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守護

揮汗如雨地鍛煉、並沖完澡后，莫少傑這才仔細整理起戒指中的物品。老媽法蒂納很細心地在每類物品上都留下了漢字便簽，說明它們的來歷和用途。

而那一堆看著像「寶石」的東西果然就是傳說中的魔晶，作為帝國公爵之女，法蒂納手裡幾乎沒有垃圾貨色，可以說，戒指中的東西哪怕在賽勒斯大陸都是有價無市的極品。當然，除了她在試煉過程打到的一些低級魔獸身上掉落的晶核。

通過閱讀母親留下的說明，莫少傑知道，魔獸是一種會使用魔法技能的動物，而它們的魔力來源，就是腦袋裡如同寶石一樣的魔晶，而人類的魔力來源則是「識海」。

想象著看似平常的兔子都會放火球術，輕鬆殺死兇悍的普通猛獸，更別說會吐火的西方龍、會發射風刃的魔狼等等了。莫少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是地球安全」。

終於，他在戒指特意布置的「書房」里找到了母親收起來的照片，相片保存在一本相冊當中，被放在「書房」的寫字檯抽屜里。

照片上的法蒂納顯得異常美麗，潔白的皮膚說明她是個與黃種人不同的種族，這遺傳給了莫少傑。但漆黑的頭髮和點漆般的眼眸又帶有欺騙性，讓人無法分辨她的出身。

有這樣的母親，懂事之後莫少傑對身邊的那些所謂「美女」們沒什麼興趣，他很贊同網上的一個觀點：「現代的女生太多都有股子風塵氣」

有著超強聽力的他能聽到很多議論，就說放學時候追著自己的程小伶來說，看似清純的這位學習委員，早在初中就不是處了，之前的男友據說是某個副市長的兒子。而她的父親也是因為這場「戀愛」，得償所願地進入了某個油水很足的部門當了領導。

莫少傑清楚自己沒那麼高尚，非要等到結婚再去結束處男生涯。但因為精神力原因造成的境界，讓他胃口很刁，達不到要求的、不會假以辭色。

五月的江南春光明媚，天氣也逐漸炎熱起來。迫不及待地夏季將在六月的梅雨季節到來后，被生生打斷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到時候淅瀝瀝的雨將讓小城更顯寧靜和安逸。

端著一杯茶，悠閑地坐在面南的陽台上，逐漸黑暗的天空中已經是繁星點點。小城的霓虹因為河水的褶皺而蜿蜒，遠處延綿的山脈、只剩下黑暗中的曲線、層層疊疊。

「將來為什麼而努力？為了權、還是為了錢？」，莫少傑雖然少年老成，畢竟閱歷不夠，哪怕知道選擇什麼大學、是人生的一道十字路口，他依舊顯得很迷惘。

隨即他就進入了某種奇特的思考境界，推演著自己各種選擇可能得到的收穫、還有也許會遇上的麻煩。

「按照現在的情況去說，我只能算是芸芸眾生之一。沒有家族和家人給自己助力，反之，也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被人窺伺」，想到這裡，他呲牙笑笑，「也許，適當的時候，能為所欲為？」

不過他知道，這些只能想想，母親的信中已經警告過，讓他萬事小心。

隨手翻出父親的證件，看著一身軍裝、英姿勃勃的莫宏兵照片，「老爹，好歹我是特工二代，子承父業怎麼樣？我看你在地球時候挺快活的，經常往國外跑」

……

賽勒斯大陸上，換了身裝束的莫宏兵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此時他正與妻子法蒂納站在軍陣的後面，帝國的部隊已經爬上了某個小公國的國都城頭。

「兒子在想我們了」，摸了摸鼻子，莫宏兵看了眼年輕依舊的妻子。

即將邁入大魔導師境界的法蒂納，心中一陣波動，「你呀，就不能等他找了老婆再過來？他不會有事的，來了這邊你應該知道，龍血是多麼稀少了吧？」

龍炎帝國那被光明神教騷擾到不耐煩的國王，在法蒂納失蹤期間，向帝國北部幾個親近神教的國家發起了進攻，並在一次失敗的戰役中犧牲。由於其沒有子嗣，法蒂納的弟弟溫格爾成為了帝國的新國王。

而法蒂納的歸來，讓溫格爾大喜。不止是因為她是自己姐姐，還因為她是大陸少有的三系法師。更讓國王驚喜地是，回來后的姐姐居然成了三系魔導師，可以說是賽勒斯獨一無二的存在。

無論是龍炎帝國還是其他國家，沒有法神、而聖魔導師屬於戰略威懾力量。賽勒斯星球只有三個帝國才有、總計五名聖魔導師，龍炎帝國就佔了三名，而且年齡大多高於九十歲，幾乎很少出手。在各國之間戰爭中動手最多的，就是聖魔導師之下的魔法師們。法蒂納的水準屬於法師隊伍第二梯隊中的頂尖人物，如此人物歸來豈能不讓溫格爾欣喜若狂。

