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切都是命
起先剛剛進門的時候,左寒蟬是的確沒認出這個年輕人,只是被他獨特的氣質吸引,等坐下來看到曲祖江后,才豁得想了起來。
「左先生高見盡人皆知,我燕南天這點兒見識怎麼敢在您的面前丟醜,」年輕人燕南天粲然一笑,竟然擺擺手打趣自己,頗有幾分洒脫謙遜的儒者風度。
左寒蟬看燕南天不接招,也無可奈何,只能裝作一副吃驚模樣,從沙發里站了起來,雙手抱拳一拱,「哎呀呀,萬萬沒想到我左寒蟬今天居然會有幸見到華夏白虎堂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實在是三生之幸,三生之幸。」
「嘟嘟嘟…嘟嘟嘟…」
就在左寒蟬和燕南天一老一小兩個都打著機鋒,互相試探對方根底的時候,燕南天懷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而且聲音急促顯得十分著急,燕南天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從懷裡把手機掏出來后,看了眼屏幕,一下子就從沙發里站起來,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曲祖江也一下子站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身子晃了下,差點兒又栽進沙發里,聲音都因為太過於激動而變得微微有些顫抖,「難道是榔頭、斧子他們那邊也出事了?」
燕南天的手機屏幕上原本有七個不停閃動的紅色光點兒,結果就在剛才嘟嘟嘟的一連串報警聲后,五個紅點兒驟然閃了下,隨即便徹底暗淡下去,只剩下兩個紅點兒還在不停移動。
「不…該死的,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燕南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跌坐回了沙發里。
燕南天如此人物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實在是少見,不過今天這事兒倒也不能怪他,畢竟榔頭、斧子他們七個可都是華夏白虎堂中的精銳戰士,說是以一當百,一騎當千也不為過,這次又是小隊一起行動,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然而剛剛七個中五個光點驟然暗淡下去,那就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著五個人已經全部犧牲了。
早在出發前,白虎堂的人就已經在榔頭、斧子他們表層皮膚下埋了微型納米跟蹤器,方便萬一有突發情況時能夠在第一時間確定他們的具體位置並加以救援。
「各位,我還有緊急的事情需要去處理,失陪了,請各位多多擔待。」燕南天站直了身子,拱手說兩句就匆匆出了周林的辦公室,曲祖江先是一愣,而後也跟了出來,正好看到下樓的燕南天,連忙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他衣服,「南天,是不是榔頭他們那邊出事了?」
「自然是出事了,難道你們還不知道?」一個聽起來有點微微沙啞的清脆女聲從刑警大院的牆頭上傳了過來,順著聲音方向甩頭看去,正好看到在牆頭上迎風而立兩個女孩子。
就在地下我被白夜一行三人帶進神秘洞穴同時,地面一股寒風吹過,原本鬱鬱蔥蔥的青松翠柏瞬間被狂風吹的嘩啦啦直響,表面被一層寒霜籠罩,一條龐大黑影從土中衝出,碩大蛇頭揚起,一雙血紅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著不遠處黑洞洞的地穴。
「九霄龍吟驚天變…那條龍居然還活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來的正是錢斑朱目蟠龍蟒敖焦,龐大蛇身晃了晃,嘩啦啦鱗片發出一連串好像鐵片摩擦的聲音,原本十多米、水盆粗細的身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後成了手指粗細,一尺左右的小蛇,同體鱗片晶瑩好像是墨玉雕刻,一點血紅眼睛就是兩個紅寶石,快似離弦之箭,只帶起一陣撕裂空氣的嗚咽,已經衝進了地穴當中。
而與此同時,北頂娘娘廟中的左寒蟬已經坐在車裡,在和周林通話,兩人都是視頻對話,周林那邊亂糟糟的,背後都是匆匆走來走去的警察,和周林一起出現在畫面里的並不是周川風,而是一個身材幹瘦,多少有一點兒謝頂的中年男人,此人滿臉的書卷氣,一雙眼睛卻是銳利的好像翱翔九天的蒼鷹,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永生難忘,正是我當初在帝都大學遇到過的曲祖江。
「老曲?你怎麼會出來?難道這件事你們華夏的人也要插手?」看著和周林並肩而立的曲祖江,左寒蟬眉頭挑動兩下,對於這個認識了將近二十年的老傢伙此時突然出現,左寒蟬是丁點兒好的感覺都沒有,相反只是讓他覺得這件事變得越來越複雜,這潭水越來越混了。
曲祖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寒蟬,你還是趕緊來一下的好,現在事態發展已經有點兒超過我們的預計範圍,多方勢力都參與其中,甚至就連修道者還有異人也參與進來,比我們當初預料的要複雜的多。」
