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敵人的敵人
一夜旖旎,折騰得排歌倒頭就睡。
州慢看著她那滿是傷痕的臉,心還是有點擔憂,他不是嫌棄她現在的樣貌,反倒是覺得她肯定也有對她樣貌自卑的時候,那個時候,想必她是絕望到要自殺的吧?
還好,倔強如她,她沒有放棄。
隔天一早,排歌便也利落起身,等不及要見到赤棗子,她希望見到赤棗子的時候,可以聽到他很欣慰地點頭,並告訴她她還是有救的。
雖然她不在意自己的這張臉,但是只要她回到自己所應該做的位置,她就必須以全新的樣貌去面對四海八荒的眾仙,她不喜歡因為自己而讓州慢飽受非議。
穿上了那一身與天後身份交相輝映的衣裙后,她輕輕地推開門出去了。
陽光正好,暖暖地撲在她的臉上,她感到如獲新生。
七年來,她無一不過著迷茫的生活,心中的諸多疑問都沒有得到及時的解決,而現在,這一切的彷徨和迷惘終於結束了。
北天門是距離太陽最遠的地方,因此現在這邊的陽光並不算猛烈,還夾雜著破曉未曾消散的寒意。
「沒想到,你竟然把面具都摘了。」赤棗子如約而至,有些意外。
排歌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了我是排歌。」
赤棗子顯然被排歌的這句話攪得微微一愣,「你全想起來了?」
「嗯。」
「怪不得。」赤棗子收起了驚訝的表情,說道,「看來你今天來找我,是有另外的事情了。」
「不錯。」排歌就喜歡赤棗子這種人,不用過多的解釋什麼,他都會一一地將你希望的說出來。
赤棗子如有先知,「怕是個不好的差事。」
「也沒有太不好啦。」排歌稍稍安撫道,「我見你將宸柒的傷勢恢復得極好,怕是我這種的,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吧?」
其實排歌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赤棗子會幫,或者說,是沒有多大的把握赤棗子能幫。
「小菜是小菜,但總歸我給你們步月館治療得也太多次了,現在我反倒是有些累了。」
「要什麼條件儘管開口。」排歌拍著胸脯道。
「只怕你還不起。」赤棗子帶著傲氣說道。
排歌輕笑,「行啦,你想幹什麼?」
「我要住進銀河浮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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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慢上完早朝,回到疏簾淡月時,排歌正在房中沐浴。
隔著一道屏風,他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姿若隱若現,登時身子一緊,他冒然地就走了過去。
「阿歌。」聲音帶著一種渴望。
排歌被嚇了一跳,轉過身去時,那一張光滑的臉蛋上被熱氣氤氳著帶著紅光,「你回來了啊。」
「是啊。」州慢自覺地脫下一件件衣物,亦跳入水中。
很快便游到了排歌的身邊,「你變回來了。」
「是啊……」排歌感受到州慢的身子在發熱,甚至比池中的誰還要熱一些,「你該不會是想在池中……」
說罷,她的臉蛋更是羞到了極致。
「不可以嗎?」州慢將身子貼緊她,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柔軟。
他的雙唇朝著她的唇靠近,漸漸地交融。
她登時身子全無力氣,只得任他而去。
待州慢心滿意足地從澡池中上來時,排歌卻只覺得渾身無力,再也沒有力氣爬上池子。
州慢笑了笑,又回到池子里將她打橫抱起,出了池子又怕她受凍,將她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放回床榻,這才算是告一段落。
換了一身皮囊的排歌,方才又浸在池中做了那麼一連串的運動,著實讓她累得不堪一擊,臉頰更是帶著久久不散的紅暈。
州慢只得剋制住自己方才剋制下去的慾望,去了書房批改公文去了。
州慢方才坐下,批改了還不到十篇奏章,就聽到院子外邊吵吵嚷嚷的,且還似乎是露華的聲音。
果不其然,露華跑到書房來找州慢,登時就跪在了地上,「父君,兒臣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不明啊?」州慢頭也沒抬地問道,露華平日里最愛小題大做了,此時他如此著急,怕也不會是出了什麼大事,因此州慢也並不緊張。
「父君,兒臣在銀河浮槎住得好好的,為何還要讓一個外來人平分銀河浮槎,那不應該只是兒臣一個人的寢宮嗎?」露華說著說著,語氣還帶著一絲委屈。
州慢聽罷,便也放下了公文,「什麼平分銀河浮槎?」
「今日兒臣回銀河浮槎時,有一個叫什麼赤棗子的人在銀河浮槎,還指使著奶娘給他打掃出一間房間出來,說是他以後要在此常住。」
「赤棗子?」州慢蹙起眉來,這個傢伙什麼時候囂張到這個地步了?
