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話：最後的仁慈

現在的時間是第八日的凌晨3:00，位於希斯亞達CD區羽卿川區還未完工的跨海大橋前，沉睡隻身一人擋在了十二星成員前。與他交手過的成員恨他恨得牙痒痒，每個人都想親手手刃了他，在這其中最有幹勁的就要數那個卯希緣了。不過那個身板柔弱的男人卻出面阻止了他們，並讓他們先行撤退，他打算親自和沉睡交手看看。

「那個女人留不得！」

沉睡這時候卻起了殺心，手持氣流刀衝進了他們幾人之中，這樣的行徑令所有人震驚。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會這麼快衝上來送死，那些尾隨行蹤的安保人員見他這送死的行徑也著實提心弔膽起來。

只見沉睡雙手擎著氣流刀朝著卯希緣發動突襲，卻被那個病怏怏的男人給攔截了下來，他正是十二星之中的病龍--艾！

沉睡的氣流刀被艾那細長的軟劍給擋住了，僵持之下沉睡力量方面不佔優勢沒能夠給卯希緣造成損害。

「這小子居然想殺死我？」

卯希緣通紅的眼睛大睜，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接著，幾根堅硬的羽毛刺中了沉睡的手腕及大腿。卯希緣也回過了神，起腳就將沉睡給踹飛了出去。

「我想單獨和這小子談談，麻煩你們儘可能克制住自己出手的慾望！」

艾臉上的表情陰沉了下來，那神色是警告的意思。

「明白，咱們迅速撤退。」

「你可別想走！」

被踹飛到一旁的沉睡見卯希緣要走趕緊要起身攻擊，卻被艾擋在了身前。

「我很強，你可別輕易死掉啊！」

沉睡有些惱怒看著這個男人，高高抬起左手接著用劍揮向自己。

「該死！」

沉睡翻身躲過艾的攻勢並用氣流刀反擊，不過艾的攻擊方式相比較於其他十二星來講相當單調，軟劍雖說少見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強悍。沉睡的氣流刀同他對峙了幾個回合之後麻煩出現了，乏力的感覺侵襲全身。

「你傷了奇多，這筆賬我該怎麼和你算？」

艾可沒有錯過這個時機，那劍刃宛如游蛇劃破沉睡的臉頰。沉睡覺得眼前有些暈眩失去了重心往後一個踉蹌，等他定住神后想要再次匯聚起氣流刀的時候全身的氣力已經無法支撐他匯聚足夠的氣流了，這是剛才高負荷的戰鬥導致的。

眼看著所能調動的氣流越來越少，身體竟也開始不聽使喚起來，雙腿也開始發軟使不上勁。明明提前就預料到這種事情會發生，為什麼自己還要跑來送死？

劍刃劃破了他的衣衫，艾沒有想要直接至他於死地，而是在玩弄他。

手心裡連像樣的氣流都匯聚不起來，小臂的肌肉已經開始抽搐了。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氣流已經完全使不出來了。他抬起頭來，艾原本柔弱的身板在他面前竟變得如此高大，他想要重新站起來，可是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走啊，動起來啊！會死掉的！」

躲在遠處的安保們發現了危險，都屏住呼吸在為沉睡捏一把汗。其中一位抬起狙擊槍對準了艾，可是他始終沒能下定開槍的決心。他也是從艾的手上撿回過一條命的，剛剛在街道上他見識過艾實力的恐怖，他不敢扣動扳機，他明白這個時候扣動了扳機絕對會死掉。他猶豫著，作為安保他無法看著沉睡就這麼死在自己眼前，但是求生欲讓他無法選擇自殺。

掙扎令堂堂七尺男兒流淚，他最終沒有開槍。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一切，只在心裡默默希望他能夠站起來，能夠反殺。

有這樣情緒的不光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的安保們也都寄希望於沉睡身上，希望他能超越極限站起來反殺，都在心中默默許願。

沉睡的身體已經疲倦到無力抵抗只能任人宰割了，他想起了什麼，然後費勁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艾，然後用勁扣動扳機。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手槍是他在博覽會開幕前一晚安保大會上領的，一直帶在身上想不到這個時候竟然派上用場了。

他使出最後的力氣扣動扳機，一槍、兩槍……

子彈出膛迸發出火花，后坐力震傷了他的手腕。他閉著眼睛胡亂的朝著前方開槍，也不知道開了幾槍，但若不是目標近在咫尺，怕是連一槍都不可能命中。最後沒了子彈，他還是不停的扣動著扳機直到最後的力氣廢完，手才垂了下來，槍也應聲摔在地上。

每一顆子彈都穿透了艾的身軀，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彈孔，十二個彈孔一個都不少。彈孔並沒有往外滲血，反而是噴出紫色的煙來。

沉睡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同樣不可思議的還有那些守在遠處的安保們。攻擊沒有奏效，沉睡開始絕望起來，他發覺周遭的紫煙和剛才在城裡自己預警到危險避開的煙霧一樣。

陰鬱同樣籠罩在那群人頭上

沉睡感覺到頭腦開始發脹彷彿要裂開、肺部也開始變得灼燒難耐、一股酸液從喉管中湧出可只有幾下乾嘔和乾咳吐出帶血的唾沫星子，全身開始顫抖著腦袋也不由自主的搖晃了起來，眼前的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目光也逐漸獃滯了。

直到死前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衝到戰場，因為八·御灼那番話的刺激，他想要證明自己。但僅僅是因為這些嗎？具體的動機他已經搞不清楚了，他害怕的要死，害怕失去一切、害怕離開這個世界、害怕失去弟弟，死前都見不到弟弟一眼，還有剛剛重逢的姐姐。

「我不想死！」

眼角划落淚水卻無法伸手去擦拭

也不知怎麼了，絕望的念頭剛剛產生，大腦就開始要罷工了，開始連絕望的想法都要失去了。

艾站在他身前看著他那獃滯的模樣，將軟劍懸在他的頭頂。

沉睡的意識變得模糊了，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連絕望都消失了，腦子裡變得什麼都想不到了。

「這是我最後的仁慈！」

艾的軟劍劍鋒朝著沉睡的天靈蓋刺去，沉睡宛如木偶毫無反應。

大地顫動，一條鐵龍劃過天際發出一陣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