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拆散
詩語和劉錦兩人云游至五台山,一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彼此的心也不斷靠近,時間一晃數月過去,天氣已是寒冬,將近年關。
每逢佳節倍思親,兩人一起旅行雖然快樂美滿,但卻少了家的溫馨和隨意。劉錦離家已半年有餘,她開始想家了,只是她又不願與詩語分開,她心中清楚,只要她回到家中,便意味著他們從此再也無法相見,與他相守一生那更是不可能的,因此變得愁苦起來。
詩語看到劉錦變得悶悶不樂,便已猜出了她的心事,安慰她道:「你是不是想家了?我送你回家吧!」
聽到詩語的話,劉錦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淚流滿面,沉默良久,才鼓起勇氣道:「詩語哥哥,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還會喜歡我嗎?你會不會很快就喜歡上別的女人,會跟他們結婚生子?」
詩語看到她痛哭流淚,心疼不已道:「我的心中只有你,我會等你一輩子,直到白頭。」
劉錦道:「詩語哥哥,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們分別吧!你最好把我忘了!永遠把我忘了,再也不要記得我,找一個更好的女子跟她結婚吧!」
詩語詫異地道:「你在說什麼?」
劉錦道:「詩語哥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父親絕不會讓我嫁給你的,他一定想盡千方百計將我送入宮中,光大劉家門楣。你忘記我吧!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詩語心中雖然波瀾萬千,但依然堅定地道:「我會等你的,我會用我的全力,讓你父親感受到我的真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嫁入宮中,孤獨終老。我要你陪著我看日出日落,相伴一生,直到暮年,白髮蒼蒼。」說到這裡,詩語的眼角也溢出了淚水。
劉錦感動萬分,兩人緊緊相擁,久久不願分開。她何嘗不想這樣,可是現實卻羈絆了一切,讓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殘酷。
劉錦道:「詩語哥哥,我不想讓你傷心,更不願看到你痛苦,我真的沒有辦法不聽父親的話。」
詩語道:「不用擔心,我會沒事的,我願和你一起承擔這一切。就算是孤獨,我也要陪著你一起孤獨。」
劉錦心頭如有一股暖流流過,哽咽道:「詩語哥哥……我該怎麼做?我絕不會嫁給皇帝的,即便是死。」
詩語道:「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我會等你的。」
夕陽西下,兩個斷腸人緊緊相依,他們不願分開。可是她始終要回家的,現實就是這樣,她無法放下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家始終是一個港灣,雖然會有困惑,但更多的是溫情。
兩人緩慢而行,向龍城趕來,將近龍城,劉錦又將那些話重複問了詩語一遍,詩語又重新回答了一遍,她即怕詩語受盡痛苦折磨,又怕他娶了別人,心中再也容不下她,她的內心是極為矛盾的。就像她即捨棄不了這個家,又捨棄不了詩語是一樣的。
兩人來到龍城,很快便有人認出了劉錦大小姐,飛快地回到劉府報信去了,畢竟劉府是這龍城的巨富,產業極多。
消息傳到劉府,劉天聽聞女兒回來,頓時喜出望外,但聽聞與她同行的還有一名男子時,怒火上沖,面色難看,心中立時便定下主意。
劉天帶著府中上下,前去迎接劉錦歸來,非常隆重,待劉錦帶著詩語回到劉府,劉錦先將詩語給眾人介紹了一番,如何捨命相救,如何待她好等等。
劉天也對詩語禮遇有加,將詩語當成坐上賓客,好吃好喝好茶相待,劉天命人收拾了一餐盛宴,一來答謝詩語的相救之恩,二來慶祝全家團聚之喜,席間說了無數的客套話。
劉錦看著父親的態度,非常高興,以為父親接受了詩語,只要他能接受詩語,一切就會變得簡單。
宴席結束,劉錦的母親給她使了個眼色道:「我們母女許久未見,有許多話想跟你說,讓你父親也與詩語少俠聊上一聊。」
劉錦會意,父親和詩語哥哥一定會談一些關於他們兩人的事情,她在這裡聽確實不太合適,便跟隨母親一同來到內窒。
劉錦離開,劉天的面色大變,神情嚴肅,他啪啪啪拍了數掌,詩語不知所以,只見四個下人抬了一口大箱子進來,箱子似乎相當沉重,他們抬得非常吃力。片刻,下人已將箱子抬了進來,將箱蓋打開,只見裡面裝著滿滿一箱白銀。
詩語大驚道:「伯父,你這是何意?」