「對,」露華說著,更是委屈,「兒臣與他理論,他竟然還說是父君您的主意。」
「荒唐!」州慢對赤棗子一直都沒有好感,若不是他,排歌哪來知道那麼多事,哪總是要去冒險?
露華見自己的父君好似是站在他這一邊的,頓時語氣也足了起來,「父君,兒臣見他好似修為很高,不敢冒然與他打架,只好來求助父君……」
「行吧,我隨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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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州慢第一次替露華出頭,雖說以前讓他在孫信仙尊那邊讀書的時候,他也沒少受欺負,但他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他去受氣,想著是要讓他鍛煉鍛煉。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欺負他兒子的人可是赤棗子!
因此他很快就到了銀河浮槎,進去時便看到赤棗子坐在院中的石桌邊上磕著瓜子,模樣好似愜意得很。
「赤棗子,誰給你這麼大膽子說是我讓你進來銀河浮槎的?」州慢看到赤棗子時,直接走上去,壓抑著快要噴射出來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
赤棗子卻也沒有因此而稍稍收斂,瞥了州慢一眼后,淡淡地回應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本是人間的說法,難不成你這個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天君比凡人還不如?」
「什麼意思?」州慢一頭霧水,問道。
赤棗子吐了一口瓜子皮,「難道我幫你的妃子做成了這麼大一筆交易,她都沒有告訴你嗎?」
州慢這下才明白,原來他住進來的意思,是排歌同意的。
一想到自己一見到排歌就忍不住地要了她幾次,她就算再有心思要跟自己說,也不會在那種時候說,所以也怪不了她。
「但是我不同意。」州慢嚴肅地抗議道。
赤棗子卻也不受他的話的影響,「這件事情我不管,是排歌已經答應我的,我現在已經把她的傷治好了,你若是覺得不肯,我還是可以將方才為她做的還回來。」
赤棗子的語氣帶著威脅,可是州慢卻也無可奈何。
這的確是他的本事,他毋庸置疑,只是他看不慣他盛氣凌人的樣子,末了,他還是妥協地問道:「你為何想要住進銀河浮槎?」
「自然是要來好好跟露華交朋友咯~」赤棗子說得輕巧,卻更像是在打州慢的臉。
露華登時站在一旁,抗議道:「什麼交朋友,我才不要與你這樣的人交朋友!」
「反正你娘現在是准了我進來住的,你若是有什麼意見,可以去找你娘。」赤棗子壓根就不受他們的影響,穩如泰山般坐著,磕著瓜子。
「你!」露華仗著現在有自己的父君在旁邊護著,就想著要衝上去揍他一頓。
但是州慢還是理智地將他拉住,「露華,別衝動。」
「父君,你看他這個人,如此蠻不講理,我們再跟他講理也沒什麼大用處啊!」露華氣得跳腳,道。
「我知道,我們走。」州慢拉著露華,再次回到了疏簾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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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千年寒冰,在陽光的照射下無聲地滴落著。
來人的步伐亦是輕到無聲,他走到一座監牢面前,脫下了黑袍特有的大黑帽。
雖是隔著一層寒冰,但簇水仙君還是因了來人的這一套動作,清楚地看到他的樣貌,頓時臉色驚恐,「你……是人是鬼?」
「我既不是人,亦不是鬼。」來人輕聲一笑,「我現如今可是上仙的階品。」
「上仙……」簇水仙君如同見到鬼魅,聽到他說的這句話時,更是驚恐,「你是回來了,還是輪迴了?」
「輪迴的仙人沒有前世的記憶,我回來了。」華清引笑著,看向簇水仙君的雙眼犀利得如同劍刃。
簇水仙君連連後退,聲音有些顫抖,「你這次回來,該不會是要找我復仇的吧?」
華清引見狀,亦是淡淡一笑,「復仇倒也不必,畢竟先前要你殺我的,亦不是你自己的本心。」
