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晨的鳥啼在耳邊響起，沃克睜開了眼。

夢……不對，是記憶，但不是那個世界。而是這裡，曾經的沃克。

坐起身，沃克突然愣了一下，不對啊，這裡是宿舍亞空間，哪來的鳥啼。

然後慢慢的記憶回復，想起入學時，院長說的，不要怕睡懶覺……

總之就是魔法的鍋了，不過用這麼大的手筆來催人早起，該說不愧是魔法學院么。

沃克坐起身用手指輕輕掀開窗帘一角，並沒有想象中的空間空白，也不是雲端的天景，而是學院某一個設施的投影，似乎能用這扇窗看到大部分設施的某個視角。

果然……

「眼，心之窗，真理之門戶。外窺於世，內窺己身。」

沃克默默念出了這一句話，在那本陪伴自己童年的書扉頁上的話。

在魔法師的世界觀中，眼是生命了解世界的重要途徑。作為追求真理的智慧生命，一定要有相信眼睛，其次變為懷疑眼睛，最後又回到相信眼睛這一過程。

似乎作為「沃克」的自己，至小就是將自己作為魔法師看待，但卻在理想開始的這個青春年華，被作為「外來」的自己喧賓奪主。

「作為補償，我會以你的身份成為你所想要到達的領域，但在那以後，就讓我作為『沃克』，去做我的事情吧……」

言畢，沃克閉上了眼，躺了回去。

啊，好睏。

「嘰嘰嘰嘰嘰嘰——」

啊，物理的鬧鐘可以破壞，誰來解答靈魂的鬧鐘如何解決啊……

離開房間頓時有一種失重感，這是空間交疊的現象。萊特學院的宿舍建築，是一個高聳入雲的圓柱塔。他在現世意義的存在，只有每層樓的晚宴廳，每一個房間都處於摺疊的亞空間內，而入口只有宿主和親密的朋友清楚。

像沃克的宿舍入口就是在壁畫的背面，但這並不意味你把壁畫反過來就能看到一個洞通往另一個空間，而是更為複雜的概念。當然，過於深入的東西並不是現在的沃克清楚的。

一年生除了住宿條件和一些公共設施以外仍然與外界沒有區別，像是打掃，洗漱還有整理都還是要自己動手。哪怕是這樣，能夠住在一些不起眼的東西「上面」已經足夠讓這些新人們歡欣甚至激動澎湃了。像這一層的一個大話精，第一天就讓所有人知道他住在壁爐裡面。雖然不知道解除禁制的方法，但還是有不少人樂此不疲地往上面堆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過，住在壁爐裡面本身就夠奇怪了，晚上進去不怕燒著么……

啊，還好自己是壁畫，不是地毯真是太好了呢，不是廢物簍真是棒極了，不是茅廁更是棒的沒話說。

沃克在吃早餐的時候，也陸陸續續有人憑空出現在大廳的各個位置，但並不靠出現的位置判斷入口。

「早啊，嗯……今天早上也有課嗎？」

這一層的負責人是二年生的學長，剛好出現在沃克旁邊就打了招呼，但似乎沒想起沃克的名字。

「啊，是的，戰鬥系的體驗課，叫……『格鬥的基礎理論與實操』來著。」

「嘿……這樣……」學長點了點頭坐下來吃東西，沃克也點了點頭。

自顧自吃著，自顧自沉默著……

咳。

學長有點尷尬的開了話題「說到格鬥啊，好像你們一年生有兩個還挺兩眼的是吧，嗯……紅班的，頭髮金金的，還有藍班的……啊，頭髮也是金的。」

沃克想起了昨天那倆貨「啊，是，怎麼了，我就是紅班的。」

「嘛，昨天的事啊，就是那個，把刀哥都揍了一頓呢，挺厲害啊。」

「哈……」

「你不知道也正常，刀哥是我們這一屆一個知名人物，算是挺厲害的了。挺能打的，不過剛來沒多久就揍了幾個老師，後來鬧大了，就逃了一段時間。最近又回來當個一年生了。」

「哦。」

吃飽了，先走了。這樣說著學長就離開了。

沃克卻看到了學長留下的學院報發起了呆。

知名人士，外號刀哥，亦稱瘋狗，雅稱狂犬。上一屆的戰鬥人才，入學前就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能力，據預測，應該會是一名出色的反魔法戰士。但作為優等生的他，卻有個詭異的愛好，那就是……

殺老師。

動機不詳，出身不詳。只知道他熱衷此道，魔法系的老師基本被他挨個偷襲了，戰鬥系的除了某位泰斗也沒落下哪個。製造系的沒動手，因為那些老師還幫他修理武器來著。知識系的也沒動手，多半太弱，也不急。

戰績，49負17平0勝。

而恰巧就在昨日，挑戰（因為老師嫌偷襲太麻煩，有幾次撒了瓶牛奶感覺很可惜，就勒令必須按照擂台賽規矩來）某位戰鬥系老師，就快取得戰果的時候。被兩個金毛小鬼壞了好事，圓滿地畫上了50負的句號。並且因為挑戰規則，一年內失去了挑戰的資格。

沃克揉了揉眉頭，這鬧的……

不過幸好跟自己沒關係，到時候就假裝不認識好了。

心中篤定后他就趕往訓練場參加所謂的格鬥基礎和實操課。

訓練場是一個被圓形圍牆圍起來的圓形地區，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大擂台，四周是稻草人還有箭靶一類常見的道具。沃克到的時候已經有一些手癢的一年生在上面切磋起來，一個高大迅猛，一個纖瘦靈活。似乎都在外界有過類似的訓練，也就是所謂的有底子的人了。

看著他們的切磋，沃克不禁開始拿他們和印象中的格鬥比較。似乎在這個層次並沒有太大差別，只不過沒有那些漂亮的招式，多的是你來我往，往往一聲大喝便是一個回合的高低立判。

走神中突然感覺被人拍了肩膀，一回頭登時被照了個刺眼金光。

「我去，亞瑟你好扎眼！」

「哈哈，林克你也好顯眼！」

老子特么叫沃克，林克你大爺，老子不叫塞爾達。

待視線恢復之後，沃克只想離開此地。

亞瑟的身後，一個高挑如長竿，手裡還拿著一個也比常識長許多的刀的冷峻男子。

不是刀哥又是誰。

「刀哥，這是我老鄉，林克，很扎眼吧？」

「我是沃克，不是林克。」

刀哥點點頭「嗯，很扎眼。」

你這個刀比弓長的傢伙沒資格說我……

「對啊，你看他穿這樣。」

哈，穿哪樣啊？

沃克這時一看才發現，自己穿了一身法袍，來自母親用過的舊品。

真是失策，習慣了法袍的舒服，忘記換一身來參加格鬥課了。

這時候露娜也走了過來。

「亞瑟你們在……咦，你就穿這個來上課？」

「欸，不是，我沒有……啊，對，是了，我沒有別的衣服，嗯。」

依舊是精靈遊俠裝的人類少女點了點頭「之前幫亞瑟做了一件，有點偏大，等會我去宿舍拿給你。」

「真的？額不，我是說，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反正，也是順手，做多的。」少女奇怪的強調了幾個音，說完就離開了，表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絲毫沒有面對亞瑟時候的靈動。

嘛，反正也習慣了。

沃克一愣，抬起頭思索起來「習慣……嗎？」

這個時候，上面的切磋也結束了，兩人剛下來。眾人卻愕然發現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