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楚莫

昏暗的包間里，男人一杯杯的喝下旁人遞來的酒。

江蘺看著眼前宛如鬧劇般的畫面，突然有些厭倦。

以木木為首的一眾人嬉笑著讓楚莫一杯一杯的喝下濃烈的酒，江蘺不忍再看下去，攔下木木的手，「木木，夠了。我想回去了。」

木木看了一眼有些歪倒的楚莫，又看了一眼江蘺，滿臉的不理解，「為什麼？他曾經可是害得你和穆青禾吵架，導致你和穆青禾分手……」

「我知道。」江蘺制止了所有人慾再灌酒的舉動，「但也有你們不知道的，難得見他一次，讓我和他聊聊。」

木木緊盯著江蘺，似乎是在懷疑她話里的真實度，半晌才放開執拗的雙手，轉身去拍楚莫的肩膀，「醒醒，你贏了，江蘺要跟你聊聊。」

楚莫眼中閃過精光，哪裡還有方才那份醉意，看著江蘺，「去哪裡？」

江蘺看著楚莫姿態，又看了看木木懊惱的神情，低頭一笑，「你們又是何必？」

本以為真的是替她來報仇，沒想到還摻雜了木木與楚莫間的交易。江蘺嗤笑一聲，不敢去想象，這背後交易的內容。

沒想到江蘺會看出來，楚莫連忙解釋，「不怪她，是我求她的。」

木木也顯得有些慌亂了，「蘺兒……」

「什麼都別說了，」江蘺站起身頭也不回，「你跟我來。」

楚莫自覺地跟隨她的背影出去，但江蘺已經沒了跟他閑聊的那份心思，大步往會所外面走，任憑他在後面叫喊都不停下腳步。

「江蘺！」楚莫急切的拉住她。

路燈透過樹葉灑下來，在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江蘺一把甩開楚莫的手，「放開我！」

「蘺兒你聽我解釋，我是太想見你一面了，所以去求了木木，我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別這樣蘺兒……」楚莫停留在空中的大手顯得有些蒼白。

「你夠了！」江蘺閃躲他的觸碰，「第幾次了？楚莫，這種把戲你玩的還不夠嗎？你就不能誠實一點嗎？什麼時候你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你別碰我！」

江蘺拔高的聲音顯示了她此刻有多厭惡對面人伸來的胳膊，楚莫高大的身影看起來有點落寞，薄唇緊抿，「對不起，給你造成了困擾。」

江蘺不願多聊，轉身就走，「還有，不要叫我蘺兒，你不配。」

楚莫張了張嘴，「江蘺，我想見你是真的，但公司面臨危機，我跟木木打賭，如果你願意跟我單獨見面，她就讓她爸爸簽下合作。你別生氣，我……」

江蘺聽著他類似解釋的語言，不為所動的繼續往前走。

「江蘺！」被吹起的裙擺讓前面的人似乎隨時都能乘風離去，楚莫不死心的問，「在你心裡他就那麼好？」

他就那麼好？

江蘺也問自己，三年前他悄無聲息的離開，自己從別人嘴裡得知他想分手，於是毫不猶豫的出國留學。與其說是出國留學，不如說是尋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療傷。在國外也遇到過很多追求者，但每一個都不像他一樣，讓自己心悸、勇敢和難過。

「他只是看到了你和我在一起的照片，就和你分手，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看著前面停頓的身影，楚莫彷彿注入了很多勇氣，繼續說道，「跟我在一起不好嗎？我會疼你、呵護你，把你寵到天上……」

「誰說我們分手了？」

楚莫深情的告白被一道冷聲打斷，穆青禾直直的站在路邊，臉上像掛了冰霜，「你聽著，江蘺從頭到腳，連頭髮絲都是我穆青禾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楚莫看著背光而立的人，羞憤的兩頰通紅，「你！」

重重攬過一旁的江蘺，穆青禾轉身就走，彷彿多跟楚莫說兩句，就是在浪費生命一樣。

「你弄疼我了！」還沒來得及掙扎，江蘺就被穆青禾粗魯的推到車子里，不滿的抬頭，「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對我！」

穆青禾結滿冰霜的臉上沒有化融的痕迹，「那個男人怎麼還在追你？」

撩了撩頭髮，江蘺坐姿妖嬈，「沒辦法，魅力大～」

穆青禾不置可否，「呵，真是煮熟的鴨子。」

「轟」的一下，江蘺臉色爆紅，亮出小貓的爪牙，「你才嘴硬！你全家都嘴硬！」

「江小姐難得聰明一次，我全家確實很嘴硬。」穆青禾突然側頭，方才調侃的神情彷彿是江蘺的錯覺一樣，此刻臉上又掛上了冰霜，「他說的你們在一起的什麼照片被我看到了？」

面對他質問一般的眼神，江蘺皺眉，「你不知道？」

黝黑的眼神盯得江蘺心虛，清了清嗓子，江蘺抬眼小心的看了看穆青禾，「你就是因為那個跟我吵架然後不見的。」

穆青禾似乎陷入了回憶，臉上一片溫和，「我不是因為照片跟你吵架的。」

「那是因為什麼？」江蘺問完這句，車間里一片沉默，咬了咬唇，他們早已結束了，每個人都有了新的生活，所以過去怎麼樣已經無所謂了，安慰完自己，江蘺舒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看到穆青禾在打電話。

穆青禾徐徐發動車子，「我今天晚上晚點去找你。」

「不用來找我了，今晚是讓你看到的第一個真相，總要了解一下起因，其他的我會慢慢調查然後發給你。」電話那邊的人好像在吃東西，吐字含糊不清。

「好。」

穆青禾側目，看著已經開始打哈欠的人，「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江蘺看著路邊的街景，「其實你可以不用送我回家的，別讓安小姐生氣，戀愛中的女人很沒有安全感的。」

穆青禾先是一怔，又莞爾一笑，原來她誤會了和他打電話的人，「是嗎？不知道我有沒有給夠江小姐安全感？」

昨天晚上兩個人才發生過關係，今晚又在說這種話，江蘺覺得挺沒意思的，「穆青禾，昨晚就當我們沒發生過，一切還回到之前，好嗎？」

「不好。」穆青禾下意識的回答，看著江蘺僵直的背影，她從上他的車開始，就一直往窗外看，哪怕他幫她解了圍，她也似乎不願多看他幾眼。

江蘺閉了閉眼，「送我回去吧。」

「誰說我要送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