「呵呵,是啊。」簇水仙君見事情還有所轉機,自然是要順著杆子往上爬。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次,我是來找你合作的。」華清引的眼眸依舊犀利,卻也深不見底,彷彿是隔了前世幾年的恩怨,想要再次了清。
簇水仙君頓時有些為難,「你是想報復天君?可如今,天君早已退位,歸隱山林了,至於他去了哪裡,除了現在的在位的天君之外,想必其他人是不得而知的。」
「我不想找以前的那天君,我要找的,是現在在位的天君。」
「你與他有什麼恩怨?」簇水仙君更是不明白了,「你消逝的時候,怕是他都還沒有出生吧?」
華清引卻也不與他解釋,語氣中帶著威脅的意味,「簇水仙君這麼好奇,怕也是因了這好奇心才被打入這天牢里的吧?」
「呃……」簇水仙君被觸到了軟肋,一時無話,「那你想要與我怎麼合作?」
「我相信,你雖然是被打入天牢,但想必你在天界的眼線還是有的吧?」
簇水見華清引這麼清楚自己的事情,更是覺得好奇,只是因了他前邊的警告,他也就沒有開口問,而是點點頭,「的確還留了幾個。」
「我會救你出去,而你需要為我啟動你的眼線。」華清引徑直說道。
「你能救我出去?」簇水仙君頓時覺得有些好奇,「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知道這是天牢,但你難道就沒有好奇過我是怎麼進來的嗎?」華清引的眼眸更加深邃了些。
簇水登時一愣,恍然大悟。
沉默了半晌,華清引見簇水還是沒有給他一個確定的回應,便又開口,「怎麼說,難道你現在更願意在這裡等死?」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還有一個要求。」
華清引笑了笑,「你現在已經是籠中之鳥,你是覺得你還有資本與我提要求?」
簇水又尷尬起來,「你若是不滿足我這個要求,那我也不會與你合作。」
華清引咬了咬牙,真是只老狐狸,但是他最後還是妥協了,「什麼要求?」
「我的女兒解紅還在第二層天牢中,你能不能將她也一起救出來?」簇水仙君也是想了好久,才下定決心要與華清引講這個條件,自解紅被押送天牢之後,他整日整夜地擔憂和煩擾。
直到誤闖了疏簾淡月被州慢押到天牢,他才算是絕望到了極點。
只是現在,華清引的出現,又再次點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還在他專註自己的精神世界時,華清引卻也將監牢破出了一個洞。
簇水仙君見狀,急忙從裡邊跑了出來,臉上亦是帶著驚恐,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這個華清引的功力非當沒有減弱,反而還要比這天界上的神仙更強一些。
與這樣的人合作,若不是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他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畢竟這樣的人,分分鐘有可能回過頭來捅自己一刀。
待華清引到天牢第二層將解紅也一併救了出來,父女兩人才終於相見。
解紅還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地被救了出來,有些意外,待看到自己的父君滿頭銀髮地看著自己時,她才知道她的父君並沒有遺忘她。
「爹!」解紅朝著簇水仙君的懷裡撲了過去,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掉,「爹,解紅還以為爹這麼狠心地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不顧了呢。」
簇水忍不住地老淚縱橫,「爹也是沒有辦法,爹現在沒有實權,早已經是被人遺忘的角色了。」
父女兩人抱著哭了很久,直到華清引看得都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我救你們兩人出來,不是要看你們在我面前演這樣的戲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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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