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業

「老闆，我看您氣宇軒昂，龍行虎步，頗具王霸之氣，要不要來一盒補血養氣丸？美國最新科技保健品，獲得國際十六項發明專利，吃了可以強身健體，舒筋活絡，補齊壯陽，讓你一夜二十八次也絲毫不虛！」公車上，一個穿著廉價西服，面帶紅光的於尋一臉獻媚的指著手中的彩色玻璃小瓶子的說道。

於尋對面坐著的中年謝頂大叔眉頭一皺，看著周圍乘客眼中那曖昧的眼神，頗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滾邊去，老子身體好著呢。」

「那當然，但是您如今正值壯年，看您如此氣魄，定然是個大人物，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為了未來更一步的發展，現在補一補也不失為一種投資您說是不？」於尋並未在意，反而進一步的靠近了一些，同時拿著手中的小瓶子頗為神秘的說道：「現在做活動，買二贈一，多買多送，一瓶可服用一個月，單價只需九十八哦。」

謝頂大叔聞言臉色倒是好了不少，但是依舊面帶鄙夷的說道：「你這東西還是忽悠別人去吧，我只是個普通的白領，消費不起這種高大上的補品。」

「這都是小問題，您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半價賣您一瓶，先回去體驗一下療效。」於尋說著，直接將臉貼近中年大叔的耳畔小聲說道：「老闆你晚上可以回去找貴婦人試試藥效，保證當天服用當晚見效，雖然您可能不會太需要，但是能讓您找回青春時期的那種記憶，難道不值得您嘗試一番嗎？」

「真有這麼好用？」謝頂大叔有些猶豫了，想到家裡那個如狼似虎的老娘們每天晚上想盡花樣的誘惑自己，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問道。

「那是妥妥的，我自己也在用，因為沒有女朋友，每天晚上都得出去叫上兩個折騰一宿，有時候還能賺點呢。」於尋露出猥瑣的笑容，臉上掛著你懂得的表情。

謝頂大叔聞言眼前一亮，默默的從褲兜中掏出一張五十塊的紙幣塞到於尋的手中，並且在觀察了四周乘客的目光並不在此處時，迅速的奪下於尋手中的彩色小瓶塞到褲兜中，隨即面色不變的開口道：「說了不賣了，趕緊走。」

「那好，不打擾老闆了，祝您今日鴻運開，喜從天上來。」於尋攥著手中的五十塊，笑眯眯的對著謝頂大叔祝福著，隨即默默的離開了謝頂大叔的身邊，正好此時公交車靠站停車，便立馬下了車。

看著遠去的公交，於尋將手中的五十元紙幣梳理平整，小心翼翼的對半摺疊放入胸前的口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中帶著滿意的微笑嘀咕著：「果然還是這些大叔好騙，一說到壯陽，立馬就乖乖掏錢。」

正當於尋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衣兜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看著來電顯示，於尋一臉嫌棄的接通電話：「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滾你丫的，哪有客服的聲音這麼糙，小藥瓶賣的如何了？」電話那頭直接報了個粗口，語氣急促的問道。

「還行，今天只賣了三瓶，你小子呢？」於尋惦念著手中的小包回答著，同時眼睛四處瞄著。

「哈哈，老子今天賣了六十瓶，你不行。」電話那頭趾高氣揚的聲音讓於尋氣的恨不得將手機摔在地上，但是考慮到這款手機花了他兩百大洋，想想還是忍住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這個月的業績不行，老闆已經決定開除你了，似乎工資都已經打給你了，只要你回公司，那麼經理估計就會找你談話了。」電話中的聲音此時充滿了戲虐，顯然對於這個消息非常的開心。

「你怎麼知道的？」於尋折皺眉頭問道。

「因為我就是要找你談話的經理啊！你小子終於栽在我手裡了吧，讓你當初想盡辦法的坑我，現在報應來了，爽不爽？」

於尋直接掛斷了電話，並登陸了手機上的掌上銀行，發現自己的銀行卡上真的多出了兩千四百塊錢，臉色直接垮了下來，看來那個傢伙說的的確是真的了，畢竟現在才月末，當月的工資一般都是下個月的十號才會發放，這時候發放了保底工資，很明顯自己真的被踢出去了。

「該死的假藥公司，老子一定要去工商局舉報你們。」於尋暗暗罵著，看著手中的小包，直接將其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作為來到這個城市打工的應屆大學生，於尋已經有二次丟失了工作，算上這次應該是第三次，雖然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但是沒想到這次居然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給錢讓他滾蛋。

那個打電話的死胖子是公司的老員工，業績一直很突出，前幾天似乎經常去領導辦公室，沒想到居然真的讓他混到了經理的職務，倒是讓於尋頗為不爽，他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哪能和那些混跡社會數十年的老油條比，現在落得如此地步，於尋只恨當初剛見面時沒打那個死胖子兩拳。

漫步街頭，於尋默默的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眼睛不時對著周遭的店鋪報以期待的目光，希望看到一張招聘通知，但是已經跨入秋季的九月份各種單位早已滿員，自然只能失望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在此時，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年輕帥哥突然攔住了於尋的路，一臉神秘的問道：「小哥，買碟不？便宜呢，十塊錢兩張，而且是未刪節的步兵哦。」說完還拉下夾克的拉鏈，露出其中暗藏的光碟。

「不買不買，家裡沒CD機。」於尋一臉黑線，看這傢伙長得有模有樣的，穿著也不算寒顫，怎麼就突然跑自己面前賣碟了。

「那有沒有興趣買個娃娃？明星臉，真人尺寸，做工精細，還附帶三種語言，便宜咯。」帥哥並未放棄，看到於尋對於碟片沒有興趣，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娃娃做工倒是的確精細，穿著一身惹火的情趣內衣，就是臉長得寒顫了一些，和所謂的明星臉天差地別。

「不必了，買不起。」於尋一臉黑線，這傢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這麼大膽，自己長得有這麼饑渴嗎？

「那我還有印度神油哦，一滴保一夜，讓你夜夜笙歌，千炮不倒。」看到娃娃對於尋也沒有吸引力，帥哥再次掏出了一瓶透明小藥瓶，其中金燦燦的液體在陽關下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於尋忍無可忍：「有病啊？我就是個推銷員，我的葯也壯陽，要不要送你兩瓶？」

帥哥聞言一愣，隨即立馬哈哈大笑：「哥們原來是同道中人，倒是我眼拙了，對不起啊對不起。」

「嗯。」於尋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便直接錯身離開，但是那個帥哥的眼中卻是精光一閃，順手將手中的小瓶塞到了於尋的褲兜中，隨後快速離開，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