「如果讓小傑知道自己成了王子，應該會很高興」，人就是這麼怪，來到賽勒斯星球找到妻子之後，莫宏兵又開始想念兒子。雖然在地球的時候，也不大回家，但畢竟這一顆星球上相見就能見，不像現在，天隔一方。

魔杖一揮，一枚巨大的火球如同流星般、飛到城頭，將幾名強悍的敵國武士燒成飛灰后，法蒂納這才看著丈夫，「宏兵，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雖然想盡辦法為你找到了龍血，伐毛洗髓。但你年齡太大，如果修鍊不到戰神級別，一旦我打開時空裂縫，你也無法回去」

莫宏兵皺著眉頭，「法蒂納，帶我過來的傳送陣不可以再用？」

法蒂納搖搖頭，「我穿越到地球是一次概率很小的意外。那個臨時形成的時空裂縫正好被我碰上，並維持了接近三十年時間。就像河裡的漩渦，不會固定。想要再去，只能等我達到法神級別，強行撕開時空才行」

望著已經衝進那個公國國都的龍炎帝國軍隊，莫宏兵嘆了口去，「只能這樣了，來這邊是我思考了很多年的選擇，無怨無悔。只是不放心兒子」

法蒂納抬頭看了眼天空，「我更對不起他，不過，你不必擔心。花了十多年時間布置完傳送陣后，在他一歲到兩歲期間，我耗費了大量的精神力給他種植了精神守護，如果他……遇見什麼危險，我就會感知到。會想盡一切辦法，撕開時空裂縫過去保護他」

夫妻倆肩並肩在親衛的保護下，走入已經被佔領的城市。莫宏兵好奇地追問了句，「什麼是精神守護？」

「你知道帝國的南邊是精靈之森？」，見他點頭，法蒂納繼續解釋，「我的魔法啟蒙導師是精靈族，因此我留在地球的空間戒指中曾經有一小壺始終不捨得用的『生命之泉』。那是一種魔法元素濃郁到極點的泉水，是精靈族的之寶」

莫宏兵吃驚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是在兒子身上用掉了吧？」

兩人已經在親衛的簇擁下，走進了這個公國的王宮，而這裡將會成為夫妻倆今後的居所。法蒂納將會成為龍炎帝國第二位女性公國國王，而莫宏兵則將被奉為親王。

「用了，過程很複雜，我幾乎耗盡了精神力。這才將生命之泉的魔法元素完全提取，並種在了兒子的精神力海洋里，所以，對於他的未來，我其實不擔心。因為這個妖孽的形成，有一大半是我造就」

「種下？像種樹一樣？」，既然已經來到了賽勒斯大陸，莫宏兵對於魔法和戰技也更加熟悉，當然也明白了「識海」的作用，嘴裡的疑問他只是出於下意識，沒指望妻子回答。

可法蒂納依舊微笑著回應，「是，就像種樹。只要他嘗試吸納魔法元素，就會發現，會像武俠小說描寫的內外兼修。不止是能吸收外部的魔法元素，體內也能自己產生」

……

實際上，端坐在地板上冥想的莫少傑已經感覺到了，周圍紅色的火系元素和潔白的光明系元素，就像是洪水找到了容量無窮盡的乾涸海洋，奔涌而來的壯觀場面好在只有他自己知道，否則，保不定明天就會被抓去切片。

識海中逐漸積累的魔法元素們在堆積滿之後，突兀地順著他早被龍血改造過的經脈，分散到了全身。火系元素自覺地前往四肢和脊背，而光明元素則歡快地在他的五臟六腑中寄居了下來。如同冬季里泡上了桑拿，莫少傑舒服地只想哼哼。

讓他吃驚地是，自己的識海中長出了一根小小的白色「樹苗」，不斷地吸允著魔法元素，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長成了一棵小小的灌木。

接著，腦海里像是回蕩著宇宙的聲音、又像是潛意識的某種提示，「你已經達到了魔法學徒的境界」，同時很多種火系和光明系魔法技能出現了他的腦海里……

睜開眼睛，看了眼時鐘，從昨晚十點開始，他不知不覺已經打坐到了清晨五點多。

舔了舔嘴唇，莫少傑嘟囔了聲，「老媽，你到底對我做過什麼？」

接著他低喝了聲：「光亮術」，一個柚子大小的白色光球出現在他的指尖上，像是黎明中略顯昏暗的房間打開了日光燈。

假如有賽勒斯大陸的法師看見，肯定會吃驚，因為莫少傑是瞬發魔法，沒有念晦澀悠長的咒語，就像是生而知之。

「魔法書上不是這麼說的啊，應該要念咒語。不會是老媽把所有的魔法技能都刻入了識海里的那棵樹上了吧？」

莫少傑猜對了，為了兒子，法蒂納甚至提前將帝國藏書館內記錄的法神級禁咒等魔法、都用精神力刻在了以生命泉水打造的種子里，只要他能力達到，自然而然就能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