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鬥不過他

看著莫小夕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子哭得毫無形象，以及她眸底刻骨的絕望，霍城安的心像被人突然給狠狠地戳了一刀般刺痛。

他攥緊了拳頭，刻意忽略這種討厭的感覺，把手裡的文件用力甩在莫小夕的臉上，一個字一個字從薄唇里冰冷地迸了出去，「簽完名就滾出城南別墅，以後，沒有必要就別出現在我面前。」

呼啦啦的白色紙張，如折翼的蝴蝶，一片片，散落在莫小夕的周圍。

莫小夕唇齒顫慄地盯著文件最下端早就簽上了龍飛鳳舞的霍城安三個字，心碎如刀絞，下一秒，停止了哭泣，蒼白臉龐掛著的絕望悲傷很快恢復了平靜，扯唇露出破碎的笑容。

「霍城安，沒有我的親筆簽名，這些離婚協議，連一堆廢紙都不如！我就是不想簽名，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個男人不惜撕破臉皮逼迫她離婚，她當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因為他迫切想要把醫院裡終於清醒過來的江芊芊娶回家。

四年前娶她只是為了報復。

如果沒有懷孕，她也許就真的放棄了這份愛而不得卻痛苦萬分的感情。

霍城安譏誚一笑，「莫小夕，我不愛你，甚至厭惡你，這樣乾耗下去有意思嗎？」

「有意思！只要阻攔了江芊芊嫁給你，乾耗一輩子我也認了。」莫小夕黯淡的眸底，閃過破釜沉舟的孤傲勇氣。

聽到莫小夕的答覆，霍城安冷笑連連，她為了報復江芊芊，不惜把他的後半輩子拖下水，他又憑什麼不對她趕盡殺絕？

「今天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我告訴你，杜子銘已經落在了我的手裡，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杜子銘根本活不到明天。」

說完，霍城安抬手粗暴地猛然把莫小夕從地上拖拽起來，把手機里剛剛接收到的一段視頻點開，幾乎湊到她的臉上，聲音冰雪一般寒冷，帶著壓抑不住的嘲諷，「莫小夕，真的想眼睜睜看著姦夫死在你的手裡？」

只見視頻里，杜子銘眼睛上蒙了一塊黑布，四肢捆綁在椅子上，兩個高大兇狠的男人圍了上去，鋒利的匕首抵著他的脖子，只要霍城安一聲令下，匕首就會毫不猶豫扎穿杜子銘的脖頸……

霍城安居然無恥地拿無辜的杜子銘來威脅她放棄，威脅她離婚，呵！

什麼姦夫不姦夫的，她已經不想多此一舉解釋了。

莫小夕慢慢地抬手，撫住刺痛的左胸房，痛得連呼吸，都不敢多用一絲力氣。

霍城安說的每一個字，彷彿是刺入她渾身骨血里的荊棘，每一次呼氣，吸氣，都疼得她瑟瑟發抖。

她終究鬥不過他，也狠不過他。

「你放了他，我馬上簽字。」

莫小夕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和鋼筆，筆尖落在簽字處，難過得握筆的手微微晃動，寫了很久，才寫了第一個「莫」字。

等在一旁的霍城安很不耐煩，衝上去死死捏緊她的右手，寫下了後面的「小夕」，旋即厭惡地鬆開手掌，扯走板上釘釘的文件，俊臉冷如冰霜，「你可以滾了！」

事已至此，再糾纏又有何用？

莫小夕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高高地抬起下巴，含著淚微笑，「霍城安，你會後悔的！」

盯著她纖瘦卻挺直如翠竹的背脊，愈來愈遠，慢慢消失在視線之中，霍城安莫名心口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