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絕不 我要殺了你

深夜，凌晨三點，整個公寓的燈全關了，一片漆黑。

程語淇如幽靈般從客房走出來，輕輕打開了蘇煜霖所在的卧室門，那雙黑色的瞳孔在夜裡泛著光，右手攥著一把泛著冷意的小廚尖刀，慢慢靠近床邊。

蘇煜霖隱約地身形平躺在床上，語淇將刀抬高，雙手握住刀柄，就想往下刺，可是身形顫抖著，遲遲沒有落下，她腦海里忽然閃過兩人三年來很多很多的過往。

那些畫面，導致語淇握著刀柄，滿臉掙扎著，眼淚湧出眼眶……

「嗚……」一絲隱忍低泣的聲音滑出嘴角，吵醒了床上的人，蘇煜霖皺眉翻了翻眼皮，朦朧中隱約察覺到床邊站著一人，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程語淇？」他眯起瞳孔望著床邊人，試探著開口。

語淇被這忽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身形一顫，後退兩步，刀子滑出手心掉落髮出哐當的聲響，蘇煜霖起身打開燈，視線一掃便看到地上的刀子。

他呆愣了兩秒，震驚地抬起頭，對上程語淇淚痕交錯，略顯驚慌害怕的臉。

「你在幹什麼？」

語淇張了張嘴，左手垂下，指尖攥緊了睡褲的料子，右手橫過身體，緊抓著左胳膊，姿勢十分無助慌亂，濕潤的瞳孔撇開不與他對視，搖頭、後退著。

「你要殺我？」蘇煜霖一臉不可思議地起身，赤腳踩在地板上，步步靠近她。

語淇退無可退，背貼在落地窗上。蘇煜霖靠近她，捏住她顫抖地雙肩，聲音壓抑，「程語淇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你的心到底又是什麼做的？」

「你、你放開我……」語淇抿嘴昂起下巴，掙紮起來。

蘇煜霖呼吸急促，忽然失控怒吼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殺死我們的孩子還不夠，現在居然要殺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要這麼對我？！」

「我叫你放開！」語淇猛地尖叫起來，對上他的眼睛，一臉瘋狂地說：「是！我想殺你！我要殺了你！你和趙藝容，我要你們給我爸爸償命！給我孩子償命！我要你們死——」

最後一個字落，語淇使勁推開他，撲到地上撿起小廚刀轉身衝到蘇煜霖面前。

蘇煜霖瞪著眼睛，攥緊拳頭立在原處瞳孔死盯著她。

語淇一臉狠戾地抬高手裡的刀，她想殺了蘇煜霖，她恨毒了他，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怎麼也下不去手，急得情緒失控，不停地抽泣掉眼淚……

爸爸……爸爸你給我力量，讓我給你報仇……爸爸……

蘇煜霖一臉憤恨地逼近她，「來呀！讓我看看你有多狠、多歹毒！」

語淇被逼得後退幾步，掙扎間徹底崩潰，尖叫著扔下刀轉身奪門而去。

蘇煜霖追到門口，只聽外面撕心裂肺地哭喊尖叫聲，與連續砸東西的聲響交織在一起，持續了好多的時間。

最後慢慢變得平靜，只剩下語淇沙啞、無助有些虛弱焦急地哭聲，「爸爸……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嗚嗚……爸爸、爸爸你別走，你別離開我……孩子、孩子……寶寶你別離開媽媽，你們、你們別離開我、別丟下我——」

蘇煜霖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急步出去，就看到程語淇雙手抬高，像是想抓住什麼，流淚的瞳孔定定地望著某處，身形晃晃悠悠地在昏暗地客廳走過……

蘇煜霖猛地扭頭，朝她所看方向望去，發現陽台的落地窗沒關，風撩起了淺色的窗帘，程語淇就這樣一腳踩進被月光灑滿的陽台上，還在無察覺地繼續向前。

蘇煜霖臉色一變，慌亂著趕緊過去，「程語淇！」

語淇腰腹撞在欄杆上，身體前傾失衡瞬間就要跌出陽台，蘇煜霖及時趕到，雙手伸出從身後抱住了她，使勁將她往回拖。

語淇掙扎撲騰著雙手，嘶啞著聲音哭喊了幾聲爸爸、孩子，忽然脫力倒在他懷裡沒了動靜。

「語淇……語淇！」蘇煜霖拍打著她臉，用掌心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手掌移到她額頭，然後猛地收回手，趕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