「行吧,那一會兒我到了咱們再見面說,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到。」左寒蟬按了下藍牙耳機掛了電話,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猛的提速,就跟F1方程式賽車一樣,一陣轟鳴中絕塵而去。
二十分鐘后,左寒蟬車子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擦著大門衝進了刑警大隊院里,從車子里鑽出來也沒鎖上,反正在這兒也不用擔心車子被人偷,如果車子真在刑警大隊大院里被偷了,那這偷車賊也就是混到頭了。
整個刑警大隊依舊被一層緊張中帶著點點恐慌的氣氛籠罩,左寒蟬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絕大多數人的老人兒都認識他,知道他是周林副隊的好友,也就沒攔他,任由他上了二樓去周林的辦公室。
「喂,老曲,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你倒是說給我聽聽。」左寒蟬一把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迎面正好碰上一個年輕人的目光。
此時周林的辦公室里除了左寒蟬外一共有五個人,除了周林、周川風叔侄倆,還有曲祖江和柳俊國,另外就是這個年輕人,在場的其他四人可以說都有其獨特的氣質,而這個年輕人的氣質卻更為突出,在哪裡隨便一坐,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座山嶽橫在眼前不可動搖,可偏偏眼中開合又透著一絲靈便。
這年輕人年紀和我仿上仿下的樣子,也就二十二三,一身寬鬆的卡其色運動裝,腳上穿著一雙千層底布鞋,眉眼平常,氣質卻讓人只是一眼就難以忘記。
左寒蟬對上這年輕人的目光也是一愣,不過他畢竟商海浮沉幾十年,一手創辦了華興集團,身家上億,什麼風浪沒見過,多少優秀的出類拔萃的年輕人他沒碰到過?雖然這眼前的年輕人顯然不簡單,可他並不如何在意,微笑點點頭,便把目光落在了正端坐在沙發里的曲祖江身上。
「老曲,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們華夏也要插手?事情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了?」左寒蟬手指用力勾開襯衫領口的紐扣,在場的幾個除了那個年輕人外都是久打交道的熟人,那些扯淡的客套話自然免了,直奔主題。
曲祖江臉色很不好看,在他手邊的茶几上擺了一個大大的牛皮紙檔案袋,裡面鼓鼓囊囊的裝滿了一沓沓的文件,可以看出來已經被人看過,有抽動的痕迹,曲祖江見左寒蟬問自己,手指用力捏了捏自己眉心,伸手抓過牛皮紙檔案袋拋給了對面坐下的左寒蟬,「寒蟬,你先自己看看,這回咱們麻煩大了,這是要出大亂子嘍。」
「真有這麼嚴重?」對於曲祖江的話,左寒蟬心裡也是一沉,這個老夥計的脾氣秉性左寒蟬是很了解的,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那有點過了,不過也絕對是個有深沉的人,能讓他如此說,看來情形的確是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正端著紙杯靠在辦公桌上坐著的周川風眉頭皺了下,想說什麼又給咽了回去,扭頭和他叔叔周林兩人對視一眼后,周林輕輕搖搖頭。
柳俊國湊到左寒蟬身邊坐下,伸手接過左寒蟬已經看完的最前面幾張資料,搭在一起用力在茶几上磕了下,「寒蟬老哥,你覺得怎麼樣?平常就你主意最正,點子最多,再者咱們現在可以說就你的號召力最大,手底下能調動的力量最多。」
左寒蟬看著手裡厚厚的資料,看的很快,越看越心驚,眉頭也越看皺的越緊,剛看到一半,索性就不看了,啪的一聲把一打子資料甩在茶几上,「搞什麼搞,廖龍飆和瘋子他們想幹什麼他們,先前人口連續失蹤的案子就已經牽扯到了他們,如今居然還敢暗地裡集結力量,搞什麼,他們要火拚還是要暴動?」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那個年輕人聽了左寒蟬的話微微一笑,搖搖頭,「左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說這樣的糊塗話?」
「哦?這位小兄弟,我左寒蟬可不是什麼聰明人,說出來的話自然就是糊塗話,不知道你有什麼高見?」左寒蟬眉頭一挑,轉身看著靠牆坐在沙發里的年輕人,臉上帶著怒氣,可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嘿嘿,小子,就等你開口了,華夏白虎堂最傑出的年輕人,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左寒蟬心裡盤算,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他以前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在他們的小圈子裡被稱為年青一代領軍人物之一的年輕人,可一些基本資料還是調查過得,畢竟什麼人得罪的,什麼人得罪不得,一些風吹草動的動向,作為左寒蟬這樣的人必須心裡有數才行,否則早晚有一天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