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我可能遇到一個假的程旭原

黑暗年潮就是每隔十年的黑暗期，每到黑暗期，下城區最黑暗的陰區就會暴動，一群只生活陰影之下的陰獸橫行無忌的肆意獵授著罪民們，只要是落單的罪民，不到10秒就會被陰獸們一擁而上，啃噬乾淨。

當年的第一批罪民並不知曉陰獸的存在，因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除了黑暗期，陰獸是不會踏出陰區一步的。

陰區是下城區的死角，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存在任何光線，就是燈光在照到陰區邊界也會被吞噬，像是一面無形的牆壁擋在了光線之前。

而黑暗期，則是十年一次的無光期，在這個時間任何光茫發出的光線都不會超過光源的5cm，光線不會擴散，只存在於自身5cm內，而外界的光芒更是一夜之間消失。

陰獸會因為光的消失在整個下城區進行獵食，這一次的獵食將會存夠整個10年陰獸的口糧，只有這樣陰獸才會回到陰區繼續潛伏。如果食物不夠多，那麼即使黑暗期過去，陰獸也會潛藏在陰暗裡，時不時進行偷襲，並不會回到陰區。

最初的黑暗期，罪民幾乎全部被獵殺，黑暗中只會覺得是無窮無盡的陰獸將自己包圍，單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和成群的陰獸抗衡。而少量的罪民根本無法滿足陰獸的胃口，就是實力最強大的罪民也狼狽不堪，十分勉強的活了下來。

而上城區投放下來的第二批罪民的到來也給了這名最強者活下來的希望，由於未能滿足陰獸的胃口，第一次的黑暗期結束后仍有一批陰獸再陰暗中巡遊，伺機獵殺新一批的罪民。

直到第三十三批罪民也被獵殺得差不多，這批陰獸才回到陰區進行長眠。這時候離第二次黑暗期也只有兩年了，這兩年的時間正好是上城區第一次等級之戰，低等人向高等人進行反抗的革命。

大部分低等人以及同情他們的少部分高等人對上城區的王層進行宣戰，意圖推翻王政，建立新的、平等的新社會，結果起義遭到內部人揭發而導致失敗。

於是這兩年由上城區投放的罪民數量相當之多，幾乎是一個小型行政區的人數，一個小型行政區一般能有兩到三千萬人。

也是這一次罪民的投放才讓下城區的人認識到黑暗期的陰獸只要掠奪到足夠的糧食就會在黑暗期過去后不再出現，而這個足夠的糧食就是指的差不多百萬以上的罪民。

剛開始幾年是上城區罪民最多的時候，基本上一年就有差不多五十萬的罪民被送到下城區，隨著陰獸以及下城區惡劣的環境被上城區人民廣泛知曉，罪犯的人越來越少，甚至到了近幾年基本沒有任何來自上城區的新增罪民。

而每十年就一次的黑暗期卻要求下城區的人保持相應的人口增長，否則就是再強的人，面對陰獸無窮無盡的偷襲和獵殺，都無法堅持太久。

這樣的環境就造就了下城區後代重於一切的氛圍，也是弱小者得以在下城區苟活的理由。整個下城區，只有王城是最安全的地方，其他地方可以說都是王城為陰獸準備的儲備糧。

久而久之，下城區的意識形態就發生了改變，後代至上成為了所有罪民的共識，而這個後代又以傳遞下一代為重，所以女性成為了很珍貴又十分痛苦的存在。

很多真心愛著自己孩子的人不得不在女孩誕生之初就想方設法的隱藏她們的存在，甚至出現了很多冒著被王城處罰風險也要將新生的女孩掐死的母親。

針對這種情況，王城下令後代一旦誕生就由父親接手養育，女性是不能獨自養育後代的。父親養育下一代這樣的規定又反過來使得下城區後代至上的觀念更加深重。

所以對於鼴鼠老四來說，這次這個逃生艙說不定就是他鼴鼠老四兒子進入王城的敲門磚，就算他的兒子無法進入王城，也能在組織內部享受到更高的培養力度，活下去的可能更大，反正只要黑暗期一到，想他這樣的人只會是陰獸的口糧。

