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此別過

舒俊怔怔地看著顧林歡，輕輕地張了張嘴，呢喃了一句什麼。

顧林歡想要聽得清楚一些，卻看到舒俊身體向後仰去，整個人摔進了海里。

「不要！」顧林歡凄厲地大喊。

舒朗揮揮手，示意顧林歡離開。

顧林歡緊緊抓著舒朗的胳膊，不住地哭喊：「他是你的親哥哥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就算他做了錯事，自然有法律來懲戒他，你這樣做，跟他又有什麼區別！」

「你這個問題，先前我也一直在思考。」舒朗笑了笑，示意顧林歡仔細看一眼甲板的方向。

舒俊被拖在水裡，恰逢漲潮，海水一分一分蔓延到舒俊的胸口，又一分一分的褪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給了人絕望，又給人希望。

循環反覆，永不停息。

舒朗說：「在這裡只是讓他感受感受，舒家老宅的地下室里，他會一直經歷這種感覺。」

「你為什麼要讓我來看？」顧林歡不解地看向舒朗。

「呵，為什麼要讓你來看？」舒朗低下頭，掩蓋住眼中的情緒，他說，「我跟夏南分別了五年，五年來我們錯過了很多東西。我想你們既然這麼相愛一定不想彼此錯過，所以我讓你來看著他痛苦，讓你們日日陪伴不好嗎？」

顧林歡呆住。

舒朗果然說到做到，在海中折騰了大半夜便將舒俊關到了舒家老宅。

為了照顧顧林歡，舒朗在顧林歡的房間里準備的一應俱全。

除了不能離開那間房間，顧林歡的所有要求都被一一得到滿足。

舒俊就關在顧林歡房間的對面。

顧林歡只要睜著眼睛，就可以看到舒俊所受的折磨。

不過三天，顧林歡就受不了了。

她強烈要求離開，絲毫不顧舒俊乞求的目光。

離開舒家的當天晚上，她便乘坐最近的一趟航班，離開了燕城。

臨走時，她對顧臨安說：「我從來不後悔自己所做的選擇，只是如今看來，是我太過天真。我所以為的那些海誓山盟，深情厚誼，原來在現實面前是這樣的可笑。哥哥，你們一直告訴我，舒俊不是個好人，這件事情我雖然依舊不能苟同，卻不會再像從前一樣跟你們作對了。顧家的事情，我也不想要在追究了。以後……我也不想要再回到燕城了，我們就此別過。」

而在顧林歡離開之後，舒俊的狀況開始急轉而下。

他甚至在水牢中嘗試自殺。

毀掉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並不是暴力和絕望。

而是給了他希望，讓他看到了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之後，再狠狠的撕碎他。

從前，舒俊最擅長這樣的手段。

如今，他自己也嘗到了這樣的滋味。

他了無生意地看著舒朗，情緒極為混亂。

他說：「你給我個痛快。」

「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殺了你。」舒朗微微一笑，「我會留著你看著我跟夏南如何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舒朗，你這樣做有什麼意思？」舒俊扯了扯嘴角，「你醫院裡的那個孩子還沒有處理，你這輩子都別想要跟夏南幸福快樂下去。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