劉天笑道:「少俠不必驚訝,你救了小女的性命,老夫無以為報,這一萬兩白銀,是老夫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詩語已知曉他的意思,看來劉錦說的果然不錯,是時候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了。詩語站起身來,跪求道:「伯父,我不需要銀子,更不需要你的感謝。我與劉錦一路走來,是真心相愛,還請伯父成全我們。」
劉天哈哈大笑道:「年輕人,現在時候尚早,驕陽明媚,你為何在說夢話呢?我的女兒怎會喜歡你這種市井百姓,何談什麼真心相愛?她的未來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怎麼是你一個平民百姓能夠高攀得起的,認清現實吧!帶著這些銀子遠走他鄉,任何美貌的女子你都可以找到,不要再糾纏劉錦了,否則,你將什麼都得不到,說不定最後還會因此丟掉性命。」
劉天的話中充斥著利誘和威脅,但詩語並不動心和畏懼,他絕不會因為金錢而出賣自己的愛情,更不會允許劉錦嫁到宮中,不會讓她在宮中孤獨一生。詩語起身,挺直了腰板道:「伯父,你太小看我了,就算你給我比這多十倍百倍的金銀財寶,也不可能買走我對劉錦的愛,更不可能用這些錢財買走我們的幸福。」
劉天道:「年輕人話可不能說得太滿,你現在還太過年輕,不懂世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有何能耐,可以讓錦兒一生享盡榮華富貴。我勸你還是儘早放棄,認清現實,我劉家不是你這種江湖俠客能高攀得起的,能夠娶我家錦兒的人,必定是人中龍鳳。」
詩語道:「伯父,我雖然不敢保證給劉錦你所言的榮華富貴,但我卻能給她一生幸福。」
劉天冷哼道:「費話少說,她想要的生活,你根本給不了,劉府也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帶上這些銀子,趕緊滾蛋,這裡不歡迎你,管家送客。」他的話音落下,李薄帶著數名家丁,手中拿著木棒,凶神惡煞地一副驅趕的架勢。
詩語道:「伯父,我的心是不會改變的,若將劉錦送入宮中,您一定會後悔的。」說完,詩語緩步離開,他看了一眼那箱銀子,眼中充滿了蔑視。
詩語沒有帶那箱銀子,劉天道:「小子,這箱銀子你現在不要,今後再想要的時候,可不要後悔呀!」
詩語頭也不回地道:「我絕不會後悔的。」
詩語離開劉府,心中愁苦萬分,這一切都被劉錦言中,比他想象中的要差別很遠。想念讓人痛苦,失去讓人瘋狂,可是劉府家大業大,詩語想與劉錦通上一封書信,也是千難萬難,更別說見她一面。
詩語痛苦萬分,但他的內心是堅定的,他不能讓劉錦入宮,更不能讓她孤苦一生,這是他心中的信念。
詩語萬般無奈,只是心中的信念戰勝了一切,他每日清晨五更之時,便來到了劉府門前,跪在那裡,乞求劉天,希望能夠讓他感動,成全他們。
剛開始的時候,劉天以為只要不理他,他自己堅持不住,便會離開的,可是轉眼間過了半月時間,他依然沒有打算放棄的跡象。這時,此事在整個龍城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劉天實在沒有了耐心,便命令家丁,打折了詩語的雙腿,將他扔到城西那混亂之地,不讓他再來。
詩語被扔到城西,迫於劉錦的壓力,劉天又找人給詩語醫好了雙腿,又給他丟了些銀兩。詩語拿起銀子,將它們全部扔給了周遭的乞丐,乞丐拾到銀子都興奮不已,詩語扔完銀子又一路向劉府爬去。眾乞丐看他如此執著,甚是無耐,若讓他再到劉府,一定會被打死的,於是有人想出了一個主意,給他酒喝,俗話說:「一醉解千愁。」於是,眾乞丐一邊勸說,一邊讓人買了酒來,讓詩語喝下,自此之後,詩語越陷越深,幾乎再也沒有醒過來。
詩語喝完酒,情到深處,便會寫詩,有讀過書的乞丐,聽到詩語的詩,感覺非常震撼,便將他的詩記了下來。
這些日子,詩語追求劉家大小姐的事情,在龍城傳的沸沸揚揚,盡人皆知,忽有一日,有兩個年輕公子在談論詩語的事情,乞丐聽聞,便將詩語寫的詩拿了出來,給兩個公子觀賞,不料兩個公子大讚詩語的詩,給了他十兩銀子,囑咐他若是詩語再寫詩,便將詩送來給他們鑒賞。
因此,乞丐看到了商機,便將詩語寫的詩,抄出數份,在大街上叫賣。人們都不知詩語的名字,但他們都知道詩語的痴情,便稱他為痴情郎。
詩語講完這些事情,又想到了他與劉錦的點點滴滴,悲痛不已,提筆寫下一首詩:「銀河長長悲似海,人間悲歡亦難奈。心若磐石與天塹,情不變愛亦不變。」
籃山甚是感動道:「詩語大哥,你實在令人佩服,為了愛情,為了心愛的人付出了太多。若你們當真是兩情相悅,我一定要阻止悲劇發生,成全你們百年好合,借你的詩一用,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