【很遺憾，你們都將會是我鼴鼠老四的墊腳石！】這樣的想法使得他臉上出現一絲稍縱即逝的微笑。

各項攻擊落在鼴鼠老四身上，然後想象之中的掉落卻沒有出現。

「糟了！是另一隻鼴鼠，空網是綁定在另一隻鼴鼠身上的！這人只是誘餌！」

「艹！被騙了！」

「快追！」

一場轟轟烈烈的追捕鼴鼠行動就此展開，然而這些卻與綺雅無關。

被空網籠罩的一瞬間，空間就在她眼前變了一個模樣，耐以生存的氧氣消失了，周圍的一切就如同萬花筒里的世界一樣，開始扭曲、旋轉、破滅。而更讓人發寒的是來自身體的感覺，不過一個念頭的時間，甚至她還沒看清周圍環境的變換，皮膚各處就傳來撕裂的疼痛感。不需要任何語言，也不要任何解說，她知道下一刻她就會死去。

綺雅閉上眼睛，在這離死亡最近的時刻，她的心裡並沒有什麼不甘，大概在爺爺死去了時候她就知道每個人都有這麼一天，無法逃避也無法躲藏。

這一刻，時間像是滯留了一般，她能感覺到皮膚裂開血液流出的每個瞬間。

「滴滴！血液吸收，直播間綁定中......滴滴！發現綁定者位於空間不穩定維度，開啟空間加固。」

綺雅閉著的眼輕輕抽了抽，「我這是死了還是出現幻聽了？大概是幻聽！奇怪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死，連皮膚的疼痛似乎都停下來了？」

大概是不想面對自己被撕裂成無數塊的慘痛事實，綺雅的眼睛死死地閉著。

「警告！警告！晶元能量不足......程序猿思維開始停滯，直播間將於30秒后與0級主播被不穩定空間撕裂！！！！！」

綺雅發現這幻聽越來越奇怪了，明明說的是和她一樣的語言，然而這些字合起來她確實不懂是什麼意思。直播間？什麼叫直播間？

難道她到現在還沒死是因為這個什麼程旭原的直播間？想到這裡，她睜開了眼睛。

一個萬花筒一樣的世界出現在她眼前，看不到邊界具體的位置，也看不到天空和土地，有的只是極光似的光瀾世界。就在不遠處，她能看到焦黑色的零星散碎的垃圾，從垃圾之間的間隙間她能隱約看到那個逃生艙。

「檢測到生物精神能量，啟動備用計劃，提前開啟寵物計劃！」

【寵物計劃？那是什麼？】綺雅一頭霧水，【生物精神能量難道是意念？】

想到這裡，綺雅開始嘗試調動她的意念，唯一能讓她想到的精神能量就是這個了。

不過剛剛開始嘗試，綺雅就感到無數的針在她的腦中打架，於是她不得不停下這個行為。

「滴！寵物計劃開啟，接收人形寵物精神能量，系統充能中。」

「能量補充完畢！空間已穩定，直播程序正式開啟。」

當聽到空間穩定時，綺雅驚訝地發現周圍萬花筒一樣碎片式的空間居然在一瞬間進行了排列組合，變成了正常的無光空間。當然，這也意味著她失去了視覺，畢竟她沒有夜視能力。

「主播，你好，我是程序猿，現在為你介紹星空直播間，解說過程不接受打斷和質疑。」

【什麼叫星空直播間？】

「星空直播間就是在過去、未來同時直播的zhí直bō播jiān間。」

【什麼是直播？什麼是直播間？】

「請參考上一條回答，zhí直bō播，zhí直bō播jiān間。」

機械的漢語拼音再次響起，可惜綺雅心裡只有抓狂這一項選項，【謝謝！我知道這幾個字怎麼拼！我是問那是什麼！】

「鑒於0級主播的低智商以及低理解力，程序猿特別新手任務開啟。」

【我沒有低智商好不好，你才是低能程旭原！】

「滴！滴！請0級主播不要侮辱本程序猿，否則將會收到電擊！」

綺雅默默在心裡吞下吐槽程旭原的其他想法，還好作為一個會使用意念的人，控制自己的想法很是easy。

「鑒於0級主播對於本程序猿的稱呼，為方便管理，本程序猿正式改名程旭原。新手任務即將開始，請主播梳理遺容，避免出現不可描述的後果。」

由於漢字的博大精深，程旭原這次特意在綺雅的眼前浮現出話語的同步字幕。

【遺容......】綺雅已經不想在說什麼了，用手隨便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鳥巢似得短髮，發現很久沒洗過的頭髮早就打了結，更別說為了掩蓋自己的女性身份一張小臉上都是各種污漬。從不做白工的綺雅決定忽略掉程旭原的話。

也是看了字，她才反應過來，原來一直跟她說話的是某種智能程序，而不是一個叫程旭原的人，不過沒有名字的智能程序太讓人同情了，所以她決定按照之前的誤解就把程序猿當成程旭原。要知道就她住的狗洞里唯一的智能光腦系統都有名字，還是它上一任主人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