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過眼雲煙

外灘，一個繁花似錦的地方。

有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樓宇，是來自百年前的西式建築。

在這裡曾經發生過很多改變這個國度的事情。

三十多年前，這裡成為了一個常設機構，茅頭文學獎組委會。

今年，四年一度的茅盾文學獎再度開獎。

不過，大會並不是在這裡，而是在海港音樂廳。

同樣在外灘。

多家媒體在場，甚至包括央視新聞聯播的攝製組。

平面媒體不提，電視媒體就來了十七家。

景苦坐在很靠前的區域。

這一次，一共有三個大獎項。

文學成就獎，文學開拓獎，文學傳承獎。

因為從一名大作家繼承而來，所以，三個獎項中，傳承獎最為重要。

得到文學傳承獎頭名，就意味著這四年中，文壇之中這部作品排第一。

主持人景苦不熟悉，不過主持人到是自來熟，用景苦開了一個小玩笑。

「剛剛在後台，我遇到了年度最火熱的作家五方磐石，五方磐石這個名字很響亮，不過他的本名大家不熟悉，他叫做景苦。我詢問，五方磐石先生，您覺得您獲獎的概率有多大。他回答說，你看看我的名字，景苦，當背景真的很辛苦。」

台下笑做一片，景苦笑眯眯的對著鏡頭打招呼。

「好了，下面邀請全國作協副主席林玉檀先生上台，為我們揭開第一個獎項的入圍名單。」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台：「大家晚上好，我是林玉檀。」

伴隨掌聲，林玉檀微笑：「在這四年裡，我們見到了中央文壇的又一次進步，在這段時間裡代表著央國的作者們在自己的田地里辛勤耕耘，創作了許多不朽詩篇與發人深思富有內涵的著作。」

「2014屆茅頭文學獎，文學成就獎，入圍作品。《雲飄》！」

「2011年，鮮儂先生創作了一片現實主義現代詩篇，表現出了勞動人民在勤勞之中的浪漫主義情懷，深受評委們的喜歡，而我個人也非常喜歡。」

「2014屆茅頭文學獎，文學成就獎，入圍作品。《那個人》！」

「2013年，卓齊先生創作的長篇散文那個人，一經問世就引起了眾多關注，其優美的文字與深沉的內涵相得益彰，被節選入中學生課文必讀，這也是近年來現代作品中獨一份。」

「獲獎作品，將會在這兩部作品中誕生。」

那就很明確了，如果是三個入圍，那就是三選二，如果是兩個入圍，那就是二選一。

雲飄寫的很好，但是比起那個人，還差一大截，更關鍵是鮮儂和卓齊之間的差距。

「2014屆茅頭文學獎，文學成就獎，獲獎作品《那個人》獲獎作者卓齊先生！讓我們有請卓齊先生上台領獎！」

甘如薺在旁邊低聲：「那什麼雲飄遠遠比不上《一代人》。」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這首詩，要比他強，那隻能讓李白同志拿出不朽詩篇……

「這個場合，別說這些。」景苦一邊鼓掌一邊微笑，一邊壓低聲音回應。

更何況，雲飄也沒獲獎，一代人入選陪跑《那個人》？有意思么。

接下來文學開拓獎，終於有一本小說入圍了。

是一個著名『青年作家』的作品。

這位年少成名的青年作家熬到了現在，已經成為了中年作家，終於入圍了茅頭文學獎。

不過，沒能得獎。

得獎的是一本詩集，名叫做《花間集》。

隨後，終於來到了重頭戲。

文學傳承獎。

「讓我們傲請全國作協主席陶堯先生上台開獎。」

陶堯已經是一個頭髮銀白的老人了，大概在五屆二十年前，他曾經得到過這個獎項。

附帶說一句，之前開獎的林玉檀同樣得過，不過不是文學傳承獎，而是文學成就獎。

看樣子開獎的都會是曾經得獎的人。

陶堯上台後打開手卡。

「我經歷過我國文學最昌盛的時代，那時候我還很小，不過幾歲，隨後的多年來，文學的進步陷入了瓶頸，甚至於可以說是倒退。而在二十年前，我有幸獲得了這個獎項，當年給我頒獎的王韻女士說過，讓我輩以繼承傳統文學，將其發揚光大為己任，說來慚愧，成為全國作協代表后，我的寫作能力大不如前，成為這個主席，也是因為大家的厚愛。」

「經過這麼多年，在這一屆，我突然看到了文學再度興盛的種子，三部入圍作品我都非常喜歡。」

三部，那就是三選二。

甘如薺低聲：「如果是三選二，是不是還有機會？」

「看吧，得獎就領，不得就算了。」

「2013年，一部古白小說出現在網路之上，並且風行開來，我不太會用電腦，於是專門讓我孫子教我用，然後看了這本書，驚為天人。雖然文字能力稍顯稚嫩，但是小說架構之完整，創意之美妙讓我驚嘆。就算是我寫作能力最強的時候，創作的作品也比不上這本小說的千百分之一，這部小說就是《西遊記》，由青年作者五方磐石著作，目前尚未完本。」

「也因為這個，評委組對於這部作品是否在這一屆入圍也有很大的分歧。最後，我們一致認定，這種寫法將會是網路時代來臨后的主流寫法，所以，我們也不拘泥於傳統，將其入選。我敢說，如果是在我獲獎那屆，《西遊記》絕對會獲獎無疑。」

作為前輩，能夠放得下，說自己的作品不如後人，這位能做到這個主席，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而在2012年，另一部著作更是火遍全國，那就是散文集《春唐》作者關竹。」

這本散文集的確很火爆，一般來說，文學獎項是不發給暢銷書作家的。

原因是一般文學著作都買的很差，作者要生活下去，很多時候要依靠各種文學獎項，而生活的很好的暢銷書作家是不會被考慮授予獎項的。

但是以散文集成為暢銷書，是這個關竹的能力強，也側面的證明了這部作品真的很好。

「叮鈴鈴……」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景苦看了一眼，是宋子宵打來的，掛斷電話，景苦簡訊回應：「正在茅頭文學獎開獎現場，不能接電話。」

「2011年，同樣有一篇著作將會青史留名，長篇現代詩《藻泥》，這篇長篇詩以完美的複合三段式結構詮釋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深受讀者喜愛。」

手機震動，簡訊來了。

景苦打開簡訊：「事情很重要，無論在做什麼，必須接電話。」

台上，陶堯打開了另一個信封，正準備開獎。

景苦猶豫了一下，起身從過道紅毯之上走向了外面。

陶堯：「2014年度，茅頭文學獎，文學傳承獎，獲獎作品，《藻泥》詩人沂河，《春唐》作者喬忠良。」

而此刻，鏡頭尋找獲獎者，也在尋找落敗者。

景苦已經走到了道路的盡頭，接起了電話，似乎在宣布之前就已經起身離場了。

「喂，老宋，什麼事情這麼急？」

「景苦，楊晨和史晶合謀將你我踢出局了。」

「踢出局？」

「他們擱置了魔獸世界項目，力主開發了一個相似度極高的新遊戲《天域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