷三丈之遙。
容稷只覺得自己手臂一疼,低頭之際就看到自己左臂之上,魚尾服被利刃撕裂,平添了一道血痕。
「你到底是誰?!」容稷也不管鮮血翻湧的傷口,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個身影,生怕她亦如鬼魅一樣,頃刻間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身影立在原地,既不作聲也不理會容稷,她明明戴著一張面具,可是容稷隱隱約約的能感受到面具后的唇角正在緩緩的勾起上揚,浮生出一絲幽冷的笑意。
不等容稷上前,那個身影右手一抖,手中軟劍上的血跡被甩了一地,她素手一翻,從虛空之中扯下來一道經幡,隨手一抹血跡被擦拭乾凈,她軟劍一收已經如同繞指的輕柔攀附在了細腰上,然後雙足輕點飛身一掠,一個轉身隱入了大殿之後的黑暗消失的無影無蹤。
容稷更是不顧身後一眾下屬的阻攔,徑直提步追了上去。
「千戶大人......」
「千戶大人......」
庭院之中幾個殘兵敗本就負了傷,更是知道那對手的厲害,心裡想著是就此退回去搬救兵,可見容稷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又豈能獨自畏畏縮縮?如此一來,自己的這一身魚尾服還穿不穿了?
於是,他們只要一咬牙,三人為伴追了上,留下一人照顧傷殘的統領。
容稷從慈月庵的後門追了出去,一路北上,一口氣追了大約十餘里,追到了一片茂密的紫衫林。
這片紫杉林樹木粗細均勻,棵棵參天而立,地上沉積厚薄的一層落葉,上面浮動著一層罕見的黑色瘴氣。
而遠遠望去,更是霧氣沼沼,視線變窄,讓人心神徒生不安。
那個身影一直跟容稷保持約莫五十丈有餘,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往紫杉林中追了大約百步的距離,那個黑影忽然一閃猶如一道詭異的黑影頃刻間隱入一棵巨大紫杉樹榦後面,再也沒了蹤跡。
容稷心頭一沉,暗叫一聲不好,腳下借力展開輕功,以手遮鼻穿行於瀰漫的瘴氣之中,想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奇怪!
明明就是這一棵,但是到了近前,根本什麼都沒有!
容稷是錦衣衛出身,大大小小的案件見的多了,眼前的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可是現在,他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明知道敵人就常在這片紫杉林中的某一處正窺覬著自己,但是他卻尋覓不到任何的異樣。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在容稷的眼裡實屬是頭一遭,而且,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極容易擾亂一個人的心神,讓他亂了陣腳!
這樣一來的話還真的就是不戰而敗!
忽然,容稷腦海中拂過一絲光亮,一雙下場的眸子驟然眯了起來。
那個人早就算計好了,她就是想著把自己引到這裡來,絞殺!
想到這裡,忽然,虛空之中一枚纖細的枯葉透過高空中的霧氣徐徐飄落,然後墜落到了他手握綉春刀的手背上。
容稷心口陡然一驚,猛然抬頭,就見虛空之中的霧氣猛然催生出一個漩渦,霧氣撕裂,一道勁風從天而降,迎面向他的腦門劈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