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年,十八年

51 年,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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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隅之對這個對自己女兒有企圖的男人並不了解。

不過,當第一首女兒情點開的時候,李隅之對景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一個什麼樣的男子,能寫出這樣的一首歌。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這首歌,屬於越聽越有韻味的歌曲。

聽了許久,李隅之回頭:「這是你的聲音吧?你唱的?」

「這首歌是李玉義老師唱的,不過,這個小樣是我唱的。」甘如薺回答。

「李玉義老師?放來聽聽。」

「額,他電腦上貌似只有這個版本。」

聽到這個答案,李隅之有了一些不同的觀感,隨後聽到了其他歌曲,和這首歌的風格完全不同,聽到說很多歌曲都是為電視劇某一個具體情節具體配的歌之後,李隅之明白了,小夥子是在炫技嘛。

大約在現在這個時代,看一個人的電腦,才能看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景苦的電腦上,一共就幾個文件夾,不過點進去后,分級特別多。

點開后,甘如薺在給他媽媽介紹景苦正在寫的幾本書。

而其他一些文件夾,甘如薺只說,每一個文件夾,都比一套房更值錢。

這是景苦家裡放的台式機,新的內容都在筆記本上。

「就這麼放著?」李隅之不敢置信:「萬一給小偷偷走怎麼辦?」

「放心吧,除了我和他,別人都看不懂,具體的東西,只有我知道。」

「他什麼都給你說了?」

「他好像……並不在乎錢。」

男人,如果不在乎錢,他會在乎什麼呢?似乎只有很有錢的人,才會不在乎錢,而景苦目前應該不是這樣一個人。

實際上,景苦一直按部就班的前進著,什麼樣的東西最值錢,他心裡都有譜,非核心的東西,也就小賺一筆罷了,這些東西,景苦寫下來,只是怕忘掉,並不擔心泄露出去,就算是和甘如薺還不熟的時候,也沒有隱瞞過。

而這一晚,李隅之發現,桌子上放的,都是自己曾經喜歡,卻很久沒有吃過的菜,甘如薺也發現這些菜平時自己沒吃過。

她敏銳的發覺,是景苦故意去學了做給老媽吃的,也沒有說破。

飯後,李隅之很中肯的評價:「這魚很不錯。」

「不錯吧,今天出去,順手買了一條,明天年夜飯,再來一條。」

第二天,兩撥人又分開出發,早上,景苦去了市場,買了春聯,福字,紅燈籠,甘如薺陪著李隅之買了菜。

燉菜直接上鍋,中午吃的簡單,下午,景苦出發,跑到宋子宵家,強行擄走了一瓶上佳的瀘州老窖。

宋子宵當即吐血三升,笑罵你丫再也別來我家了。

甘如薺忙著用景苦的手機給景苦合作的所有人發消息拜年,並一條一條回復拜年簡訊。

下午四五點,景苦好不容易打到了車,到了甘繆家,甘繆開著A6帶著景苦穿城而過,從西到南,這是自己買的,不是配車。

回到家時,已經天擦黑了。

「過年就是好,蓉城都走空了。」

和別的很多地方不同,蓉城不只是走空了,沒走的人大多也不做生意了,大約都在約著打麻將,很少有人還開門做生意,路上車更是少。

景苦用鑰匙打開門,進屋后拿出一雙拖鞋:「老師請進。」

景苦提著一個袋子和兩個大箱子,看起來並不怎麼重,進屋後放進了書房。

甘如薺聞聲而至:「爸。」

「我親愛的閨女,又變廋了。」

景苦翻白眼,要不要這樣,爹媽都這麼說,搞得自己虐待了甘如薺似的。

屋裡,李隅之正襟危坐,看著電視,看著全國各地直播的熱鬧慶典,喝著咖啡。

甘繆進屋后,表情愣住了。

是那種前一刻什麼表情,就僵在了什麼表情,並且一直沒有變化的愣住了。

十八年後再見到故人,猶記得十八年前分開始大吵的一架,猶記得砸碎的花瓶,吵鬧過的屋子,記得那年那天的溫度。

那年的李隅之,很像現在的甘如薺。

現在的李隅之,鬢角發白,頭髮燙著大波浪,卻有一絲絲白髮。

眼角皺紋不算多,也不算淺,一眼就能看到。

歲月留下的斑紋,是曾經在廚房做菜被油濺傷的痕迹。

唯有那坐姿,將十八年前與十八年後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甘繆回過神:「老……」二字發不出來,最終改口:「隅之。」

