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遭了水災
但周曉峰顯然估錯了藍永晗找他的目的。
「你說什麼?」周曉峰很意外藍永晗會提出這個問題。
「周叔叔,我想知道,十年前的六月二十三日,您在哪裡?」藍永晗將問題重複一遍,雙眼直勾勾看著周曉峰。
周曉峰避開藍永晗的雙眸,回答顯得很隨意:「那麼久的事情,誰能記得清。你問這個幹什麼?」
「周伯伯,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並不是不知道。所以,今天我來的目的只是尋找一個答案,了解一樁心事,並不是要得到一個結果。我想,您懂我的意思。」
周曉峰依舊是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你小子想說什麼?和我打什麼啞謎?」
「周伯伯,您是我的長輩,看著我長大,您應該知道,我眼裡容不得沙子,但也並非一點人情世故也不通,也並非忘恩負義的人。我只是想得到一個回答而已,請您不要讓我失望。」
周曉峰神色不悅起來:「藍永晗,看在我和你爸爸老關係的份上,你出言不敬我都可以當作你不懂事。但你這麼咄咄逼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麼說來,周伯伯是想裝作聽不懂我的話了?」
周曉峰終於怒了:「放肆!裝神弄鬼,嚇唬誰?!」
「周伯伯,如果我是你,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就把事情做絕,永絕後患。」
周曉峰「騰」地站起來,冷著臉:「藍永晗,你父親就是這樣教你沒禮貌的?」
「比起殺人後銷毀證據,我這是太有禮貌了!」年輕人就是好啊,咄咄逼人還能這樣沒有負擔。
「藍永晗!」周曉峰一反手,巴掌就招呼上藍永晗的臉頰。
藍永晗穩穩捉住他的胳膊,冷笑道:「周伯伯,看來你還是不夠冷靜,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僥倖的成分實在很多。人們都傳言你是因為龍阿姨父親的關係才走到今天,看來傳言非假。」
「藍永晗,你……」周曉峰額頭青筋爆現。
「周伯伯,我今天還叫您一聲伯伯,是因為我還抱一份希望,我從小就尊敬的周伯伯是個有良知的人。希望您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信任!」
「藍永晗,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如果我真是在胡說,你不會這樣憤怒!」
「爸!」周恬恬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二人僵持不下的場景,一時愣住了。
藍永晗彷彿沒有聽到周恬恬的聲音,依舊盛氣凌人地逼視周曉峰。他這番舉動,自然被周恬恬看在眼裡,怒氣立刻升起:「藍永晗,你幹什麼?」
藍永晗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啪」地扔在桌上,語氣冰冷似劍,戳在周恬恬心上,話卻是對周曉峰說的:「這封信是關於龍泰來的一些資料,看完后,記得給我電話。」
周曉峰胸口像是落了一塊黑沉沉的大石頭,藍永晗並不打算讓他再發問,目無旁視地從周恬恬身邊筆直而過。
「藍永晗!你發什麼瘋?」周恬恬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這麼多年了,藍永晗雖然一直冷冰冰,但今天的他,冰冷的外表也無法蓋住他內心的狂怒和鄙夷。
回頭看到周曉峰臉色發黑,周恬恬忙跑過去:「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曉峰沒有回答。
***
秋天的雨,雖然比不上夏天的狂暴,但在這座南方的城市,也不過瞬間的功夫就打濕了城市的外衣。
藍永晗下了車,撐開傘,用鑰匙打開院子門。雨更大了,地上揚起一陣水霧,藍永晗拐了個彎,往廚房昏黃的光亮里而去。
廚房裡沒有人,沿著走廊向客廳去,驀然一楞:蕭晨歌抱著兜兜,坐在院子的樟樹下,一人一動物皆仰頭望天,渾身濕透了也渾然不覺。
「晨歌,快點上去!」
藍永晗大吃一驚,這是怎麼了?
蕭晨歌轉過頭來,頭髮貼著額頭,下巴滴著水。她的眼迷離,彷彿沒有認出來藍永晗是誰。兜兜在她懷裡,甚為滿足地打了個哈欠,它的毛全貼在身上,顯得非常滑稽。
藍永晗又驚又懼,忙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手忙腳亂地,給她換衣服,又擦頭髮。
這才更加驚恐地發現,卧室里滿屋子的水,像是遭了水災。
房子漏水?
沒有啊!
蕭晨歌對這些彷彿渾然不覺,只靠著椅子背獃獃坐著,眼神彷彿沒有聚焦,就像在一場長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