李隅之不能當做聽不見,回過頭,面無表情:「甘大教授。」

甘教授取下眼鏡的一顆偷摸摸的擦了一下眼淚,隨後在衣角上擦了擦鏡片:「我得好好看看你。」然後帶上了眼鏡。

「有什麼好看的,能看出什麼。」李隅之很不客氣。

甘如薺:「排骨好了沒?」

「好……好了吧,對,吃飯了,吃飯吃飯!」景苦才回家,知道個屁排骨好沒。

更何況,一個菜都沒炒呢。燉的湯,燉的肉到是很久之前就好了。

氣氛詭異的尬聊被制止了,甘大教授提議去看看景苦的書房。

景苦在廚房開始炒菜。

不多時,幾個炒菜出來,加上一盆烏魚片,年夜飯出來了。

「吃飯咯,吃飯咯。」景苦招呼著,拿出了一瓶紅酒,又拿出了瀘州老窖。

甘繆嗅了嗅:「這酒不錯。」

是不錯,搶來的,能差么。

「來,第一杯,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第二杯,來年好運。」

景苦拿著杯子:「第三杯,久別重逢。」

第三杯酒,沒人拒絕,不過嘛,只有甘如薺和景苦應和久別重逢四個字。

「吃菜吃菜。」

甘教授拿起杯子:「景苦啊,你文學造詣挺高,沒想到喜歡舞刀弄劍。」

「嗯。」景苦聽完下意識點頭,然後疑惑:「啊?」

景苦哪兒知道甘如薺把她那些刀啊劍的,全部擺在了景苦的書房裡。

接下來,甘繆和景苦聊,李隅之就和甘如薺聊,甘繆和甘如薺聊,李隅之就和景苦聊。

景苦和甘如薺之間互相眼色交流,沒建立起信號,互相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反正,李隅之就不想和甘繆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景苦本來就不怎麼喝白酒,喝的也少,甘教授就不同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見到故人,心情不好,半瓶下肚,醉了。

叫來甘繆時,甘繆就是要自己開車而不是打車,就是帶著圖謀的。

大過年的,哪兒去找代駕?甘繆大教授就沒準備過今天晚上要離開。

喝了酒不能開車。

為了防止被懟出去酒店住,甘教授乾脆給自己灌醉了。

於是乎,景苦將甘教授弄到了自己房間。

春晚開始了,甘如薺打了熱毛巾,給甘繆洗了一把臉,然後就坐下看電視了。

不知道多久之後,李隅之起身:「我去看看他。」

甘如薺和景苦兩人偷摸摸目送李隅之走進房間。

隨後,貌似有說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甘繆大教授在說夢話。

景苦聽得叫一個專註,被甘如薺踢了一腳:「聽什麼聽。」

景苦起身,走進書房,將帶回來的兩個大箱子中的一個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毛絨玩具。

是哆啦A夢,機器貓現在正在拍攝中,並沒有面世,不過周邊已經在計劃中了,這是一個原型玩具,被景苦強擼走了。

「新年禮物。」

書房裡,放了七把唐刀,八柄龍泉劍。

「你的新年禮物我放在書房了。」甘如薺接過哆啦A夢,抱在了懷裡。

「原來這些刀劍是給我的,我還以為你喜歡。」

「喜歡啊,怎麼不喜歡。」甘如薺抱得更緊了,似乎更喜歡毛絨玩具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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